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热议着什么,早在后宫每个传遍了。
后宫的人惯会见风使舵,大帝姬的呼声渐高后,芸妃的待遇也水涨船高了。
当初芸妃趁国君酒醉玷污了国君的龙体,遭了国君与皇后的双双厌弃,芸妃的母族因此疏远了她,这些年来她在宫里过得清苦,也没有靠得上的母族。
如今不同了,最上等的蜜柚,一进宫就被送去了她的宫里。
皇后都吃的是她挑剩的。
这自然不是国君的主意,可国君多日不来探望皇后,落在宫人眼中,可不就是皇后失了宠?
大帝姬还没回宫就这样了,若是真父女相认那还有中宫什么活路?
“外头都怎么说?”中宫,皇后神色冰冷地问前来禀报的內侍。
內侍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说道:“回娘娘的话,外头说……说当年老国师的命批错了,大帝姬是……是天命福星,咱们小帝姬才是……祸国灾星……”
“混账!”皇后一拳头捶在了桌子上。
她鲜少这般动怒,宫人们吓得呼啦啦跪了一地。
皇后自入宫后,一直都顺风顺水,若非说遭遇了什么,也只有芸妃这一件事,可芸妃与国君是意外,芸妃纵然爬上龙床又如何?还不是连肚子里的那块肉都没保住?她得了国君的厌弃不说,国君还因为心存内疚待皇后更甚从前了。
许是日子顺得多了,皇后做梦都没料到会发生接二连三的变故。
皇后定了定神,努力压下翻滚的怒火:“还有什么?”
跪在地上的內侍抹了把冷汗,道:“那些刁民还说,战事因小帝姬而起,恳请国君处死小帝姬。”
“大胆!”皇后气得站了起来。
內侍与宫人们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娘娘,郡王求见。”一名宫女在外禀报。
皇后听到南宫璃来了,敛了敛情绪,坐下来道:“让他进来,你们退下。”
“是。”
宫人们识趣地退下了。
南宫璃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看着尽管努力压制却难掩崩溃的皇后,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道:“外祖母!”
皇后拍拍他的手背,疲倦地说道:“你坐吧。”
南宫璃在皇后身旁稍矮些的凳子上坐下了。
皇后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发顶:“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南宫璃摇头:“璃儿没事,倒是外祖母,璃儿听说您的处境不大妙。”
“我有什么不妙的?”皇后道。
“芸妃来找您的麻烦了吗?”南宫璃在皇宫有眼线,自然也听说了不少芸妃的动静,那个女人早点便不安分,如今女儿得势了,她越发蹬鼻子上脸。
皇后蹙眉道:“她还没那本事。”
芸妃没有实权,但碍眼的本事她是学了十成十,芸妃每日都来她宫里请安,皇后不见她,她就自个儿在宫门外打转,总之怎么烦人怎么来。
这些就不好与南宫璃说了。
她是做长辈的,总不希望让晚辈替自己担忧。
南宫璃看破不说破,举眸望向皇后道:“外祖母,我今日来是要事与您相商。”
“何事?”皇后问。
南宫璃道:“大周铁骑压境的事想必您听说了。”
皇后一筹莫展道:“萧振廷亲自挂帅,大周将士士气高涨,这一仗,不好打,你外公为这事头发都愁白了。”
南宫璃笑了笑:“我有办法令大周人退兵。”
皇后摇摇头:“你有什么办法?把驸马交出去吗?那不成,别说眼下谁也不知驸马去了哪儿,便是找回来了,他是你父亲,你不能把他交出去!”
南宫璃就道:“大周皇帝对父亲没有杀心,您就放心吧,不过,我也没打算把父亲交出去。”
皇后疑惑道:“那你想怎么做?”
南宫璃眸光一冷:“杀了萧振廷!”
提出刺杀萧振廷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萧振廷死了,大周的将士失去主心骨,势必士气大跌,攻打起来便容易多了,此局一解,有关小帝姬祸国殃民的言论便站不住脚了。
大帝姬的女儿寻回圣物有功,他平定战乱又何尝不是大功一件?
当然了,他也有他自己的私心。
萧振廷是燕九朝的继父,虽是继父,但他对燕九朝,比燕王对南宫璃这个亲儿子还好,除掉萧振廷,就是断了燕九朝的一臂。
所有对燕九朝有损的事情,南宫璃都会不遗余力去做。
皇后倒是没考虑那么多,她只想到女儿如今处在风头浪尖,若璃儿能立下军功,女儿的处境将比眼下好上许多。
只要想到芸妃那张得意洋洋的嘴脸,皇后就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大帝姬上位!
皇后握住南宫璃的手道:“且不说十万铁骑的防守有多森严,单是萧振廷自己就武艺高强,天底下难逢敌手,你去杀他,有把握吗?”
天底下难逢敌手,却不知世外有修罗。
修罗本就是逆天的存在。
让修罗横扫十万铁骑不大现实,但刺杀一个萧振廷还是不在话下的。
南宫璃给了皇后一个宽慰的眼神,郑重地说道:“外祖母放心,我没有万全之策是不会求您跟前的,您只用帮我在外公那儿求个恩典,同意我前往前线,我一定能把萧振廷的人头带回来!”
另一边,赫连家也收到了大军压境的消息,不同的是,他们不是听人说的,而是有六百里加急的驿丞亲手将萧振廷的亲笔书写交到了燕九朝与俞婉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