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窗外的磅礴大雨,她其实等了他很久。
等到的是一条短信。
林夕梦发过来的一条信息,她说,殷彬和她在一起,今晚上不会回去,让她不要等他。
还发了一张照片。
一张显然是酒店的照片。
照片中殷彬睡在床上,上半身一丝不挂,下半身被床单盖住。
盖住的那个床单上,还有酒店的名字。
覃可芹就这么看着。
当时的心情是什么样的?覃可芹几乎都忘了。
她只记得,她收到那条短信之后,没有回到床上睡觉,而是换上了外出服,在如此大雨磅礴的天气,吵醒了家里的司机,让他载着她去了那家酒店,去了之后她却没有直接进去,就这么在酒店外守了一个晚上,直到大雨停了,天已破晓,他看到殷彬和林夕梦,两个人满身疲惫的从酒店走出来。
她打开车门,就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她恍惚看到了殷彬眼中的惊慌失措,下一秒却又保持着他绝对的沉默。
她问他,孩子还要吗?
那个时候。
她已经怀孕8个月了。
殷彬听到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瞬间炸了,他说你疯了吗?!
她没有疯。
她不过是想要成全。
而她也很清楚,从那以后,从殷彬和其他女人走进酒店一晚之后,他们之间的婚姻就破灭了。
所有她也幻想过的幸福婚姻,从此就再也不存在了。
至少在她和殷彬之间没有了。
她很平静的坐回轿车离开了。
真的很平静。
她甚至都在怀疑她到底曾经是不是喜欢过殷彬,才会这般的平静。
后来想了想,大概是伤到极致,就淡定了。
物极必反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她回到别墅,洗了澡就睡了。
后来殷彬也回来了。
只字未提林夕梦的事情,那个女人仿若就在他们的生命中消失了一般,很长一段时间也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而他们的的婚姻也伴随着这个女人一并消失了。
她搬出了他们的婚房,殷彬也没有做任何挽留。
他们依旧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只是成为了两个陌生人。
他没有给过她解释,她也没有要他的答案。
就这么一过,就是大半辈子。
就这么一过,就到了彼此的这个年龄。
她默默的看着殷彬。
看着殷彬此刻也这么很认真的看着她。
当年的一幕一幕就在她脑海里面像放电影的一样放过。
她以为她看得很明白,也真的放开了。
却没想到,还是会耿耿于怀。
她说,“已经不重要了。”
“覃可芹。”殷彬一把抓着她的手,觉得她此刻的样子,像极了曾经,像极了他们在一个屋檐下两个陌生人的状态,他已经受够了那样的生活方式。
他早就受够了。
他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声音很急,很大声。
就好像很怕对方不知道一般。
说出来那一刻甚至眼眶都红了,他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你,林夕梦也在问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你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不管在任何时候,我都能够第一眼就发现你的存在,我现在都还能够记得,当年我在大学的时候做演讲,那么多人,我居然第一眼就看到了你,看到你坐在下面,我那一刻居然会有些高兴……”
覃可芹看着殷彬。
没想到,他也还记得那个时候的事情。
“我后悔了,覃可芹我真的后悔了。我其实很多时候都想主动靠近你,但是我TM的就是有我那可耻的自尊心,我拉不下那个面子。其实从和林夕梦做了错事之后我就后悔了,我真的就已经后悔了,我其实想过怎么来解释,怎么来给你道歉,怎么取得你的原谅,如果你不这么冷漠,如果你不表现的这么无所谓我真的不会装作不在乎,可是我那该死的自尊就是让我一次又一次的让我从你身边擦肩而过,让我对你保持了沉默,让你离我越来越远。”
覃可芹没有回答。
依然没有回答。
殷彬紧紧的把她的手抓在手心上,“我不需要你喜欢我,我不需要你现在立刻喜欢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爱你,让我们重新开始,我保证会成为一个完美的丈夫。”
覃可芹看着殷彬眼眶红透。
她从未想过,殷彬有一天会这样低声下气对她。
殷彬说,“求你了。”
覃可芹心口一痛。
真的是一阵一阵疼痛。
其实。
其实,如果早些年他们能够这样,就算她再厌恶殷彬和林夕梦之间的所有,她也不可能冷漠一辈子,她也不可能对殷彬这么无动于衷一辈子,毕竟她曾经是喜欢过,是真的喜欢过。
又是一阵如死寂般的沉默。
殷彬一直看着她,一直看着她。
在他以为,可能可能就真的错过了。
可能覃可芹这辈子真的不会原谅他的那一刻,在他都已经心灰意冷心死心伤得要命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覃可芹说,“好。”
一个“好”字。
仿若是这个世界上,他听到最美最美的字眼。
他激动得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
他激动到,眼前一片模糊。
在眼泪掉下来那一刻,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被这个女人弄哭。
他猛地一把将覃可芹抱在怀抱里。
紧紧的将她抱住。
覃可芹安安静静的躺进他的怀抱。
她其实没有自己表现的那么冷静,她其实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无动于衷,她此刻情绪也在一直波动,她此刻心跳也在狂烈加速。
两个人相拥了很久。
殷彬不舍的放开她。
不舍的放开她,却也没有急着离开她的身边。
他就这么怔怔的看着覃可芹,看着这个女人,就是他爱到不可自拔的女人。
他脸颊靠过去。
嘴唇靠过去。
覃可芹猛地用手挡住。
殷彬看着她。
“你做什么?”覃可芹一脸严肃。
“亲你啊。”说得,理所当然。
覃可芹冷声道,“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我很正经的想要亲你。”殷彬义正言辞。
覃可芹脸色有些难看。
殷彬说,“我今年48岁了。”
所以呢?!
“有生之年,我要……”殷彬嘴角一勾,“血债血偿!”
“啪!”覃可芹一个巴掌狠狠的拍在殷彬的脑门上。
殷彬一个吃痛,“做什么啊?!”
“没学过成语吗?没学过别乱用!”覃可芹冒火,“殷彬你所谓的重新开始,只是为了重新恢复夫妻之实吗?”
“不是啊。”殷彬说,说着又觉得好像不对,“也是一个重要的方面吧。”
覃可芹脸一下就黑了。
殷彬看着她,颤颤的问道,“我有说错吗?”
对男人而言,喜欢一个女人,很喜欢一个女人就是这样的啊!
“玛德,果然是智障!”覃可芹生气。
生气的一把推开殷彬。
殷彬莫名其妙。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覃可芹说,“开车,回去!”
“能亲一下再走吗?”和好如初不就应该来个这样的仪式吗?!
“开车!”覃可芹怒吼。
“哎,你温柔一点行吗?注意胎教。”殷彬妥协,絮絮叨叨的说着,“殷勤说你肚子里面极大可能是个女儿,要是个女儿脾气可不能像你一样火爆……”
“也不能像你一样智障!”覃可芹狠狠地说着。
“我智商很高的。”殷彬有些崩溃反驳,“殷勤的智商我还觉得是你拉低了……”
“殷彬!”
“我马上开车,你冷静点。”殷彬投降,“是我智商低,是我把低智商传给了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