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早早就规规矩矩的坐在了季白间的对面。
季白间抬头看了她一眼,脸色很红,身上带着酒味,想来是刚应酬完。
这女人,大概这段时间很拼。
当然他没这么好心去关心其他人,他有他的目的。
他直截了当,“有兴趣投目前商管开发区的项目吗?”
“有。”辛早早点头。
“准备投哪一块?”
“之前和宋知之聊过,我打算听从她的意见,投引流项目。”
“很有眼光。”季白间赞扬。
辛早早那一刻觉得季白间不是在表扬她。
莫名,好像吃了一口狗粮。
“但是我现在,可能有点困难。”辛早早有些为难的说道。
“所以我找你合作。”
“找我?”辛早早真的不太自信。
“找辛氏集团董事长。”
“是。”辛早早点头,那一刻反而有点像个小学生。
就是,就是觉得季白间气场很强,即使他本人并没有表现出很高冷。
“有个合作方案,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助你投标引流项目。”季白间直白。
辛早早看着他,那一刻没有问什么方案,她觉得现在只要能够让她快速的拿下辛氏集团,让她做什么都行,她好奇的是,“为什么帮我?”
“不是帮你。”季白间直白。
辛早早蹙眉。
“其他就不用多问了,先看看合作内容再说。”季白间递给她一份蓝色文件,“说不定,你会拒绝。”
不会。
绝对不会。
辛早早认认真真的和季白间谈了合作内容。
季白间不是一个喜欢浪费时间的人,合作达成,彼此离开。
走出商务包房,辛早早胃里面翻滚更厉害了,那一刻甚至有些无法控制。
季白间站在她旁边,“有事儿吗?”
“没事儿,我很好。”辛早早笑,“刚刚喝了点小酒,现在胃里面有点不舒服。”
看上去不止一点不舒服。
季白间说,“需要送你去医院吗?”
“不用麻烦了。”辛早早对着季白间微微一笑,“我不耽搁季先生时间了。”
季白间也不多说。
他不是一个很热情的人,尽本分就行。
他坐在轿车上扬长而去。
季白间一走,辛早早终于坚持不住了,她猛地跑回包房去厕所狠狠的吐了出来。
吐得黄疸水都出来了。
连续两天都是这样,她身体也有些扛不住了。
她忍不住蹲坐在了地上。
整个人趴在马桶上,头很晕,天昏地暗。
闭上眼睛,觉得世界都在摇晃。
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让自己保持冷静,甚至在想怎么走出去,怎么走出去。
可是,没力气,全身都没力气。
她趴在马桶上,连抬眼都没有力气。
身边,似乎手机在响。
辛早早听到了,但不想接。
她此刻很难受,比刚刚喝酒的时候更难受了。
她对酒精的反应好像比常人慢一点,此刻大概已经到了高峰期。
她想,她睡一会儿就好睡一会儿就好。
那一刻也没有在意房间中的脚步声,只听到好像有人在叫她,“小姐,小姐你没事儿吧……”
让她睡一会儿吧。
她没事儿。
“小姐,我给你家人打电话送你去医院吧,你手机密码是多少……”
她没有家人。
没有。
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她自己。
只有她自己爱自己,其他没有人会疼爱她。
她需要披荆斩棘,无所畏惧,受伤了也不怕,反正除了自己,谁都不知道她有多痛。
她迷迷糊糊的,迷迷糊糊的想着。
眼角流出一行泪水,似乎打湿了她的脸颊。
她好像被人抱了起来。
是要送她去医院吗?
不管了。
反正,她现在只想睡觉。
一觉醒来。
辛早早看着面前的一切。
是医院吧。
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医院特有的床单被套,即使VIP病房,也依然如此。
她讨厌医院。
甚至有些恐惧。
但她很感谢,送她来医院的人。
在趴在马桶上有那么一秒,她觉得自己可能要死过去了。
她转头,转头看着站在病房床边的男人。
即使背影,她也知道他是谁。
她喉咙微动。
痛。
就是咽口水也觉得痛。
而她细微的举动,似乎是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他转头看着她。
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颊。
“醒了?”慕辞典问。
辛早早没有回答。
她眼眸看着面前的天花板,看着自己已经输了小半瓶的生理盐水。
“酒精中毒,刚刚给你洗胃了。”慕辞典说,“医生说如果不早点送过来,你可能熬不过今晚。”
辛早早依然不想说话。
她可以感谢任何人,但她绝对不感谢他。
“对你而言,得到辛氏集团就这么重要吗?”慕辞典问她,一字一句问她,“要不是今晚我恰好给你打电话,服务员刚好又拿到你手机接到电话,你可能就死在厕所了!”
“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辛早早问。
喉咙很痛,声音甚至都很沙哑。
“你去哪里了?”慕辞典说,“问你去哪里了?”
“我去哪里了和你什么关系?”
“辛早早,一个女人想要单枪匹马闯出一片天地,你以为容易吗?”
“和你什么关系?”辛早早转眸看着他。
眼眶很红。
很红很红。
她真的不需要他的虚伪的关心,她受够了,给她一颗糖又打她一巴掌的滋味。
慕辞典脸色很冷。
辛早早并不在乎慕辞典的所有情绪,她说,“慕辞典,你不该送我来医院,让我死了,你不就少了很多障碍了!”
“辛早早!”慕辞典声音有些大。
很难控制的情绪,就这么毫不掩饰。
辛早早说,“或许,你现在又想假装喜欢我,然后让我放弃辛氏集团把我百分之四十一的股份拱手相让,得逞之后你又一脚把我踹走?反正你们家,最喜欢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了。”
慕辞典紧握拳头。
在辛早早的世界里,他大概就魔鬼,永世不得翻身的魔鬼。
“别白费力气了,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我宁愿信一个劳改犯,也不会再信你。别假惺惺的在我身上做一些自以为会让我感动的事情,我不会感动,我只会厌恶。”辛早早说。
说着那一刻,直接把自己手上的点滴针扯掉。
慕辞典被辛早早的举动吓到。
辛早早拔掉点滴,甚至此刻打算起床离开。
慕辞典一把将辛早早按住,强迫的让她躺在床上,“你疯了吗?你刚洗了胃!医生说喉咙、胃部受损严重,进食会有困难,需要在医院输液两天待身体各项指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