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哥,你忙完了?”娇娇笑着招呼哥哥,“正好陪我吃饭,我见这个小炉子空着,就煮了一点儿汤水。”
勤多默多赶紧安上桌椅,兄妹俩对坐,也没有太多菜色,一大碗羊肉豆腐汤,一小盆儿米饭,还有一个清炒油麦菜,一块酱牛肉切片。
有荤有素有汤有饭,也算不错了,但林园依旧觉得委屈妹妹了。
“明日再落脚儿,还是寻一个院子吧。这般住帐篷,太简陋了。”
娇娇却是不在意,一边给哥哥夹菜,一边应道,“不必了,哥,你也知道我晚上不会睡在这里,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若是落脚谁家院子,免不得折腾人家挪地方,说不定还要提前打扫换摆设儿,劳民伤财。
再说这帐篷可是三叔去年从北茅带回来的,纯牛皮,又厚又暖和,上边还有天窗呢,住着也很舒服。”
林园听得这话,也就不劝了。
“一会儿给我一些圣水,我招揽了一些江湖人在外围警戒。”
“哦,好,我给你拿一壶好的,你记得兑一些水,舍给百姓的是一比十。”
虽然玉髓池子里的存货不多了,回去路上还很漫长,但娇娇可不想拒绝哥哥难得的提议。
兄妹来吃了饭,娇娇拾掇一下,就进了空间歇息了,林园亲眼见了,这才放心,嘱咐了勤多默多两句,就寻了个木桶,兑好玉髓出了帐篷。
那剑手已经聚集了所有应下的江湖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足有三十几号。
疯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赶了过来,躺在一边的树杈上,一边喝酒一边冷冷扫过这些江湖人。
江湖人,刀口舔血,没有几个乖顺的,各个桀骜不驯。但在疯爷的目光下,却都老老实实低了头,好似鹌鹑一般。
偶尔有一个愣头青,开口问道,“这老头儿是谁啊,再敢看小爷儿,小爷儿把他眼珠子…”
旁边的有人一把捂住他的嘴,吓得脸色都青了,低声恼道,“我的祖宗啊,你可闭嘴吧。你惹不起这个人,想活命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这是疯爷,是…”
最后几句,他几乎是贴在愣头青的耳边说的,旁人听不清,但愣头青的脸色却当真青了。
“居然是那个人…我,我…”
劝告之人见他如此,心里也是消了气,安慰道,“好了,以后多加小心就是了。这位老爷子如今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师傅,身份尊贵,可以说是咱们江湖人里的翘楚。难得的是,这几年老爷子脾气改了很多,只要你不招惹,老爷子也不会搭理你。”
这个时候,林园就到了,他也没有多话,直接就开始招呼众人领圣水。这般痛快,倒是让众人有些迟疑。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好似饮牛一般容易。
那剑手见此,上前拱手笑道,“大长老,小人讨赏,先喝上一碗。”
林园点头,他就欢欢喜喜喝了了一碗。虽然他们这些剑手护卫太子妃回京,这圣水每人都喝了三五次,但好东西能多喝一碗,谁都高兴啊。
其余江湖人见此,也是顾不得担心,都是挤上前喝起来。
圣水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喝下之后,有的人暗伤好了,有的人内功突破了,有的人挥着拳头,自觉有用不完的力气,都是欢喜之极。
先前那个愣头青眼珠子转了转,开口就问道,“林长老,您不怕我们喝了圣水,却半路离开吗?”
林园摇头,淡淡应道,“你半路离开,我们林家不过是损失了一碗圣水而已,但你错过的也许是一生最大的机缘。”
不等那愣头青在说话,疯爷却是晃了晃酒葫芦,冷笑说道,“谁有这个胆子,说到做不到,就尽管走。天涯海角,老子都会找到你,以后你就是老子的药人了,什么好药都让你先尝尝。”
那愣头青激灵灵打了个哆嗦,赶紧退回人群中,再也不敢开口。
那剑手赶紧开口打圆场,笑道,“大长老慷慨,旁人抢破头也抢不到的圣水,给咱们足足一桶。兄弟们必定会尽力护送队伍!”
林园点头,应道,“王府侍卫是跟着太子身经百战的铁血之师,有他们近身护卫就好。你们负责外围巡逻放哨,太子妃平安抵达京都,不只我们林家,就是太子也会厚谢你们。”
太子?
所有江湖人立刻不自觉的挺直了脊背,高声应道,“愿意听从调遣。”
大越战神,外族的杀神,即便身为江湖人,整日在刀尖生活,也免不得对太子心生敬畏。毕竟让他们面对蛮人铁骑,也只有推让的份儿,但太子却直接灭了蛮人王城,而且还是一座又一座,如今怕是已经杀到天边了…
说实话,太子妃这等神奇,大越也就太子一个配的上了,旁人娶了就是祸端…
第1842章 意外收获
不说娇娇一行人北归的路多漫长,也不说太子如何日夜兼程,快马加鞭赶回来,只说京都之外,粮囤村的夜晚倒是一如往日的安宁。
孩子们早早睡下了,白日里,老爷子为了培养他们珍惜粮食的好习惯,带了他们下地,虽然半玩半干活儿,一个个变成了泥猴一般,但到底累的厉害,几乎坐在晚饭桌儿上就开始打瞌睡了。
老爷子同儿孙们坐在堂屋里说闲话儿,老太太就带了儿媳孙媳做针线,都是给娇娇肚里两个孩子的。
虽然宫里不缺绣娘,朱嬷嬷和花开几个也会准备,但她们还是闲不住,总想着多做一点儿。当然,手里有事情忙碌,这心里也就更踏实一些。
北地的春来的晚,但只要来了,就不会吝惜热情,即便日落之后,晚风也是温柔的。
堂屋的门开着,橘黄色的光洒在门前石阶上,有种别样的宁静。
“三生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安哥儿在南边,咱们家里又出不去,留他一个在衙门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委屈。”
老爷子吧嗒着烟袋锅儿,虽然平日里一样的笑呵呵,一样的村里村外走动,一样同村人说笑,但随着时日推移,随着圣旨送去湖州,他老人家还是有些焦躁起来。
林保赶紧劝道,“爷爷放心,三生那个脾气,咱们自家知道他是面冷心热,旁人都当他孤傲不合群,敢惹他的也不多,一个不好就容易被三生揭了老底,闹个没脸。
听说开始时候有人说几句酸话,结果被三生追着讨银子,以后就再也没人敢犯到他眼前了。”
“怎么就追着人家讨银钱,人家欠债不还了?”
老爷子好奇,林保就笑道,“不是,爷爷,是之前家里没少往衙门送吃食和用物,三生把点心和果子茶叶都分给同僚了。
如今有人说咱们家里几句酸话儿,一般人听到也就算了,但偏偏三生一句都不肯相让,直接问道人家跟前,说吃了咱们家里的点心果子和茶叶时候,怎么没说咱们家里不好呢。如今这么嫌弃,就拿银子把之前的东西都买了,再开口说,这般才理直气壮。
三生甚至还给人家算的清清楚楚,一共是二三百两,那人家底单薄,偏偏还娶了一堆小妾,生了十几个孩子,哪有二三百两银子,实在是大大丢了个脸。”
“哎呀,这孩子!”众人听完,都是好笑又窝心,老太太就道,“保哥儿,记得明日让人给三生再多送一些东西过去,让他不要这般,同僚该说他小气了。咱家也不缺这点儿银钱,让他尽管散给同僚吃。”
“好啊,奶奶。”
林保笑着答应,心里却是叹气,老太太善良,也不懂衙门里的弯弯绕。如今林家有事在身,就算送了东西去衙门,怕是也没人敢吃了。
但这话他可不能说,老太太不懂是最好的,这说明他们这些儿孙已经成长为足够保护家人的围墙,墙内的家人才不知道世上的凄风苦雨多痛楚。
又说了几句闲话儿,刘颖儿开始打哈欠,一个接一个,好似停不下里,老太太见了就道,“都睡吧,有话明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