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轩辕彻这话,领头侍卫连忙走过来,神色张皇,问道:“可是出了何事?”
“吩咐下去便是,不要多问。”
侍卫知自己失言,忙噤声,只点头称是。
轩辕彻一路披星戴月,身上早已乏累不止,可一想到浅浅身处北燕险境,在赶往大燕的路上,落影截得信报,南燕已厉兵秣马,往北燕而去。
北燕朝内被神音教搅得乌烟瘴气,对外又有南燕国虎视眈眈,浅浅和小六的处境,可谓是内忧外患兼具啊!
一想到此,轩辕彻便心急如焚,哪里顾得上休息。六部尚书早在几日前便接到陛下的书信,对北燕发生的种种皆有所闻,如今宫内传出召旨,自是一刻也不敢耽搁,纷纷辇来于朝,只见大殿上站着那位前北燕王轩辕彻,
君王气度令人不禁心生敬畏。
“左尚书,大燕兵士可立即动身者有多少?”左临卫,大燕兵部尚书,曾任职大燕廷尉,早在云殊女王在位时,这位官员便已在朝供职,多年来,掌管训练大燕军队,如今虽已到了知天命之年,然风貌矍铄,便是要
上阵杀敌,也不在话下。“大燕兵部总领五十万军队,六万为宿庭卫,主守王宫内廷,余下四十四万,大戟士总数三万,由陛下亲掌,若要起战事,眼下这四十一万皆可用上。”左临卫统领大燕兵
马多年,这些数字,军队分布等,早已烂熟于心。
左临卫说完,刑部侍郎黎清傅施礼而问:“轩辕公子,如今陛下尚在北燕,南燕王趁此来犯,此腹背受敌之境况,还望公子早做决断!”
刑部尚书因上了年纪,又添了病症,已缠绵病榻多日,故而如今刑部主事者,皆交由黎清傅主理。黎清傅膝下有一子,名做黎元新,已到仕途之年,自小受父亲言传身教,年纪虽轻,行事做派却像足了他的父亲,为人刚正不阿,难得的是,这个黎元新,对治理国家有
自己一番见解,轩辕彻曾经偶得契机同其谈论过,儿子的治国之道,丝毫不逊色父亲。“黎相所言正得我意。”轩辕彻的声音缓和流出,却听得几位朝臣神色惊惧,“北燕朝堂,自那威虎将军起,一并往下,皆为黑漆皮灯之辈,不以国事为重,反倒一味指鹿为
马,不明是非,如今北燕朝纲动荡,陛下特命我快马速回,率大燕军队前去支援。”
他说到此,负手回身,看着几位重臣,又问:“诸位大卿,可有何主意?”“公子,北燕乃我大燕附属国,若出战乱,大燕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可如今南燕大军亦朝北燕国开拔,此举颇有深意,南燕王心里盘算着什么,是想借此侵吞北燕,还是想
挟陛下而令大燕,我们皆不知晓,若贸然将兵队搬临北燕城,难保其他国不会趁此大燕城内无军,举兵进犯。”说这话的是兵部尚书左临卫,多年来的沙场征战,让这位尚书对战事极其敏锐。
第1299章 贪婪的南燕王
轩辕彻点头道:“这也正是我所虑的,当年南燕王因着那三座城池之事,一直心有芥蒂,本想着北燕王和南燕公主联姻,能让两国相安无事,如今看来,他南燕王哪里肯这
么容易善罢甘休。”“此番前来,一则请左尚书部署兵马,以解北燕燃眉之境,二则北燕如今被一群不明事理者把持,无异于将北置于万丈深渊前,危如累卵,经此一事,我亦有想法,大燕、
北燕,连同南燕等所有附属侯国,在朝重臣,必须是自己人,否则少有不慎,便是将一个国家推向覆灭之境!”
此事轩辕彻并未同凤浅商量。凤浅虽是大燕女王,治国之能自然不在话下,可在这为官之道,治官之道上,难免会有些慈软。而自小习帝王之道的轩辕彻,深知治国需刚柔并济,有时候不得不采取强权铁腕以制压,否则朝堂一有风吹草动,南燕那等难缠者便这般迫不及待地相时而动,实在头疼
啊!
“公子所言极是。”户部侍郎何元初进言,“不知依左尚书看来,此番大燕需要领多少兵马前往,方为最佳?”“三十万。”左临卫几乎脱口而出,“大戟士抽调一万前往,其中五千驻扎内廷,替换原本的北燕宿卫,以司金吾卫之职,只周全陛下安危即可,旁的不用管。三十万大军,
五万为先遣军,在都城外五十里扎营,再以五万化为平民,潜入都城,暗中相助北燕王扫除神音教余孽,余下二十万,足以抵挡南燕兵马。”
轩辕彻微微点头,心内盘算着,解决完北燕之事,也该抽出来空,好好整饬整饬南燕了。
他问道:“昌黎王手握北燕兵符,届时若起兵,又当如何?”
左尚书笑道:“公子可是忘了,那一万大戟士中,除去司掌陛下安危的五千金吾卫,余下五千,便用作对付这位昌黎王的兵马。”
“北燕乃大燕附属国,兵力上虽不及大燕,可再不济,亦有十万左右兵马,只派五千人镇压,能行吗?”“我大燕大戟士,以突袭为长,那昌黎王虽手握北燕兵符,然则两军对垒,当知擒贼先擒王,于三军中斩杀将帅,便是大戟士最擅长的,拿捏住昌黎王的性命,自可号令北
燕军队。”
轩辕彻看着左临卫那张泛黄的脸,尚有沙场侵蚀之状,胡子也有渐白之相,可指挥作战的头脑,却是清晰得很!
“既如此,左尚书且请安排下去便是,只是战事十万火急,我能给你的时间不多,天黑前,大军必须集结完毕,准时动身。”
“是!”左临卫遂领命而去。
“楚尚书,大燕国库充沛,如今一起战事,需从你这里源源不断掏银钱,你可得看好这钱袋子,一切以战事为重。”
楚培晏,大燕户部尚书,三朝元老,同左临卫一道,也是自云殊女王时便辅佐大燕的老臣。
此皆为凤浅肱骨,也正是他们的倾心辅佐,才有如今大燕盛世。
“接下来,就是第二件事了。”轩辕彻注视着殿内奉着灯烛的盏台,火苗隐隐,“北燕朝臣,三省六部皆需撤换,诸位,举贤不避亲,请吧!”
那一夜,大燕正殿的灯烛彻夜未熄,天蒙蒙亮时,轩辕彻从殿内走出,落影自暗处现身,看着主人一脸疲相,道:“公子,且歇一歇吧!”
“还不是歇的时候。”轩辕彻仰头看着微茫的天际,零星散子,虽照不亮天,却也格外夺目,“浅浅,一定要等我!”
黎明,大燕兵马正式动身,威武浩荡,疾速往北燕都城而去。
且说轩辕彻离开北燕月余,南燕大军挥师北上,战马擂动,铁蹄踏尘,如今已遥遥驻扎在北燕都城三十里外。
军帐内,慕云孤身一人,神色焦躁,她动身想要离开,然而门口两个侍卫依旧不动如山。“慕云公主,大王有令,没有他的命令,你不能离开,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侍卫们也挺无奈,毕竟现在被关押起来的,是南燕公主,侍卫们也只能任由其发怒,却不敢
松懈一分。
“现在父王人呢?”慕云气得直跺脚,早知道父亲这般冷落不把她当回事,她就不来这了。
“这,属下也不知。”侍卫们如履薄冰地回答道。
这时,一个人从军帐外走了过来,侍卫们纷纷喊道:“殿下!”
王兄来了?!慕云眼前一亮,来开帐布看,果然是司空君烨。
“王兄!”
司空君烨苦笑一声,拉着慕云进入帐内,悄声说:“不是让你直接去南燕吗?怎么又跑这里来了?你难道不知道父王如今要攻打北燕?”
慕云轻咬嘴唇,并不答话。
“她当然知道,只是她现在是北燕的王后,自然为北燕考虑。”军帐外南燕王闻声走了进来。
司空君烨大吃一惊,连忙俯身道:“参见父王。”
然而慕云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没用任何俯身跪地的意向,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司空君烨为慕云的举动暗自着急,他刚想偷拉慕云下跪,就听南燕王冷冷地说道:“不愧是北燕的王后,嫁了人就是不一样,见了父王也不知道行礼?”“扑通”一声,慕云跪倒在地,她出声哀求道:“父王,您要是心里有我这个女儿,还请不要攻打北燕。如今北燕神音教动乱,百姓不得安宁,要真是发起战争,受苦的会是
他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