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娘亲之腹黑小萌宝 第897节

不过瞬息间,谭氏便自被威胁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她双膝一弯,跪在地上道:“是,是我干的,我给大将军下了毒,废去了他的武功。”

饶是猜到会是这一结果,可真当听谭氏亲口承认,还是令国君震惊了一番:“你为何这么做?”

谭氏低垂着眉眼,苦涩地说:“我说了陛下就会信吗?”

国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信不是信是朕的事,可你不说,朕连信你的机会都没有。”

谭氏被说服了,点了点头,难过地说道:“因为,我要是不废去他武功,他们就会要了他的命!”

“这你也信?”国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赫连北冥乃南诏神将,武功盖世,是那么容易被算计的吗?

“已经下了。”谭氏说。

国君一愣。

谭氏自嘲地说道:“陛下可还记得他出事前不久,被你宣入御书房商议了军机大事?那一次,他的茶水中,就已经让人下了毒。”

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那年东部有匪患,国君打算派赫连北冥前去剿匪,将人唤去了御书房,商议了出征的日子,因为没几日赫连北冥便出了事,因此国君对那一次的召见记忆犹新。

国君狠狠地皱起了眉头:“朕、朕的茶水中怎么会有毒?”

谭氏讥讽地说道:“皇后是不是来过?”

国君如遭当头一棒。

皇后……来过!

她端了一盘点心过来,是她寝宫的厨子做的。

她、她那时竟给赫连北冥下了毒吗?

谭氏道:“那种毒无色无味,但后背会隐隐作痛,大将军以为是练武时伤到了,没往心里去,他们找到我,对我说,唯一的解药就是那一味能让人走火入魔的毒药,大将军是生是死,全凭我的选择,我没有选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国君不解道:“可是,为什么是赫连北冥?不应该是赫连笙吗?”

那个后颈有刺青的高手,是赫连笙啊。

国君看着赫连笙长大,焉能不清楚他脖子上有个刺青?说起来这事儿还怪他,赫连笙入宫给小郡主做伴读时,小郡主顽劣,自树上摔了下来,赫连笙为救她划破了后颈,之后留了个疤,赫连笙嫌丑,便纹上了刺青。

谭氏被国君的话问得一愣,须臾反应过来,说道:“看来,陛下已经知道笙儿偷听他们谈话的事了。”

谭氏没问国君是怎么知道的,这不是她该过问的事,何况她也只在意结果。

她接着道:“笙儿被发现后,国师认出了他来,国师派人追杀他,但被笙儿逃掉了,笙儿受了重伤,回到府里疗伤被我发现了,在我逼问之下,他把宫里的见闻与我说了,他本是入宫归还小郡主的礼物而已,却不料卷入一场无妄之灾。

我将笙儿藏了起来,他们知道是我把人藏了,逼着我交出笙儿,我不肯交,他们便对大将军下了手,随后他们威胁我——‘这是给你最后的警告,再不把人交出来,皇后娘娘也是可以把他宣过来的’。”

是啊,若是皇后宣召,赫连笙能不入宫觐见吗?

国君倚重赫连家,赫连笙又做过郡王与郡主的伴读,皇后宣他入宫见一见再平常不过了,又有谁会去怀疑皇后是想杀死他呢?

听到这里,国君感觉自己的指尖都凉了。

他胸口堵住,呼吸也哽住。

半晌,他才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担心皇后真的会宣召他,所以才想法子把他逐出家门了?”

谭氏点头:“没错,除了把他赶出去,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那人命与私生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国君道。

谭氏道:“我起先是买通人做了一场让笙儿打死的戏,想借此将笙儿逐出赫连家,陛下知道,赫连家家风森严,这等违背家规的事,老夫人与大将军都会忍痛大义灭亲的,可……”

言及此处,谭氏的喉头有些胀痛,“老夫人不同意,她说,她去给人家磕头赔罪,求人家原谅她的孙儿……”

想到年迈的婆婆,愿意跪下双膝去保住自己的孙儿,谭氏再也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

“所以你又算计了一出与人有染的戏?”

谭氏设计了,但老夫人不信她,老夫人悄悄地将拉到一旁,问她是不是让人欺负了,还说那人歪瓜斜枣哪儿有她儿子一半好看,做奸夫也不像啊。

老夫人疯是疯了点,可有些事就是糊弄不住她。

不得已,谭氏只能向老夫人交了底。

她告诉老夫人,赫连笙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出于对老夫人的安全考虑,她不能说出那些人是谁,但赫连笙不能继续留在家里,否则迟早会被害死。

老夫人这才把赫连笙赶出去了。

那么疼爱孙儿的人是抱着多大的决心与疼痛才把赫连笙逐出家门?还要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她便是疯癫起来忘记了有这么一回事,也从来没有露过馅儿。

在她心里,有一个疯病也不能进来的角落,守住了孙儿的秘密。

做戏做全套,赫连笙都被逐出家门了,她这个与人有染生下孽种的娘自然也不能继续留在赫连家。

她自请去庵堂。

家丑不可外扬,这些“私生子”的内幕只有东西府的主子知道,对外还是声称赫连笙打死人才被逐出了家门。

谭氏抹了泪:“我进去庵堂后,他们将我控制了起来,他们相信只要我在他们手里,笙儿就总有一日会回来。”

国君不知当年的事竟然如此多的内幕,他不是没怀疑过赫连家是得罪什么人了,是不是遭了什么之类的,可他想着,以赫连家的权势地位,在全南诏敢算计他们又会有谁?总不会是皇后。

他从未怀疑过皇后。

却不知真的就是皇后。

一股恶寒蔓上心扉,国君连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么多年,睡在他枕边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蛇蝎女人?她对自己藏了多少秘密?他每日看到的贤后究竟是她本人,还是一张她伪装出来的皮?

国君的脑袋剧烈地疼痛了起来,像是进了个不停转动的锥子,搅得他脑浆都要散了。

他一手按住疼痛的脑袋,一手撑在桌上稳住几乎站不住的身子,喘息着说:“赫连笙……赫连笙究竟听到了什么秘密?”

话到这个份儿上,谭氏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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