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笑了笑,说道:“是有人请的。”
这可怪了,他们初入帝都,一个朋友也没交上,梁子倒是结了不少,谁会请他们吃饭?
俞婉顺着小二所指的方向望了望,就见二楼的凭栏处,站着一个穿紫衣、戴紫色面纱的姑娘,不是董仙儿又是谁?
董仙儿饶有兴致地看着俞婉,冲俞婉抛了个无与伦比的媚眼。
俞婉可不敢再小觑她,毕竟能一口气拿一百颗蛊珠装饰一个匣子的人能是什么普通人?
青楼花魁?
只怕是个打掩护的身份罢了。
不过既然碰上了,不打个招呼有些说不过去。
俞婉道:“月钩,我们上楼。”
月钩不浪费,月钩一口气干光碗里的稀豆粉,抹抹嘴,与俞婉一道上楼了。
俞婉还没自作多情到认为董仙儿是在跟踪自己,事实也的确如此,董仙儿是来聚贤楼等一个故人,哪知没等来故人,反倒巧遇了俞婉。
“公子,我们又见面了。”董仙儿施施然地行了一礼。
俞婉拿着折扇,拱手作揖回礼:“小生见过董姑娘。”
董仙儿嫣然一笑:“公子何须如此见外?叫我仙儿就是了。”
俞婉:呃……
“请坐。”董仙儿指了指八仙桌对面的椅子。
俞婉与月钩坐下了。
董仙儿瞥了眼月钩,含笑说道:“公子的护卫倒是一个比一个壮实。”
俞婉客气道:“过奖了。”
董仙儿抬起纤纤玉手,为二人斟了两杯酒,俞婉拿过了月钩的那杯:“他不饮酒,我替他喝。”
董仙儿嗔道:“公子连身边的护卫都如此纵容,怎不见公子疼疼仙儿?”
又来了又来了,女人撒起娇来真可怕,月钩可不仅仅是她的护卫,还是她家的挖矿小能手,她能不爱惜吗?
好在董仙儿没揪着这个不放,问过就忘了,朝俞婉身旁靠了靠,柔声道:“还没请教公子姓什么?”
“我姓燕。”俞婉与她拉开了一丢丢的距离说。
“燕公子。”董仙儿莞尔一笑,仿佛不介意她的闪躲,继续往她身上靠,“眼下不是吃饭的时辰,公子来聚贤楼做什么?是约了人,还是打探消息?”
“这么说仙儿是约了人了?”俞婉可不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董仙儿俨然没料到无意中的言谈会泄露了自己的心思,更没料到这么一个谁也不会察觉到的破绽竟让对方敏锐地捕捉到了,董仙儿愣了下,嗔道:“是又如何?不过我等的人没来,你们男人果真都是一个德行!”
原来等的是个男人。
董仙儿再度换上笑脸:“燕公子还没告诉仙儿你是来做什么的?若是打探消息,你不妨问我得了,我知道的,未必比聚贤楼少。”
“是吗?”俞婉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酒,这个女人太狡猾了,一不小心就能让人掉进她的陷阱,当然俞婉也不是吃素的,同样的跟头栽一次就够,想让她栽第二次,可没那么容易了。
俞婉正色道:“实不相瞒,我初来帝都,不知帝都有什么有趣的地方,碧落山庄我去过了,可有与它齐名的?”
董仙儿一个没忍住,颤抖着肩膀笑开了。
俞婉:前任你笑点有点低啊……
董仙儿笑够了,神采飞扬地说:“碧落山庄也算有趣么?燕公子怕是没去过好地方,要说帝都最有名的当属蛊庙。”
来了。
稳住。
“帝都有许多蛊庙么?”俞婉一副正常好奇的口吻。
董仙儿莞尔:“自然,不过最有名的也就那么两三座罢了,公子想去哪一座,仙儿陪你啊。”
俞婉一脸苦恼道:“我也不知该去哪一座,这些蛊庙里供奉的神灵都一样吗?”
“不一样。”董仙儿说,“有供奉蛊王的,也有供奉蛊后的,公子可听过雪蟾蜍?”
这可是你自个儿提的,俞婉面不改色道:“不曾。”
董仙儿笑道:“雪蟾蜍便是一只蛊后,被供奉在西灵山的蛊庙中。”
西、灵、山!
董仙儿打量着俞婉神色,笑吟吟地道:“公子看样子是对这座蛊庙有兴趣,择日不如撞日,我们这便出发吧。”
女人啊,你说风就是雨啊!
药引之事自然宜早不宜迟,俞婉带上月钩,与董仙儿踏上了前往西灵山的马车。
马车停在山脚,几人花了一个多时辰嗖嗖嗖地爬上蛊庙,可当俞婉看见大殿中央那只供奉在案桌上的金灿灿的“雪蟾蜍”时,顿时傻眼了:“这、这就是你说的蛊后?”
董仙儿虔诚地点点头:“是啊,是不是很漂亮?其实呢,它原也是一只蛊王,就因太漂亮才被世人夸作蛊后。”
俞婉感觉头顶有雷霆闪过:“是假的?”
董仙儿杏眼圆瞪道:“真的呀,真金打造的!”
俞婉扶额,气喘吁吁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远千里爬个半死爬上来,就看见这么一座……雕像?!”
董仙儿足足愣了三秒,随后捂着肚子哈哈哈哈地笑开了,她笑得直不起身子,不是有个柱子扶着,她几乎都能满地打滚了。
俞婉黑了脸,有这么好笑么?
董仙儿笑得肚子痛:“……你见过观音庙里是真观音,关公庙里是真关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