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使者出现了,这意味着他们的行径已经被王知晓了。
其实早在南宫璃认出老者身份的一瞬,老者便猜出了或许会有这种可能,只是南宫璃盗走了修罗,老者并不认为他真有胆子跑去鬼族告密。
看来南宫璃是没这胆子,国师却有。
所谓闭关不过是个幌子,实际暗戳戳地干了不少坏事。
国师看了看老者身后,明显还沉浸在第一局胜利的喜悦中,而并未发现黑使者的阿畏三人,好心提醒道:“现在逃走,还来得及。”
逃了,这一局就输了。
老者饱经风霜的脸上看不见一丝一毫的表情,忽然他衣袍一动,一个纸片人自袖中飞出。
国师偏头一躲,却仍叫纸片割破了自己肩膀上的衣料。
“这就是我的答案。”
言罢,老者再不理会国师的挑衅,径自走到自己的垫子上坐下,他面前摆着一方几案,几案上又陈列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黑巫术中最厉害的当属傀儡术,当傀儡术练到一定的境界,是连活人都能操控的,只不过那法子太有违人道,早已让巫师们取缔了。
今日,二者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这种方式。
老者宽袖一拂,将案桌上的东西拂到了地上,随后他取出一把匕首,淡淡地放在了桌上。
国师冷笑一声。
他没带匕首,但他可以找人要。
他比了个手势,有侍卫拔出腰间的匕首,双手放在了他桌上。
“他们在做什么?”俞婉小声问。
青岩凝眸道:“他们想用巫术控制对方,逼对方拔刀自刎。”
俞婉瞪圆了眸子:“一来就玩这么大的?”
青岩也疑惑,阿嬷似乎动杀心了,与阿嬷相处这么久,他头一次遇到阿嬷对谁动杀心,这可真是奇怪,那个臭不要脸的国师,他究竟与阿嬷说了什么?
第二局的比斗没有时限,一直到被对方的巫术控制得失去自我意识为止,百姓们虽不懂黑巫术,但看着二人拿出来的匕首便明白这是一场恶战。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
正值盛年的国师,风烛残年的老者,怎么看像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啊?
“阿嬷的状态不大对。”青岩说。
“哪里不对了?”俞婉问。
“说不上来,但就是……就是感觉他似乎有些心慌的样子。”这一点,旁人看不出,但与阿嬷相处了一路的青岩、阿畏与月钩却都能多多少少感觉到阿嬷的异样。
俞婉不解道:“阿嬷是被国师吓唬到了吗?”
青岩摇摇头:“按理是不应该的。”
阿嬷的实力远在国师之上,不该如此慌神才是,那么阿嬷是在担忧什么?
老者的担忧不止他们有所警觉,国师也察觉到了,毕竟,他坐在老者的正对面,老者额头上的每一颗冷汗他都一览无余。
黑使者随时都会取走他狗命,也难怪他如此坐立难安了。
不过或许要令黑使者失望了,今天,鬼族祭师的命是他的!
二人闭上眼,气沉丹田,一股无形的威压朝着对方压了过去。
众人看不懂二人在做什么,却也依稀能感觉到祭坛的气氛变得不大一样了,四周的风声也仿佛静止了,案桌上的匕首抖动了起来。
老者的身子开始轻晃。
国师依旧稳坐如山。
“哎呀,那老头怕不是要输了。”
“是啊。”
“唉,那可是国师,谁能是国师的对手啊?”
热议声越来越大,连南宫雁都听见了。
南宫雁唇角一勾,大帝姬,看你怎么扳回这一局!
说时迟,那时快,老者猛然睁眼,大喝一声:“破!”
嘭!
国师的身子飞了出去!
他手里抓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咚的一声跌进了人群!
他跌得不偏不倚,恰巧在那名黑使者的脚边。
他抖抖索索地站起身来,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伸出手:“扶、扶我一把。”
黑使者认得他,扶了他一把。
就在此时,难以置信地事情发生了。
被黑使者扶起来的国师,一刀子捅进了黑使者的心口。
黑使者连惊讶都来不及,便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
匕首离开他身体的一霎,鲜血溅了国师满脸。
国师一个激灵,陡然清醒!
他看看自己手中的匕首,再看看所站的地方,最后,看了看被自己一刀捅死的黑使者同伙,不可思议地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