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学子被彻底激怒,恼道,“那我退出,我不学了总行吧?”
“不行!”教官直接扯了他的领子,就扔上了一边的大树,“这里是学院,不是你家庭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老子的手下,没有逃兵!你就是要退学,也要把一个月训完!”
那个学子被甩上的树杈只有手臂粗细,哪里禁得住他这一百多斤,上下颤动,随时都要断裂的危险。
学子吓得哇哇叫,同一个寝室的兄弟赶紧上前帮忙,把他解救下来。
几个教官就那么笑嘻嘻看着,笑得让所有人都看得出他们的轻蔑。
但凡能考进学院的,除了家世好,就是当真有些技艺,又都是热血沸腾,容易冲动的年纪。
于是,所有学子这一刻都被激起了愤怒。有人握了拳头,就想上前打架。
结果这个时候,突然有小管事喊道,“食堂开饭了,羊汤,馅饼,还有香葱大花卷,来晚了吃不着啊!”
众人被操练了一上午,这会儿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一听说有好吃的,只犹豫了一瞬,就往食堂跑去。
特别是花千红,甚至没忘了背起崔旭,脚下跑的烟尘四起。
什么时候,都是吃饭最大。至于打架,那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啊。
几个教官用手扇扇烟尘,都是收起了方才的倨傲轻蔑模样。其中一个低声笑道,“这些小子挺能忍啊,方才我还以为他们要扑上来。下午要不要偷着放放水,万一真累坏几个,可怎么交代啊?”
“不用,听队长的。否则队长知道咱们放水,怕是咱们就倒霉了。”
“走吧,别管这么多了,咱们刚开始不也要死要活,如今都知道好处了。过上十日半月,这些小子都习惯就好了。吃饭去,咱们村里的羊汤可是有名,我要喝两碗!”
几个教官说着话儿也去了食堂,而一百多学子们这会已经吃的是头不抬眼不挣了,所有心思都放在眼前奶白色羊汤上,羊肉和羊杂碎被煮的绵软劲道,切成条,浮浮沉沉在汤碗里,撒上一点儿醋,一把香菜末,大口喝下去,出了一头的热汗,人却奇迹一般的浑身舒爽。再配上陶碗大小的雪白馒头,抹了香葱和油酥的花卷,真是能把饿死鬼直接唤醒。
几个教官却显然是会吃的,打了羊汤,就高声问道,“钱伯,有发面饼吗?”
“当然有了,知道你们今日要在这里吃饭,早就给你们备好了。”
钱伯笑呵呵从后厨端了一大簸箩的发面饼出来,发面饼顾名思义,就是发酵之后的面团烙成的饼,不但宣软,颜色也是金黄,吃起来很是顶饿又美味。
特别是喝羊汤的时候,把面饼撕成小块儿,扔进汤里,加一勺辣椒油,一点儿香菜末,真是给碗鱼翅都不换。
这也是林家的吃法,但凡同林家亲近的,也都被影响,爱上了这种奇特的方式。
而家里的护卫队,夜里要巡逻,林家从来不肯亏待,特别是寒冷的冬夜,羊汤配发面饼,经常作为侍卫队的宵夜出现。
倒是最近,天气热了,也很久没吃到了。
教官们这边呼噜噜吃着,另一边的学子们也捧着圆鼓鼓的肚子回寝室午休了,他们只有半个时辰的功夫,简单睡会儿就要继续被虐了。
几乎是各个寝室们打开,学子们进去,呼噜声就随后响起了,再干净的人,这会儿也没力气去打水洗漱了。
好似刚刚闭上眼睛,就有鼓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在没人敢拖拉。
当然,就是想拖拉,寝室的旁人也不同意啊。万一又被罚了晚上不能吃饭,那就坑死人了。
第1140章 群架
下午照旧还是军姿,一百多学子齐刷刷的,被太阳晒得真是汗水淌成河了。
所有人都在咬牙坚持,即便这般,不但没得到教官的夸赞就罢了,还要不停的经受嘲笑和贬低。
“看你们这个弱鸡样子,别说读书学手艺,站都没有个站的样子,以后走出去可别说是前进学院的,不够外人笑掉大牙。”
“就是,不知道老太爷怎么善心大发,收了这么多弱鸡进来,要是我选,一个都别想跑来混吃混喝。”
学子们恨得厉害,不知道谁忍耐不住,三两步窜出去,照着教官的面门就是一拳头。
这一下好似拉开了手榴弹的拉环,立刻引起了大暴乱。
二十个教官同一百多学子打成一团,其实有的学子开始时候是打算拉架,但加入战团,怎么可能当真不动手,最后就变成了混战。
“打死他们,让他们嘴巴贱!”
“咱们是来读书的,又不是来站队的,还要他们整日骂着!”
“让你骂老子是弱鸡!”
这般大的动静,自然引得所有管事小厮和婆子们跑来看热闹,也有人赶去教学楼下的教授办公室报信儿。
结果,办公室里,姚老先生正同包教授一起制定教学计划呢,闲暇时候说起,包教授邀请老先生去他临河的小楼喝酒作诗,很是惬意欢喜。
突然听得说学子们同教官打起来了,两人对视一眼,都是笑了起来。包教授不在意的摆摆手,笑着吩咐道,“不必担心,我们就不去。若是学子们赢了,自然可以不用军训,但若是输了,就老老实实继续训练。”
小管事没想到得了这么个回复,犹犹豫豫的走了。
待他回到操场的时候,远远就见到老太爷站在树荫下,背着手,拎着烟袋锅儿,正笑眯眯看学子们同教官混战。
他实在忍耐不住,就上前问道,“老太爷,您不拉架?”
“拉他们做什么,不是玩的挺好吗?”
老太爷许是看的兴致勃勃,从怀里摸出一个扁扁的银色小酒壶,美滋滋的喝了一口。
小管事一点儿不怀疑,这若是再有一盘油炸花生米,他定然会把这场混乱当好戏看了。
这般想着,他当真吩咐小厮,“去食堂取一盘油炸花生米,再寻钱伯要点儿鱿鱼丝。”
小厮也是个麻利的,没一会儿就把东西都取来了,甚至还搬了一个小茶几,待得拾掇妥当,老爷子坐下边吃边喝边看戏,那小厮又拿出一个半尺高的杯子,里面加了一点儿冰块,浮沉着碎葡萄,显见是葡萄汁儿。
“老太爷,小姐正好在食堂,这是特意给您准备的,让您解酒。”
老爷子接了过去,笑道,“还是俺家娇娇贴心,否则让她奶奶知道我喝酒,怕是又要唠叨个没完。”
管事和小厮都是笑了起来,眼见老爷子如此惬意,他们心里的紧张倒也消了很多。
操场上,赵高带了侍卫们,三人一组,互为臂膀,面对多于他们七倍的“敌人”,神色里根本不见任何慌乱,多半成守势,偶尔抓到机会,就会一拳或者一脚放倒一个学子。
这般猫戏老鼠一般,却把学子们越发激怒了,越发往上冲撞。
许是觉得没了兴趣,赵高高声喊了一句,“都放开手脚吧,把这些弱鸡收拾了,赶紧继续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