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客厅里，响起刘姨一字一顿的声音：“大少爷、漠少，你们的父亲和母亲，都是被老太太杀害的！”
“……”
宁乔乔猛地睁大眼，定定的看着刘姨。
刘姨跟了郁少漠这么多年，她不会说谎，也不敢在郁少漠和郁少寒面前说谎！
这么说……刘姨说的是真的！
一阵寒气从脚底蹿起，宁乔乔忍不住身体往后一缩，忽然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里，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郁少漠：“郁少漠……”
“……”郁少漠俊脸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将宁乔乔抱紧了一些，转过头看着刘姨：“继续说。”
“当年，你们的父亲深爱着大少爷的母亲，两人的感情十分好。而且……你们的父亲他并不擅长经商，又将精力都放在太太身上。老太太向来心高气傲，不允许郁氏走下坡路，便希望你们的父亲不要专注儿女情长。”
“可少爷他不是那么听话的性格，于是……就有了漠少。”
刘姨说道。
“什么意思？”
郁少寒皱着眉道。
刘姨说的最后一句话，三个人谁也没听懂。
“漠少的母亲，原本只是家里的一个女佣，她一心想勾引少爷，正好老太太也想离间少爷和太太的感情，于是她们便联手，让张美叶和少爷发生了关系！事情曝光后，太太和少爷之间决裂，后来又因为张美叶怀孕，太太患上了抑郁症，最后……自杀了！”
刘姨有些低的声音，慢慢拉开了一件尘封的往事，郁家的丑闻、让人毛骨悚然的过往！
“……”宁乔乔已经听得目瞪口呆，她原本以为老太太对她做的事情已经够恶毒了，没想到郁家居然还有这样的往事！
“从那以后，少爷便消沉了一段时间，也更加不受老太太的控制，甚至……他开始花天酒地，完全不管郁氏的生意，几乎有些……是故意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少爷他是在报复老太太，但是谁都没想到……老太太居然会下那样的毒手！”
“她控制不了少爷，但是少爷的存在又让她无法光明正大的掌控郁氏，于是……她就害死了少爷！”
刘姨说道这里，眼睛里已经有了一些泪水。
“……”
宁乔乔简直觉得匪夷所思，是什么样的控制欲，会让一个女人害死自己的儿子？！
“你是说我的母亲是被她逼得自杀的？不可能！我母亲的娘家不是没有人！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为什么当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这件事！”
郁少寒皱着眉声音冰冷地说道。
刘姨今天说的这些话，对他、对郁少漠，都太陌生了！
“大少爷，都说隔墙有耳，可是这世界上，有些地方只要隔了一堵墙，有些事情就会永远被掩藏起来。郁家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女人嫁进来后就很少和家里联络，而且太太她当年性格安静，她是自杀的！如果不说，谁会知道她得了抑郁症呢？”
刘姨说道。
这个答案，没有证据，但是听起来无懈可击！
郁少寒紧紧皱着眉站着，再也没有说一句话，难看之极的脸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你这些的，知道……父亲他当年是被老太太害死的？”
郁少漠皱着眉看着刘姨问道，你两个他已经多年没有说出口的字，让他提起的有些艰难。
“因为我亲眼看到的！”刘姨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看着郁少漠，说道：“漠少，老太太有一条黑色的蛇，剧毒无比！她就是用那条蛇咬死了少爷！上次二少奶奶单独去郁家，我怕她有事，还给她做了一个驱毒虫的香包。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二少奶奶在回来的路上还是出了事。”
“香包？”宁乔乔有些疑惑的看着刘姨，她完全对这件事不知情。
“是的，那个香包，如果二少奶奶你没有拿出来过的话，现在应该还在你的包里，是我偷偷放进去的。”
刘姨抬起头看着宁乔乔说道，顿了顿，又移过视线定定的看着郁少漠，说道：“漠少，当年我就躲在门口，目睹了事情的经过，我不确定老太太有没有看到我，后来我主动提出要去照顾你，也是为了自保。这些年，我几乎能不去郁家就不去郁家，我曾经以为这个秘密我会一辈子都守着，但是……直到今天我看到你和大少爷内讧，你们不该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看到郁少漠和郁少寒要兄弟相残，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刘姨是真的永远都不会将这件事说出来。
“大少爷、漠少，我可以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当年郁家盛极一时，大家都忌惮郁家，知道这件事的人又少之又少，更何况郁家的那些人更加不会泄露家丑，但是如果你们想要查，我想还是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刘姨说道。
寂静。
客厅里久久的没有半点声音，郁少寒皱着眉站在沙发旁，从他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他很纠结。
也难怪，一个是害死他父母的仇人，一个人将他抚养长大的老太太，任谁都很难将这两个人划为一体。
宁乔乔转过头去看着郁少漠，只见他也微微低着头，高高在上的俊脸上一片沉寂，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郁少漠……”宁乔乔眼底闪过一抹担忧，身后握住郁少漠的大手。
郁少漠黑眸一闪，偏过头看她一眼，捏了捏她的手，起身朝楼上走去。
他什么都没说。
又像是说了什么。
宁乔乔漂亮的眼神一闪，看着郁少漠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微微皱了皱眉，转过头看着刘姨，顿了顿，声音很轻地问道：“刘姨，你是不是喜欢郁少漠的爸爸？”
第一千五百零一章 你选一个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刘姨不会将这件事记得那么清楚，要知道她以前也不过是郁家的一个女佣，提到这些与她无关的事时也不会有泪水。
可是刚才刘姨的表情那么悲痛，那么便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郁少寒听到宁乔乔的声音，微微皱了皱眉，抬起头朝刘姨看过来。
刘姨什么话都没说，她眼睛里的痛苦已经表达了一切。
一个当年只能暗恋主人的女佣，豪门太太的地位没有她的份、连爬上少爷的床也与她无关，她只能恪守本分的工作，在看到了爱的人被人害死，却无力报仇，只能来到他的孩子身边，尽心尽力的照顾他的孩子……
还有，终身未嫁。
宁乔乔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她想问刘姨这样做值得吗？她从未从郁家得到过什么，却在这里赔上了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