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驸马应下。
女君让侍女打来一盆水,亲自拧了巾子为驸马擦手:“还没吃饭吧?我让人传膳。”
驸马不饿,至少心里不饿,可他没说,由着女君吩咐侍女传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肴。
他简单咽了些。
女君瞧出他的不对劲,纳闷道:“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
驸马放下筷子,低声道:“我好像想起一些从前的事了。”
“什么事?”女君不动声色地问。
驸马蹙眉想了想:“一下子又忘了。”
女君垂下眸子,默默地吃了口菜。
晚饭后,驸马去泡了个澡,回屋时女君已经坐在房中等他了,她手边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
“该喝药了。”女君温柔地说。
“嗯。”驸马应了一声,“我有本书落在书房了,你去帮我取一下,我一会儿想看看。”
女君柔声道:“好,是什么书?”
驸马道:“《国策论》。”
女君去取书了。
天底下,该这么使唤她做事的也唯有驸马了,可她非但不气,反而甘之如饴。
确定她走远了,驸马自袖中取出一片赫连府带来的噬魂草叶。
他用指尖蘸了药汁滴在叶子上,就见枯黄的叶子,唰的变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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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69】驸马的试探,他是琮儿
女君将驸马要的书籍拿回屋时,药碗已经空了,驸马正用帕子细细地擦着唇角。
女君温柔一笑,迈步走上前道:“这么晚了,不如明日再看书吧。”
驸马放下沾染了药汁的帕子:“那岂不是让你白跑一趟?”
“那又何妨?”女君在驸马身旁坐下,拿过帕子擦了擦他额角的汗珠,说道,“往年十月就该凉爽了,今年似乎格外热一些。”
“还好。”驸马说。
女君与他相处多年,又岂会看不出他的异样?她放下帕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有心事?”
驸马犹豫了一番,说:“倒也不算心事,只是在想自己从前究竟是什么样子?”
女君嫣然一笑道:“你就是你本来的样子啊,在我心里,不论是二十年前的你,还是如今的你,都始终是你。”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你能再和我说说吗?”驸马问道。
这个问题驸马每失忆一次都会问她一回,女君见怪不怪,耐心地说道:“二十年前,你随族人来到南诏,宴会上我见到了你,随后没过多久,我随使臣去了你们族里,这次才真正与你说上话了。”
驸马垂下眸子:“我没印象了。”
这些事,听起来像是别人的故事,他内心毫无波动。
他见燕九朝时却不是如此。
女君拍拍他的手:“许多年前的事了。”
“早点歇息吧。”驸马抽回手,站起身去了内室。
女君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漠弄得微微怔了一下,她看了眼桌上的药碗,最终没说什么,也起身进了屋。
女君是南诏帝姬,按皇族规矩,驸马有自己单独的院落,只在她宣驸马侍寝时驸马才能进入她的院子,不过女君从未在这个男人身上用过皇族的规矩。
一则,她用情至深,二则,他也是一位皇族。
女君熄了灯,挑开帐幔躺在了驸马的身旁。
月光幽幽,夜色静雅。
驸马侧着身子,面朝里背对着女君。
女君隐约感觉二人的距离不如往常亲近,她便朝里靠了靠。
寻常女儿家或许矜持放部下颜面,可她是女君,这天下未来的君主,她不会拿世俗的眼光与规矩委屈自己。
“驸马。”她轻轻靠近了他,语气里透着一股温柔的缱绻,“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驸马却并没有回应她,只是淡淡地说道:“我有些累了。”
黑暗中,女君的睫羽颤了颤。
她手顿在半空,半晌,轻轻地落下:“那好,早点歇息,来日方长。”
一夜,二人无话。
天蒙蒙亮时,女君幽幽地转醒了,她今日不必早朝,因此没有下人叫醒她,以往这个时辰驸马也都是未起的,然而今早驸马却不早。
女君摸了摸冷冰冰的床侧,似乎是离开许久了。
女君蹙了蹙眉,唤来侍女:“驸马呢?”
侍女道:“在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