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当真是清隽高贵,温润如玉。
一些世家贵女当下就红了脸,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容修。
“原来这就是离王…想不到居然生的这般好!”
“上次他回帝都还是三年前,没想到如今再回来,已经是这般风采…这样的容貌,怕是帝都无人能比了吧?”
“哼,不过是一个病秧子,有什么好看的!顶到天也不过一个闲散王爷!”
殿中众人窃窃私语。
楚流玥看仔细了一些,轻轻挑了挑眉。
也不怪那些人这么说,容修的唇泛着几分苍白,看起来的确有些羸弱。
正在此时,容修忽然目光一转,看向了她。
二人视线交错。
楚流玥眯了眯眼。
下一刻,容修竟是直接朝着她走了过来,最后在她的身前停下。
所有人都奇怪的看了过来。
楚流玥一愣。
他这是打算做什么?
难道还是因为上次她闯入碧波湖所以来算账的?
正在她想着这些的时候,却见容修忽然伸出手,递上了一方雪白的手帕。
楚流玥忽然就明了他的意思。
他这是…让她擦去脸上的血污。
脑海之中,忽然浮现初见时候的情形。
他伸出手,指腹轻柔的擦去她脸上的血迹,说:楚家大小姐,自然不可这般带着血迹狼狈而归。
这次的情形,何其相似。
楚流玥接过那手帕,福了福身。
“多谢离王殿下。”
容修看着小姑娘圆圆的发旋,看着她和之前警惕漠然的样子全然不同的乖巧模样,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 解除婚约
众人神色各异。
离王殿下这是…
容修却已经看向了嘉文帝,行了一礼:
“儿臣来迟,请父皇恕罪。”
说完,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看起来的确是抱病已久的样子。
嘉文帝摇摇头,似是有些不赞同:
“你身体从小就弱,如今刚回帝都,好好养着就是,何必强撑着来?”
容修笑着看了容靳一眼。
“兄长的寿宴,身为臣弟,如何能不来?”
容靳心中嗤之以鼻,面上却是露出笑来。
“七弟这就太客气了!今天不过是过生辰,若是因此连累你的身体,可是本宫的错了。快坐!”
容修从善如流,在三皇子容玖身旁坐下。
随后,他才将身上的大氅解开脱下,又是咳了几声。
似乎这一番折腾,已经让他很是难受。
众人面面相觑。
这离王,看起来果然是身子不好啊。
一些贵女露出失望之色。
就算是长得再好,有这样一个羸弱的身体,也实在是没什么前途的。
可惜了这张脸,还有那一身的风华气度…
容修却似乎并不在意那些,落座之后,和身边的几位打了招呼,便安静了下来。
看起来好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容臻对这个七弟没什么印象,但见到他居然递给楚流玥手帕,顿时对他心生厌恶。
她嗤笑了一声,目光在容修和楚流玥的身上来回转。
“七弟似乎对楚大小姐十分关照,难道——你们早就认识?”
容修淡淡一笑。
“我才回帝都不到一月,今天是第一次出门,如何能认识旁人?”
容臻却将信将疑:
“那你为何这么帮她?”
容修停顿片刻,笑容微敛。
“我不过是觉得,今日乃是兄长寿宴,见了血实在不好。何况…我来的晚,不知先前发生了什么事,这里竟是闹成这番样子?”
他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漫不经心的问道:
“若是我没记错,楚大小姐…似乎是有婚约的?不知是谁,竟然敢在太子的寿宴上,如此对待未来的太子妃?”
容臻一噎。
容靳的脸色更是瞬间难看了许多。
这话岂不是在指责他放任旁人欺凌楚流玥?!
皇后见情况不对,立刻温声道:
“离王误会了。容臻见了她觉得一见如故,所以就打算将那黄金蟒送给她。刚才不过是在驯服这黄金蟒罢了。”
容修似是有些惊讶:
“驯服黄金蟒?楚大小姐不是天生原脉残缺,无法修炼吗?那还如何能驯服黄金蟒?”
他看似疑惑的问出这一句,顿时让皇后等人都尴尬至极。
容靳眉头皱起,觉得这是容修在故意让自己下不来台。
但是看他神色怔然,似乎真的只是下意识的问了这一句。
何况,容修应该不知道狩猎场的事儿。
一时间,容靳也分不清他到底是抱得什么心思,便没有搭话。
容臻却是忍不住争辩道:
“分明是她犯错在先,将太子哥哥的狩猎场的地契卖给了其他人!如此行径,才是过分!”
容修沉默片刻,摩挲着茶杯问道:
“既然是太子的地契,她如何能卖掉?”
大殿之内一片死寂。
大家当然都知道那地契上是楚流玥的名字,可是但凡她有点脑子,都应该知道这狩猎场是太子十分看重的!
她转手卖了,可是狠狠的坑了太子一笔!
太子盛怒,今天摆明了是要对付她的,不然这样的宫宴,一个楚家废柴怎么有资格来?
这事儿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就连帝后都默认了的。
可由离王这样身份的人公然说出来,就显得太子的吃相格外丑陋。
楚流玥用那白色手帕将手上的血缓缓擦掉,弯了弯唇角。
既然他有心要帮她,那她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离王殿下,您有所不知。虽然这地契是我的名字,但我和太子尚未正式订婚,就这样将地契卖了,的确是我的不对。不过先前四公主已经应允,只要我将这黄金蟒驯服,此事就算一笔勾销。四公主,对吧?”
容臻瞪大了眼睛:
“本公主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你不要信口雌黄!”
楚流玥疑惑的看向嘉文帝:
“陛下,难道您不是这个意思?”
嘉文帝没想到楚流玥居然这么直接问,顿时有些难堪。
他咳嗽一声,挥了挥手。
“不过是一个狩猎场而已,既然流玥已经按照约定驯服黄金蟒,那么就此揭过就是!臻臻,你以后也不许再提!”
这不只是警告容臻,也是在警告在场的众人。
容臻心中气恼,但见嘉文帝眼神严肃,也只得不情不愿的应了。
“是。”
“多谢陛下。”
楚流玥却没打算就这样算了,轻叹一声,面上露出隐忍之色。
“陛下,流玥心知这是您当年亲赐,自然十分珍重。若非是被逼到绝路,流玥也绝对不会将这地契卖掉的。”
嘉文帝愣住:
“怎么,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楚流玥深吸口气:
“陛下有所不知。因为我是天生元脉残缺,加上父亲早些年身受重伤,所以,我们的日子并不好过。无奈之下,只得将地契卖掉,筹得一些银子维继生活…”
“楚流玥!你胡说八道什么!”
大长老听到这里立刻起身,怒喝出声。
她这是要将整个楚家都牵连进来吗!?
嘉文帝不悦的看了大长老一眼。
“让她说!”
大长老心里气急,却不敢再随便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