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轩辕彻脸色越来越黑,执安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似乎说得有些不妥,随即改口道:“尊夫人在何处?”
“你找她何事?”
“听闻您与夫人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想当面酬谢一番。”
“她不在这里,更深露重的,我早让她歇息了。”
“可否引我见上一见?”
轩辕彻抱着手,微眯着眼睛,眼神像刀锋似的,扫过执安。
“便是要道谢,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吧?而且出手救你的人是我,你只消谢过我就是了,不必再叨扰我家夫人了。”
执安稍微退后一些,对轩辕彻行过一番大礼,道:“感谢贵人救命之恩,若得空时,还望贵人引我与另外一位救命恩人相见,多谢了。”
少年说完,起身转去帮忙照料病人。
花梦影看着轩辕彻一脸意味深长的神色,问道:“怎么了?你觉得这少年有问题吗?”
“他是哪家的孩子?”
“我托人问过,他原不是帝都子民,好像是个修行的行者,此番来到帝都,误入海错十九街,才遭了那一难的。”
“你不觉得奇怪吗?”
“哪里奇怪?”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海错十九街出事的时候来,浅浅在下令炸河时,都吩咐了上下仔细确认是否还有人,怎么就把这孩子遗漏了?”
“你怀疑,执安有问题?”
“他叫什么?”
“执安。”
轩辕彻远远望着在病人中忙碌的执安,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这就有意思了。”一丝亮光躲过马车的帘子,调皮地钻进车内,正好落在凤浅微闭的眼睫上,她像是也被这初升的日光搅扰了,缓缓睁开眼,掀开帘子,白日天光,带着无数光明,尽数落
在这广袤的大地上,任谁也想不到,一个时辰前,这里还是一片漆黑得看不见希望的凡间。
“陛下,您醒了。”
清荷姑姑和叶紫苏早已守在侧,凤浅不知自己是何时躺在马车里的,只记得阿彻将身上的衣服替自己披上后,她便困倦得睡了过去。
清荷姑姑仿佛猜到凤浅心中疑惑,只道:“是轩辕公子将您抱到马车上的。”
“他们人呢?”
“还在破庙里帮忙照顾病人呢。”
“都忙了一夜了,此刻肯定疲惫得很,我且去瞧瞧。”
“不可。”清荷姑姑和叶紫苏连忙拦住凤浅,“陛下可不能去。”
“为何不能?”
叶紫苏道:“人群里出现传染迹象,陛下您还是避一避吧!”
“传染?!”凤浅几乎失声喊出,“怎么会出现传染的迹象?”
她分明记得,师兄说过,中毒者是不会相互传染的。
“具体情况奴婢也不清楚,总之轩辕公子吩咐了,陛下若是醒来,便暂回青坊斋,不便在此。”
凤浅本想拒绝,可是转念一想,如今莫名其妙出现了传染的迹象,自己倒是不怕,可到底还是要替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才是。
“罢了,这便启程,回去。”
“是。”
且说凤浅这边随马车回到青坊斋后,只见云爷已驾着马车在万金阁外了。
“云爷,你们少阁主回来了?”
“回陛下,少阁主回来喝药,这个时候应该休息了。”
凤浅本有话想问公子襄,眼下听他已休息,只好说:“那便不叨扰了。”
刚说完,只听阁内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是凤姑娘回来了吗?”
凤浅听出这是公子襄的声音,回道:“正是。”
“烦请凤姑娘入室一叙。”
清荷姑姑搀着凤浅缓缓走入主室外,只见公子襄将才烹好的茶倒入茶杯中,见得凤浅进来,道:“刚煮好的新茶,凤姑娘且尝尝。”
“我能喝茶吗?”
“玫瑰花茶,我煮得比较淡,可以尝一些。”
“多谢。”
凤浅才坐下来,一阵玫瑰清香便自空气中传来,只单是闻着这味道,便觉得心内舒畅。
“万金阁的灵材店惹下这么大的麻烦,少阁主居然还能这么淡定地在此烹茶修心,难不成是心里有个应对之策?”
“凤姑娘高看我了。”公子襄笑道,“万金阁只怕还要靠凤姑娘多多庇护,或可能躲过这次灾祸。”
“靠我?”
“凤姑娘乃大燕女王,若是您出言求情的话,圣上或许会从轻发落些。”
“你还真高看我。”凤浅轻轻呡一口茶,“喝你这一口茶,就要替你求这么大个情,少阁主当真是做买卖的好手。”
公子襄忍不住笑道:“常听闻大燕女王是个最不能吃亏的,当年在那玲珑城,似乎将我那表妹赢得几乎翻脸,可有此事?”
表妹?玲珑城?凤浅当即恍然大悟:“哦!时灵溪是你的表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