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无奈，但也跟着笑了起来。
“花家妹子，娇娇可是有事让你回来传信儿？”
老太太心急，催着问道。
花婆婆点头，应道，“方才秦岭关隘，八百里加急禀报，四国联军卷土重来，聚集了大军，打算进攻关隘。
太子殿下已经去了勤政殿义议事，小姐就派老奴提前给家里说一声。另外，雨落说小姐正拿了纸笔统计军需，好似军粮有些不足。”
林家人都是听得坐直了身体，“四国联军去年刚被打散，按理说应该再无余力进犯，为什么隔了两三月，又卷土重来？”
“是啊，这也太蹊跷了，若是背后没人捣鬼，真是傻子都不信。”
“去年的西征耗费太大，如今国库空虚，储备粮不足，这也是常事。但四国联军打到门前，咱们总要迎战啊。”
“太子殿下一定会出战！”
众人七嘴八舌，虽然说什么都有，但是都笃定一件事，那就是太子一定会主战。娇娇定然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第一件事就是统计军需。
老爷子在桌角敲了敲烟袋锅，压下了儿孙们议论。
“是战是和，朝中自然会有定论。但咱们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起来。”
众人都是点头，“爷爷吩咐吧，我们都听着。”
老爷子想了想，就道，“京都这边存粮不多，只够所有村人和学院吃一年的量，如今里的秋时还有半年，就可以挪出一半粮食。明日保哥儿带人去查点，要具体数额。”
“是，爷爷。”
林保起身应下，老爷子又转向胡天明，“天明，你们的手段快一些，一会儿我写个纸条给北茅的大河，你帮我尽快送到他手里。”
“是，老太爷。去年养了一批蜂鸟，最是稳妥迅速，今晚送信儿，明日晚上就能到北茅。”
胡天明笑眯眯应着，他手下掌管着所有江湖力量，能人异士不少。情报重要，送信一环也是他很看重的，早有准备，今日就派上用场了。
北茅因为临近含山关，这两年又是战事不断，所以，林家在北茅储备了不少粮食，即便北茅冷水米的连年飙升，林家也是没有放松过一刻。
加者林大河在北茅的作坊，也生产牛皮靴子，厚毛呢料子做军服，束腰皮带，这几年更是隐约又把北茅打造成军工重地的架势。
准备千日，用处一时。如今就是用到北茅的时候了！
众人讨论了好半晌，自觉没什么遗漏了，这才各自散去。
冯氏还记得小狼爱吃的点心，装了两盒子，让花婆婆拎了，顺道回去看看孙儿。
花婆婆欢喜的合不拢嘴，不是为了这两盒子点心，是为了主子还把她的孙儿记在心里。
说实话，她一把年岁这么奔波，不就是为了多累积一些功劳，即便以后她不在了，以主家的厚道，定然也会对孙儿照料有加。
虽然孙儿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孱弱的样子，如今读书好，身体好，是个出色的后生，但在她眼里还是躲在她怀里吃糖的小孩子…
当晚，勤政殿里，因为突如其来的战报，几乎灯火通明到天亮。
紧接着的大朝会上，消息一说出，文武百官就都震惊了。
有人恼怒四国联军狼子野心，亡大越之心不死。
也有人说，不如这次彻底把蛮人绝灭，斩草除根。
但也有人说，大越经过两次西征，国力不足，最好议和。
当然，主战的大半是武将，主和的则是文臣。
“蛮人每次犯边，为的不过是一点儿粮食布匹，权当赏赐给他们了。换一年安宁，国库充足，储备粮也足够，那时候再消灭他们也不迟啊。”
第1710章 主战
“就是啊，户部的账上，如今存银不过两万两。根本支撑不了再一次西征！不说粮草，只说十万兵卒的饷银，衣衫鞋袜，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更别说其余用度了，皇上，还是派人去同四国联军议和吧。他们去岁元气大伤，定然也是不想交战，议和定然顺利。”
“不成！四国联军就是养不住的狼，这一次我们大越议和，他们还不知道要多少岁贡，到时候与其让国库雪上加霜，还不如一鼓作气，彻底铲除了草原蛮人！”
“是啊，秦岭关隘本来就是天险，太子如今也是康复如初，定然会旗开得胜！”
两边吵得不可开交，明德帝昨晚本来就没睡，这会儿就觉得有两个小人在他的脑力敲鼓。他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万全赶紧甩了手里的拂尘，高声道，“肃静！”
文武百官这才闭了嘴，齐齐望向丹壁之上。
明德帝转向一直沉默的太子，问道，“太子，你可有什么话说？”
太子殿下上前两步，应道，“父皇，儿臣主战。大越如今虽然国力暂且有所不足，但也谈不上穷兵黩武。若是主动议和，蛮人探出大越虚实，定然要狮子大开口。到时候，国力越发受损，还要受制于人，得不偿失。”
很多朝臣听了这话，都是忍不住点头。
太子又道，“更何况，我大越国富民强，为上天眷顾，先前出兵能大破王城，亡灭蛮国，这次儿臣也定然能彻底铲除余孽。原本儿臣还想等秋日丰收之后出兵，不想蛮人等不及来送死，那儿臣就再去草原建几座人头冢，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话不是如何慷慨激昂，却是听得所有人都是热血沸腾，特别是武将们，已经是砸着前胸，嗷嗷叫着要立刻跟随太子出征了。
有老臣稳重，还是劝说道，“殿下，不是老臣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实在是国力撑不住太久，若是殿下一两月内速战速决，还可以撑一撑。但若是半年或者一年之久，大越恐怕被拖入泥潭…”
“孤明白，但孤说大越受上天眷顾，也不是空口白话。”
太子脸色平静，没有怨怪老臣的意思，又道，“前几日，新一批炸雷刚刚送到，为了安全，孤存放在了京都之外一处安全之地。昨晚听得战报，孤就取了一枚。”
说罢，他单膝跪地，同皇上请求道，“请父皇移驾到演武场，儿臣请父皇看看炸雷的威力。”
“好，”明德帝立刻来了精神，他自然早就听过炸雷的威力，但先前无论是三皇子和世家，还是前朝余孽都没能成功从儿子手里把炸雷讨出来，他也就明白儿子的用意了。
父子俩默契十足，一个不提，一个也没上交。
如今，四国联军再次威胁大越安慰，炸雷也被儿子拿了出来。这是他真正欢喜的，儿子无论任何时候，都是以大越安危为己任。
文臣武将们更是惊疑欢喜，谁都知道，论起人来，太子妃是太子的逆鳞，论起武力，这炸雷就是太子的压箱底绝招了。
若不是四国联军卷土重来，国力不足，太子为了主战，怕是还不肯拿出来。
众人各自心思，没有一会儿就到演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