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素手微扬,又掷出数枚短针。
凤浅抬袖正欲抵挡,却见一枚白玉棋子倏尔飞出,将银针悉数挡下。
一道利落的身影飞落在凤浅身前,犹如神兵天降。只见来人手中剑势直指短针的主人,那剑身带着铮鸣之声,携撕裂空气之音,攻势及至,锐不可当。
只见朱幔扬起,一个浅白身形缓缓现出,不是别人,竟是司空圣杰!
那宫女连忙用托盘抵挡,沉木托盘应声碎成了渣滓。随即,宫女转身,将伪装的服饰扯下,露出那身熟悉明艳的红装。“朱雀,果然是你。”凤浅看清刺客面容,心里却暗暗叫苦,怎么这神音教的人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之前国宴上的刺杀才过了多久,又来?当真狗皮膏药,沾上了
就甩不掉!
“你害死我两位师兄,今日我便要为他们报仇雪恨!”
朱雀较声怒喝,抽出藏在身上的短剑向着凤浅攻去。司空圣杰提起手中长剑,飞身上前与其缠斗起来。另一边,早在朱雀飞出短针的那一刻,乌思道担心被那珠子内的毒粉波及,只将正在下落的珠子拢到怀里,接着就是一个打滚,滚到大殿柱子后以藏身,眼见那边朱雀正
与来人缠斗,只相着迅速脱身,方是上策。
司空圣杰在缠斗间隙,瞥见将行将退的乌思道,只出声喊道:“将军去哪?你我的账可还没清算呢?”
被叫住的乌思道浑身一震,定睛一看,神色惊惶!
司空圣杰怎么出现在这里?他不是中毒了吗?难道他的毒药没用?
乌思道看着司空圣杰利落的身手,震惊无比。
朱雀完全不是司空圣杰的敌手,这才过手几招,就被逼到角落,她四下环顾,想要寻找天水珠,却发现那珠子被乌思道攥在手里。
“把珠子给我!”
沉浸在惊恐中的乌思道哪还听得见朱雀说什么,只一心准备脱身。
只是门外早已被王宫侍卫团团包围,只听凤浅下令:“生擒叛乱者,朕当重重有赏!”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乌思道早已被吓得跪地求饶,生怕凤浅一个不高兴将他就地正法,只是高举双手,以示投降。
只是那手中的珠子却从锦盒中滚落出来,顺着光滑的地面滴溜溜滚去。
司空圣杰的长剑凌空一刺,刺中了朱雀的腰腹。朱雀强撑不住,踉跄了两步,倒在地上,口中鲜血不停向外涌出,她脸上好似带着绝望,眼珠望着那枚愈加接近的天水珠,拼尽全力将其握在手中,嘴角现出一丝得意的
笑容。
“不好,退出去!”
站在一旁的凤浅正正看见朱雀手中捏着天水珠,直觉让她感受到不妙,也顾不得乌思道,飞身奔向司空圣杰身旁,唤出龙纹如意锅。
宫廷宿卫听令牌,立刻退往外殿。
那个珠子有问题!
只听得一声清脆响声,那天水珠朱雀猛然一掷,碎裂开来的珠瓣捏,乃见有药粉喷出,随着空气向四周逸出,犹如恶鬼索命的符咒。
首当其冲的就是朱雀。
她这是要鱼死网破!
凤浅拉着司空圣杰躲在龙纹如意锅背后,周身灵力运转,形成一道紫色屏障。
“不要,我不,想,死……”远处乌思道声音顿时变得嘶哑,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口气都呼不上来,颤抖的声音饱含痛苦。凤浅的手紧紧牵着司空圣杰的衣袖,听着乌思道最后的挣扎,一直到周遭毒烟散尽,才将手中的龙纹如意锅放下。
第1297章 百姓最重
都城元帅府。
当日凤浅来此夜探时,这府内外尚有气派之相,如今大门紧闭,正中已被刑部上了封条,门前冷清非常。
自神音教遭大肆整饬后,整个北燕城的百姓皆风声鹤唳,街头行色匆匆,这一点司空圣杰倒是没料到这一点。
“神音教已深入民间,人人都奉其为国教,如此乍然被打作邪教,那些从前依从的百姓,都害怕牵连自己,避而不及。”
风清羽和唐辰羽跟在司空圣杰身后,一路来到元帅府邸。
唐辰羽看着这扇紧闭的大门,问道:“三王子殿下,乌思道已伏法,他这宅子也被刑部查封,我们还来做什么?”
“乌思道乃异姓王独子,如今为朝廷伏诛,异姓王如何会善罢甘休。”司空圣杰走到大门口,轻轻推了推,那门已遭贴条封死,纹丝不动,“刑部预备如何处置异姓王?”
风清羽回:“听师父说,刑部如今还在查整乌思道的罪证,异姓王虽为其父,弑君谋逆之事,究竟有无牵扯,此刻尚不知晓,还待查证。”
“哼!”司空圣杰鼻息冷哼,“北燕这些大臣,惯会找借口推脱,这都过去十数日了,还查不明白吗?”“北燕的刑部侍郎为段祀中,其为礼部主事段知节的子侄,当日王上亲自下令处置了段知节,段祀中哪里肯依,神音教是他们的钱袋子,乌思道在这其中周全,现在钱袋子
没了,乌思道也死了,段祀中心内怎无怨怼。”
听得风清羽这般说,又见眼下北燕的潦倒之相,司空圣杰不禁慨叹道:“王上这般大肆整顿朝纲,牵筋动骨的,终归伤的是北燕啊!”“可不是!”听得后面传来一阵埋怨声,三人转身,只见面前站着一衣衫褴褛的老者,那老者忿忿,“从前北燕何其富庶,王都熙攘,如今倒好,除邪教,杀朝臣,大兴牢狱
,搞得北燕人心惶惶,哪里还有从前盛世?”
这老头说话倒胆大,司空圣杰问:“老人家,您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一把年纪,土埋半截身子,还有什么可怕的,王上治朝无方,难以令百姓信服,还要堵这悠悠之口吗?!”
“伤口若有溃烂,自然要动手剜除,若讳疾忌医,任由其发展,便会有性命之忧!”
司空圣杰难耐怒意,神音教为祸北燕,北燕王动手清肃,在百姓眼中,竟成了治国无方,如此愚民,当真令人心寒!
远处一犄角斜巷,站着四五个便装者,当中一位长衫长者,银须紫冠。
“主公,已经吩咐下去了,百姓如今对北燕王怨声载道,算是慰藉将军在天之灵了。”
那老者眯着眼睛,眼珠盯着吵嚷不休的司空圣杰等人,以手捻须,威然道:“还不够,北燕王联合大燕女王害死我儿,这笔账,我定要权悉数讨回来!”
此人正是乌思道的父亲异姓王,这些日子以来,他命手下人在王城内散布谣言,称北燕王刚愎自用,寡恩重刑,大肆残害神音教众。
这城内百姓本就惊惶,如今听得此言,又添加了许多不满。
北燕宫。
“南燕起兵?!什么时候的事?!”凤浅和轩辕辰听得探子来报,惊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