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年早就有所交代过,她进去后,前台并没有阻拦她,而是冲她礼貌又恭敬的颔首,郝燕直接乘坐电梯上了顶楼。
顶楼员工也都已经下班了,只有总裁办公室和秘书办的灯都亮着。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任武单手托着个ipad站在办公桌前,正和他汇报着什么,秦淮年微垂着脸听着,一只手按在眉心之上。
铂金丝边的眼镜被他放在桌上,眼睑处有着明显的淤积,一脸的倦怠。
几天不见,好像都消瘦了。
郝燕看到后,第一个反应是心疼。
随后又想到他的欺骗,很是生气和恼火。
最先听到脚步声的是任武,回头看到她错愕的出声,“郝小姐!”
秦淮年也抬起眼眸。
神色微滞了下,重新拿起眼镜戴好,灯光落入他的眸底,深秋的古井般幽邃。
郝燕脸颊的线条有些绷紧,她微愠的看着秦淮年质问:“秦淮年,你不是去出差了吗?”
那天中午,他们一起在这里吃了午饭。
秦淮年说要出差,一周左右的时间,她除了乖乖的等着他,还很思念他,每天睁开眼睛,都和糖糖一样盼着他回来。
可他竟骗了她?
郝燕心中翻腾起很大的火气,清湛的眼眸里也有两簇小火苗,“你根本就没有出差,对吗?”
秦淮年承认了,“嗯。”
郝燕脸色难看,很严肃的问,“那你这几天都没有见我,更没有回家,你去了哪里,又睡在哪里?”
任武一直在旁边看的紧张。
虽然他常常被两人的狗粮荼毒,也总盼着两人吵架而幸灾乐祸,但此时却不同,能够感受到这不是普通的闹别扭。
任武觉得自己有必要站出来帮老板说话,“郝小姐,您别误会!秦总除了在公司工作以外,这几天一直都在办公室里睡的,您若不信的话,有监控作证!”
说起来,任武的老腰都还觉得酸。
老板睡在公司,他哪敢自己回家,硬是在秘书办旁边的会客厅沙发上陪睡,可怜他有女朋友都没机会亲热,前不久才刚刚开荤……
郝燕抿唇。
秦淮年看了眼紧张又迫切的特助,缓缓说了句,“任武,你先出去!”
任武领命离开办公室。
只剩下他们两个,郝燕绕过写字桌,站到他面前,“你故意的?”
“嗯!”秦淮年点头。
透过镜片,除了眼底的淤积,眼白处很多交错的血丝。
看起来更加的颓然。
郝燕更加心疼了,咬唇再次质问他,“为什么撒谎,为什么和我说去出差了?为什么不回家,而是睡在公司里?”
她生气,恼火,但也茫然、不解。
秦淮年所有的情绪都压在了眼底,他从高背椅上站起来。
眉头深锁住,他薄唇蠕动,有些严肃,“郝燕,我有话和你说!”
郝燕问,“什么话?”
她以为他是准备和自己解释的。
谁知,一开口,却让她的世界都天翻地覆。
秦淮年停顿了许久,如鲠在喉,每个字都像是囤积在胸腔里,必须咬着牙才能挤出来,“郝燕,我们分手吧。”
郝燕脑袋里嗡了声。
好像在平地走路,突然一脚踩空。
郝燕瞳孔一点一点放大,眼里翻腾出惊涛骇浪,不敢置信的问他,“秦淮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秦淮年道。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不好笑!”郝燕深呼吸,很认真的摇头。
“郝燕,我没有开玩笑!”秦淮年的声音压的很低,每个字都沉甸甸的,“我们分开。”
郝燕想起这几天打电话时,他态度变得似有似无的疏离。
他们明明感情一直很好的。
怎么从国外回来以后,一下子就变了。
郝燕目光钉住他,“原因是什么,为什么要提分手?总得给我一个理由!”
秦淮年没法看她的眼睛,用尽全力才能语气淡淡,“我们都是成年人,谈恋爱或者分开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可以当我厌烦了、腻了都可以。”
“如果我说不愿意呢?”郝燕咬牙。
秦淮年别过脸,态度坚定。
郝燕鼻头发酸,委屈又难过,但她还是敛起所有情绪,像是平时常常的那样,讨好的语气,“秦淮年,你今晚还是不打算回壹号公馆么?”
“嗯。”秦淮年点头,眸光淡漠,“我想说的都说完了,没有其他的话,郝燕,你走吧!”
说完,他就越过她直接走向了旁边的休息室。
关上门,并且落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