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挽了侄女往岸边走,听着侄女叽叽喳喳,也跟着笑。
念慈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在京都住了几年,惦记爹爹一个人在水师衙门孤单,又怕娘亲恼的厉害,先前就同小鱼儿一起回来了。
京都家人都惦记她受委屈,不想这孩子虽然善良无害,也不是不明事理。
不但照顾父亲生活,她母亲那边也安排明白,从来没给家里添一点儿麻烦。
这也让大家更心疼她了,如今,海州的女子师范成立。
林平送了她进去读书,一来多学点儿东西总有好处,二来也离她亲娘远一些。
霍潇潇这些年越发变得唠叨,神经兮兮,在她身边呆久了,太压抑。
姑侄两个一路到了岸上,踏上了水泥路。
娇娇抬手放出了小轿车,两人坐上去闲话儿,慢慢等夜岚爷三个。
疯爷最近总去渔家找一种本地的土酒喝,林平几个还要处置船队的杂事,都不能立刻回石堡。
娇娇见侄女的头发被海风吹得有些乱,就拿出一只梳子替她重新梳理,末了用两只镶嵌了红包的花钗固定。
念慈忍不住说道,“姑姑,这花钗太贵重了。”
“贵重什么,你没看见我每次送人都是嵌宝的吗?因为你姑父太能搜刮了,几年前攻打弥渡的时候,给我带了几箱子回来。旁人觉得贵重,在我这里就是石头。”
娇娇爱怜的在侄女额头亲了一口,笑道,“姑姑给你留了一箱子呢,等你出嫁时候,都配送给你,随便你怎么玩。”
“哎呀,姑姑,我才十三岁,还早着呢。”
念慈害羞,脸色红彤彤,倒是更衬头上的红宝花钗了。碰巧夜岚带了两个小子上车,两个小子都是挤在挤在姐姐身边。
“姐姐真漂亮,我要挨着姐姐坐。”
“不,姐姐是我的,我要挨着姐姐!”
两人年岁就差了一岁,当初也让娇娇吃足了苦头,这会儿更是觉得闹腾。
“都坐好,娘教过你们什么?对女孩子要规矩,不准随心所欲对待,你们忘了?”
“没有,没有,我们记着呢,绝对不做渣男!”
两个小子立刻挺直了腰板,一字不差背诵母亲的教育箴言。
念慈笑道花枝乱颤,把他们都抱在自己腿上,一左一右坐着,听着两个小子念叨,抢着要娶她做媳妇儿。
娇娇翻了个白眼儿,很为两个傻儿子犯愁。
好似他们夫妻所有聪明才智都遗传到长子长女身上了,这两个小子简直憨的可以…
石堡里,刘氏带了几个孩子在门前玩耍,也是盼着侄女一家回来。
她在太平港定居已经有几年了,早就习惯了这里的气候和习俗。
老儿子贵哥儿带着的工程队已经到了海州北边一百里,马上就要把铁路修到码头了。
以后通了火车,她会回京都几次,其他时候,想必就要在这里终老了。
虽然林家没有分家,甚至提起分家,四兄弟都是抵触恼怒,但家里其实早就有了共识。
国公府的产业爵位归大房,太平港这边自然归他们二房,北茅产业归三房。
林大山做官,家里三个小子也都不是做生意的料,老爷子给了十万两的金银,还有所有生意的两成干股。
四兄弟在老爷子老太太在世的时候,绝对不会分开,不是为了老人安心,更是为了这么多年一大家子风雨同舟,同甘共苦的情义。
但树大分枝,这么多年又没少娶儿媳妇,没少生孩子。免不得有存了分家心思的,可表面还是没人敢开口。
小红车一路到了石堡门前,孩子们立刻围上前,满眼的期待。
娇娇牵着念慈,就没收车,任凭孩子们爬进去玩耍。
刘氏赶紧喊了婆子上前看着,小心孩子们拧坏了哪里。
这台车如今还是大元唯一的一辆,听说学院就是研究的在顺利,也要在几十年后才能仿制出第二台,可见金贵。
若是被孩子们破坏了,帝后没有如何,学院怕是要哭死一群研究员。
“二婶,我们回来了!”
“就盼着你们回来呢,饭菜都做好了,就等你们到家摆桌子了。”
刘氏摸摸念慈的头,夸赞她花钗漂亮。
念慈害羞,跑进去灶间帮忙。
娇娇就抱了刘氏的手臂,嘱咐道,“二婶儿,以后一定多看顾念慈。我会写信要水生哥,要他寻两个会武的小丫头给她作伴儿。”
刘氏会意,知道是防备霍潇潇,也是叹气。
“放心,你不说,我也知道。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我们都时时惦记呢。”
说了几句闲话儿,就到了屋里。没等一会儿,疯爷抱了一陶罐土酒,林平和林荣也是联袂回来了。
一番洗漱,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也是热闹。
林平头疼,难得抱怨。
“护哥儿这次出海又有一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上次通信,爷爷居然说下次要跟着护哥儿一起出海,看看番邦什么模样?
我还想着,要不要护哥儿回来就不给他消息了。”
众人都是笑,娇娇就道,“你放心,爷爷是人老心不老,雄心壮志多了。但有奶奶在,他也就去草原上跑两圈儿马罢了,出海绝对不成。”
“那就好,否则真是让人不放心。”
孩子们早早吃完,就聚集到海边却赤脚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