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俩口的眼神同时凉了凉,西府的消息可真快,他们还捅破天了往外说呢,西府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来的是二老太爷与赫连宇两兄弟。
“我大伯出事了,真的假的?”赫连成咋咋呼呼地走了进来,他一脸的惊讶,不像是装出来的,赫连宇与他的反应差不多,兄弟俩都是听说了赫连北冥受伤一事,立刻放下手头念了一半的书赶过来的。
好歹是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大伯,要说半点儿不在意对方也不可能,只不过这种在意是有限的,堂大伯嘛,怎么比得上亲爷爷亲哥哥呢?
老崔头揉了揉眼,不耐烦地说道:“干什么干什么?病人刚歇下,你们不要把他吵醒了!”
赫连成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鼻子哼哼道:“轮得到你说话?”
俞婉就道:“崔大夫是大房请来的名医,还请堂弟与崔大夫说话时注意些自己的言辞。”
“哼!”赫连成翻了个白眼,还想说什么,让赫连宇给拉住了。
赫连宇冲他使眼色,长辈都在呢,吵什么吵?
“还不给老夫人请安?”二老太爷沉声说。
兄弟俩乖乖地叫了声大祖母。
“还有你们大哥大嫂呢?”二老太爷说。
二人不情不愿地唤了大声、大嫂。
燕九朝连个正眼都懒得给他们。
二老太爷担忧地走到床边,与老夫人打了招呼:“大嫂,冥儿他没事吧?”
老夫人就道:“没事,就擦破了点皮,过几天就痊愈了,你们怎么都来了?”
二老太爷温声道:“这不是听说冥儿受伤了吗?我特地请了大夫过来给冥儿瞧瞧。”
老夫人道:“不必了,崔大夫与阿婉已经给冥儿看过了。”
二老太爷道:“这……多个人瞧瞧总是好的,刘大夫是京城名医,专治外伤。而且,他对筋脉的损伤治疗也颇有造诣,不如让他给冥儿看看,兴许能让冥儿的旧伤康复也说不定。”
若只说他是来给赫连北冥看皮外伤的,老夫人定然不会动心,毕竟孙媳与崔大夫已经给治过了,再让别的大夫插手就显得不信任他俩似的,可若搬出能治疗赫连北冥的旧伤就不同了,这与他俩的诊疗半点不冲突。
当然,这是站在老夫人的角度,若是换成燕九朝、俞婉以及老崔头的角度,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且不说赫连北冥的旧伤压根儿无法治愈,便是能治愈,为何早不让这大夫来,晚不让这大夫来,偏偏赫连北冥快死了才把人领进府来,究竟是时间上赶巧,还是故意寻个借口,拆穿赫连北冥的伤势情况?
老夫人年纪大了,若得知唯一的儿子伤成这样哪里还受得住?而一旦老夫人出了事,赫连北冥这头也势必无法安心养伤了。
好个一石二鸟之计啊,二老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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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太爷:我就是这么无敌聪明!
九哥:呵呵。
【V229】九哥虐渣(二更)
这回,都不等小俩口出面,老崔头吊儿郎当地站起来了,挡在那位姓刘的大夫面前,目中无人地说道:“你算哪根葱?也敢跑来抢我的生意?”
这话说得漂亮,老崔头是燕九朝的大夫没错,自打进了萧府,赫连北冥便把他的诊金记在公中的账上了。
……原本只不过是被人掳来,半文钱诊金都木有的老崔头简直是乐坏了有木有!
这人也来东府治病,等同抢他的生意,他拦着太说得过去。
姓刘的大夫从未见过如此直白之人,怎么能把心里话给说出来呢?
刘大夫让他噎得够呛,涨红了脸道:“你、你怎么说话的?”
老崔头哼道:“难道不是吗?你不是来抢我生意的?”
刘大夫挺直了腰杆儿道:“我是来给大将军治病的!你自己治不好,难道还不许别人治了?”
“这么说你治得好了?”老崔头拔高了音量。
刘大夫故作镇定道:“这个自然要先诊断,哪儿有没看病人就下结论的?”
老崔头呵呵道:“你也知道没看病人呢,那二老太爷一口一个能治好是怎么一回事?我看你们不是来治病的,是来捣乱的!”
刘大夫原就不是来治病,是来拆穿赫连北冥的伤势的,乍一被揭破,当即心虚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二老太爷倒是沉得住气,对老夫人谦逊有礼地说:“大嫂,我绝没有不信任崔大夫医术的道理,我是希望多个人给冥儿治伤,也多一分希望不是?大嫂若不信任我,就当我今日没来过。”
赫连成赶忙说道:“是啊,大祖母,我们也是为了大伯的病着想,这个姓崔的,鬼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竟不让刘大夫给大伯治病!”
俞婉不紧不慢地开了口:“我大伯乃千金之躯,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近身的?我们这不是担心二爷爷爱侄心切,让人给骗了吗?万一引狼入室——”
赫连成打断俞婉的话:“你胡说什么呢?谁引狼入室了?刘大夫是我二爷爷请来——”
他话音未落,就听得哐啷一声,他回头一望,只见燕九朝扣住刘大夫的手腕,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自刘大夫的袖子里掉了出来。
所有人皆是一愣。
“哎呀!”老夫人变了脸色!
刘大夫目瞪口呆呀,这匕首是怎么回事?他没带这玩意儿进府呀!
自然不是他带的,而是燕九朝眼疾手快地塞进他袖子,又把它抖出来的。
不过那会儿大家都在看俞婉与赫连成争吵,没有注意到燕九朝的动作。
老崔头跳脚:“啊!还说不是居心叵测!你看匕首都出来了!你们分明是来行刺大将军的!”
一句你们,把西府也给骂进去了。
“不是我们干的!”赫连宇兄弟异口同声地驳斥。
俞婉正色道:“不是你们干的,难道是我们?别忘了人是你们请来的!也是你们口口声声他要给我大伯治病的!我大伯昏睡不醒,真让他近身了,还躲得过吗?”
老夫人一想是这个理,当即后怕了起来,对屋子里的下人:“来人呐!把他给我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