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霍长渊打不过来的,她不敢不接,只好重新放在耳边。
“不许你挂我电话!”
随即,“嘟”的一声线路就断了。
林宛白看着手机屏幕,嘴角抽了抽,“……”
回到病床前,从洗好的果盘里挑挑,笑着问老人,“外婆,你再吃个梨不?”
“不吃啦,再吃撑得午饭都吃不下了!”外婆笑着摸摸自己肚子,伸手拉起外孙女的手,顿了顿,“小白,今天别忘了给你妈妈买束马蹄莲!”
林宛白在心里啊了声。
懊恼自己好不孝,差点忘了今天是妈妈的忌日!
“嗯!等我陪您吃完午饭就去!”
…………
倒了两个小时公交,林宛白才到了墓园。
坐落在城郊人烟稀少的位置,下车后又走了一小段山路,小心翼翼保护着怀里的马蹄莲,妈妈生前最爱的花。
像是楼盘一样,墓地也分三六九等,因为当年她害得李惠流掉儿子也牵连到了林母,墓碑落在最角落的地方,丧事都是草草了事。
墓碑上的照片停留在最年轻的时候,眉眼和她有几分相似。
林母从小到大都是美人,是那种在街上遇到时都会驻足多看两眼的美人,小时候她如果听到别人夸两句自己哪里像妈妈,就会偷偷乐好几天。
林宛白将马蹄莲放下,轻抚照片的边缘:“妈妈,我来看你了。”
“妈妈,我会照顾好外婆。我很好……”
说到最后三个字,她抱住膝盖坐在旁边。
渐渐的,眼里氤氲出一层雾气。
每年的这一天,她都很难过,妈妈生前所有相处的记忆都会一股脑的涌在脑袋里,当然,也包括最后从楼顶惨烈的那一跳……
夜风吹来,脸上的泪痕被吹干,有些痒痒的刺。
林宛白这才起身,慢慢的走下山,心情始终轻松不起来,等上了公交车她才想起早上霍长渊的那通电话。
等她从郊外赶到小区门口时,已经快九点了。
出了电梯,林宛白心里咚咚直打鼓,钥匙只拧了半圈,门就打开了。
灯光从里面泄出来,她闷头进去换鞋,客厅里霍长渊坐在沙发上,没有换衣服,西装搭在一旁,衬衫袖子往上挽到手肘的位置,手里除了烟还有遥控器。
电视里播放着枯燥的财经新闻,林宛白大气都不敢喘。
她站到茶几桌的另一边,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摆放。
“我……”
霍长渊蓦地抬头,又长又浓的睫毛遮不住他眼尾的锋锐,“电话怎么一直都打不通!还关机!”
“可能没电了吧……”林宛白垂着眼睛。
“你去哪儿了?”
“……”
“听不见我的话?”
林宛白避而不答,“没去哪儿……”
似乎是下意识的,总是不想在他面前露出自己的脆弱。
“没去哪儿?”霍长渊幽幽的重复她这句。
“我去哪里应该不用都跟你一一报备吧……”林宛白忍不住小声抗议,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迎上他的视线,“霍先生,这是我的私事。”
这是变相的在提醒他管得宽了。
“呵呵。”霍长渊沉敛幽深的眼眸陡然一紧,语气凌厉,“林宛白,从你跟了我那一秒开始,你就不再属于你自己!只要我想要,你就得随叫随到,在我面前不可以有任何隐私!”
“说!是不是又和昨天那个男同事搞在一起?林宛白,我可不想被戴绿帽子!”
“我没有!”
他的话刺得她皱眉,只好咬牙说,“我只是去了墓地看妈妈。”
霍长渊意外的怔了下,眉眼敛起,“你怎么不早说!”
林宛白没有吭声,低头只看着自己脚尖。
“你过来。”霍长渊朝她抬手。
很像是在叫宠物狗,林宛白有些抵触没有立即动。
霍长渊这次倒没再呵斥她,而是直接欠身过去,将她一把拽到身上。
是从侧面拽过去的,林宛白顺势坐在了他腿上面,姿势倒不至于有多暧昧,但是很不自在,想站起来,又被他手臂的手臂固定住腰。
像是这样抱小孩子一样被人抱在腿上,已经是八岁以前的事了。
局促又慌乱,尤其对象是霍长渊。
他隐在眼角的怒意什么时候消的林宛白不清楚,只听见他在耳边问,“心情很不好?”
“……”她慢慢抿起嘴。
霍长渊薄唇没再动,只是掌心在她背上一下下轻抚。
很有耐心的,不停重复着节奏,掌心的温度也隔着衣料烙印进来,甚至烫在了心脏上,林宛白小心翼翼的瞥着近在咫尺的深刻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