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狐卖萌地望向轮椅上的男人。
大将军探出手来。
长随把小雪狐放在了他手心。
小家伙软软的,小小的,一双狐眼水汪汪的,头上顶着一撮呆毛,别提多可爱了。
大将军忽然笑了一声。
长随愣住了。
他没听错吧?
他家主子方才……是笑了?
他有多久没听见大将军笑过了?
他八岁被卖进赫连府,之后便一直侍奉在大将军的院子,起先是做洒扫的小童,大了后成为大将军的长随,至今已有九个年头了,印象中大将军笑的次数屈指可数,还没一次是发自内心的。
长随觉得自己八成是听错了。
他再一次朝自家主子看去。
恰巧此时,小雪狐挣脱了大将军的魔爪,飞起一扑,迅速逃走,却吧唧一声撞到廊柱上,蠢得无可救药了。
大将军又笑了。
主子笑起来真、真好看……
长随看呆了。
很快,他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家主子的确接连笑了两声,他难以置信地睁大眼。
自打主子的武功被废后,就再也没开怀地笑过了呀……
不过话说回来,那只小蠢狐是挺逗人的。
不知这只蠢狐狸是府里哪个主子养的,可甭管是谁,他家大将军看上了,从此都是大将军的了。
长随将撞得两眼冒金星的小蠢狐拎起来,笑眯眯地弹了弹它小肚皮:“好好伺候大将军,保你吃香喝辣的!”
小雪狐被拎走了,大将军也让长随推去浴池泡澡。
俞婉趁机溜出了院子。
大将军好清静,这一片没有巡逻的侍卫,俞婉轻轻松松地来到了一处院墙下,她搬来一块石头,踩着攀上墙头,忽然一道人影搂住她柔软的腰肢,将她带到了墙的另一边。
俞婉摸出了袖中的银针。
“夫人,是我!”
江海及时说。
俞松神色一松,收回了银针。
江海抬起僵硬又发烫的双臂,拱手行了一礼:“方才失礼了,请夫人恕罪。”
俞婉顿了下,才意识到他指的是将她拦腰抱下地的事,俞婉摆摆手:“这些小节就不必在意了,大事要紧,燕九朝呢?”
江海答道:“青岩与月钩将世子送回客栈了。”
江海也是出了城主府才遇上青岩二人的,也亏得是遇上了,否则二人非得往大牢里走一遭,而囚犯越狱的事已经在牢房引起戒备了,二人若真去了,无疑是自投罗网。
俞婉点点头道:“都没事就好,我们也回客栈吧。”
江海带路。
二人回了客栈。
燕九朝中途醒了,老崔头给他服了药,药有安神助眠的功效,他却一直睁着眸子,直到俞婉进屋才闭上眼睡了。
“他没事吧?”俞婉轻声问。
老崔头哼道:“死不了!你方才去哪儿了?怎么他们都回来了?”
他语气不大好,心里却是实打实地关心俞婉,俞婉把误入大将军院子的事儿说了。
青岩想到在大街上听到的谈话,对老者道:“阿嬷,你说那个大将军会不会就是赫连北冥?”
“赫连北冥?”俞婉愣了愣,这个名字她听燕九朝提过,是赫连齐的堂哥,南诏第一神将,竟是他吗?所以气场如此强大?
俞婉琢磨道:“不对呀,他既是神将,怎么会坐在轮椅上?我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摔伤扭伤了。”
老者说道:“他当年练功不当,全身筋脉受损,武功尽废,腿倒是也能走,只是走起路来宛如万针穿心。”
“原来如此。”一代枭雄竟落得这般下场,俞婉不禁有些唏嘘,“这么说,阿嬷是肯定那位大将军就是赫连北冥了?”
老者点头:“应当是他。”
俞婉长舒一口气:“幸亏溜得快。”
赫连齐的死与少主府脱不了干系,若是自己落在赫连北冥的手里,下场可想而知了。
“赫连齐的死因,想来你们也猜到一二了,少主府与赫连家是结了梁子的,如今赫连家的人来了西城,怕是……”
青岩道:“世子妃不必担心,我在街上听人说,赫连北冥是为接他侄儿而来,很快就会离开的,咱们只要不让官府的人发现,就不会惊动他。”
“接他侄儿?不对,他是来祭拜谁的。”
“嗯?”青岩不解地皱了皱眉,“他是帝都人,怎么会来西城祭拜什么人?”
“倒是的确有这么一个人。”老者忽然开口。
众人纳闷地朝他看了过来。
老者徐徐道:“赫连北冥曾有个亲弟弟,出生没多久便摔下悬崖了,尸骨无存,似乎就是在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