婉昭仪静默了一瞬,笑道:“也好。”
萧振廷转身往九公主一行人的方向去了,天不遂人愿的是刚走到半路,天边电光一闪,一道惊雷乍起,轰隆隆地仿佛把这座山头都要给劈开了,随后天际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大雨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萧振廷自是想快些赶路,婉昭仪却啊一声摔进了泥泞里。
“娘娘!”萧振廷停下步子。
婉昭仪无助地坐在地上,痛苦地说道:“我的脚扭了。”
是真扭了,右脚踝钻心地痛。
大雨磅礴,电闪雷鸣,婉昭仪疼得眼泪直冒。
萧振廷眉头一皱:“娘娘可还能站起来?”
婉昭仪痛苦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萧振廷四下看了看:“那边有一座小茅屋,我扶娘娘过去。”
婉昭仪点点头。
萧振廷捏了捏拳头:“得罪了!”
言罢,将婉昭仪扶了起来。
婉昭仪的右脚完全不能受力,整个人几乎是靠在萧振廷的手臂上,萧振廷坦坦荡荡,呼吸都没乱一下。
将婉昭仪扶进废弃的小茅屋后,萧振廷留下筐子:“微臣先去寻夫人,一会儿再把娘娘带回去。”
婉昭仪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望了望忽明忽暗的天,焦急道:“外头打雷下雨很危险的,你躲会儿雨再走。”
萧振廷正色道:“微臣的夫人与儿媳还在外头,九公主也在。”
婉昭仪贵为皇帝的后妃,可九公主是皇帝的女儿,真论高低贵贱,昭仪可未必比得上九公主,当然最重要的是在这个男人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上官艳与她的儿子儿媳。
婉昭仪的眸光暗了暗。
“娘娘若是饿了,先吃点枣子充饥。”萧振廷把装着青枣的筐子留在桌上,转身朝大门口气。
她这一辈子,或许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了,没人知道她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也没人知道她还有没有以后……
婉昭仪的眸子里掠过千百种情绪,就在萧振廷即将夺门而出的一霎,她不顾脚上的疼痛,一把站起身,扑过去自背后抱住了他!
萧振廷的身子就是一僵。
几乎是同一时刻,屋门被打开了,却不是萧振廷拉开的,而是被大雨淋成落汤鸡的俞婉一行人跑来小茅屋躲雨了。
开门的是九公主。
俞婉、上官艳紧随其后。
萧振廷的身子不过是僵了一下,便冷冷地将婉昭仪推开了,他推开后才看见门外的人,可对门外的人来说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九公主与俞婉、上官艳以及断后的茯苓全都看见婉昭仪抱住萧振廷了。
九公主惊呆了:“啊……”
小小年纪还不大懂夫妻关系,只是单纯的惊讶而已。
上官艳却是脸都绿了。
俞婉是万万没料到会在小茅屋里看到这种场景,她承认婉昭仪是她故意引出来的,可她的目的不是捉婉昭仪对萧振廷投怀送抱的现行,她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婉昭仪给绑了,威胁也好、吓唬也罢,总之把真相给套出来,她哪儿知道婉昭仪半路碰上了萧振廷,并且如此沉不住气?
看来婉昭仪说与萧振廷并不相熟的话是假的了,萧振廷对她有没有意暂且不提,她对萧振廷却绝对是动了真心的。
“艳儿你听我解释……”
“哼!”
上官艳气冲冲地走掉了!
萧振廷火急火燎地追了上去。
九公主愣愣地看了看狼狈不堪的婉昭仪,又看看一旁的俞婉,她心里莫名地涌上一股不安,她拉住了俞婉的手。
俞婉安抚地揉揉她脑袋,把她交给茯苓:“去升点柴火,把公主的衣裳烤烤。”
“是。”茯苓带着九公主去了里屋。
堂屋里只剩下俞婉与婉昭仪,穿堂风呼啸而过,夹杂着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堂屋的地上。
俞婉随手将湿哒哒的秀发拢到耳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萧振廷推倒在地上的婉昭仪,淡淡地开口道:“昭仪娘娘现在还要说与萧大元帅不相熟吗?”
婉昭仪冷漠地撇过脸。
俗话说得好,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婉昭仪被捉了个现行,想抵死不认也要看对方信不信了。
老实说俞婉很诧异,皇帝不好么?这么多年过去都没能婉昭仪忘了当初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究竟给过她什么?是金子还是承诺?
亦或是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可能一厢情愿这么多年,足见此人的疯狂了。
这样的人会去给情敌的儿子下药,俞婉真的半点不惊讶了。
“是你吧?”俞婉说,“燕九朝八岁的生辰宴上,你曾与南诏人密谋给燕九朝下药。”
婉昭仪冷声道:“本宫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就算本宫一时情难自持,也不代表本宫就陷害过燕城的世子。”
俞婉不疾不徐道:“你当然不会承认了,可如果不是你,又会是谁?放眼整个后宫,会希望燕九朝去死的人除了你就是许贤妃,但许贤妃知道燕九朝活不过二十五,所以她不用多此一举,她只用静静地等着,根本不必脏了自己的手,你却不同,那时萧振廷正在求娶上官艳,再等下去,上官艳就过门了,只有她的儿子死了,她才彻底垮了,她会活不下去,她不会嫁给萧振廷。”
婉昭仪双目血红:“萧大哥原本就是本宫的!太夫人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不是上官艳横插一脚,嫁给他的人就是我了!”
俞婉淡淡一笑:“是吗?那你又知不知道,早在你出现之前萧大元帅便已经看上上官艳了?他这辈子非她不娶,就算她死了也永远都轮不到你!”
“你胡说!”婉昭仪大声道。
屋内的九公主吓得一个哆嗦,茯苓忙扶住她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