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单子上，问道，“郡主，这个牙刷和牙膏，我猜测是清理牙齿的东西吧？但这个肥皂是什么东西，同皂角一般？”
包教授没说话，但神色里也满满都是疑惑。
娇娇笑嘻嘻应道，“二伯，您是长辈，叫我娇娇就好了。这个牙刷牙膏特别简单，确实是清理牙齿的，估计发下去不用几日，学生们就能琢磨出来，毕竟我已经琢磨出雏形了。到时候您洗漱之时用一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至于这个肥皂，确实和皂角澡豆那些是一个功用，但去污效果更好，洗衣衫洗澡特别好用。主要是琢磨的更透彻之后，可以在肥皂里添上花香，或者药材，用来洗澡或者洗脸，可以治疗皮肤顽疾或者嫩滑皮肤，总之，只要做出来，定然人人趋之若鹜。
试想，大越百姓，每家每月买两块肥皂，一块香皂，利润不必多，只取四文，最后会得利多少？不要小看这些日用之物，本小利薄，却薄利多销。”
包教授同姚长路都学了新算法，这会儿简单算了算，都是惊得倒抽一口冷气。
大越如今人口只有两千万，不按照户籍算，每人每年花费在洗漱上五文钱总不算多，一人赚取两文利润，就是四万两的利润。
而成本里，包括采买材料，人工，运输，生产材料的百姓会从其中赚银钱，作坊做工的工人会赚工钱，运输队的车队，甚至挑担子零卖的小贩都会赚钱。
一件洗衣衫洗澡的小事，居然会带来觉得利润，甚至又养活几千百姓…
姚长路越想越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娇娇，这东西就是琢磨出来，怕是也要献给朝廷。”
包教授也是点头，“是啊，这小小的肥皂涉及到如此重利不说，而且是年年都有如此收益，朝廷就算不眼红，也会有旁人心生觊觎。”
只有姚老先生笑眯眯望着娇娇，不说话。老爷子太了解娇娇了，若是没有对策，她怎么可能拿出来，给家里招祸。
果然，娇娇亲手给老先生倒了茶，又道，“这肥皂需要用一种材料就是油脂，咱们大越油脂越最多的地方就是西疆了，那里以羊肉为主事，羊油极便宜，甚至当做垃圾丢掉。若是要建作坊，怕是也要在西疆。咱们学院要建作坊也只能是小打小闹，所以，相对来比，售卖方子更合算。
到时候，可以把成品发放出去一批，然后公开竞价把方子卖给商贾，设定最低价格底线，最后价高者得。这般，学院得利，还不会沾了纷争。”
姚长路听得眼睛发亮，又提出一个刁钻的问题，“若是买了方子的人提高价格，这么好的东西不能推广，百姓用不起，岂不是违背了学院致力于改善民生的初衷？”
娇娇半点儿不为难，应道，“这个容易，公开竞价的时候可以添上一条，买方必须三方合作，不准许一家垄断。定价太高，购买的人就少，薄利多销当然最好。但若是商贾固执蠢笨也不怕，世上有利益就有矛盾，一年两年合作谋利，兴许可以平安无事，但第三年就要闹分裂，各自开作坊，自己说了算。这般，说不定没几年，肥皂的制作方子就成了大越人人都知的大路货色。”
“好，好啊！”姚老先生放了茶杯，鼓掌叫好，问向儿子，“怎么样，长路，你今日终于知道娇娇这丫头的本事了吧？”
姚长鸣也是笑着点头，应道，“原本就知道娇娇聪慧，今日才知道这何止是聪慧，简直是胸有丘壑，运筹帷幄。”
包教授更是笑道，“有娇娇这个财神在，老夫以后是不用担心学院这一百多大肚汉把学院吃穷了。”
众人都是笑起来，娇娇更是玩笑道，“放心，包爷爷，我最小气了，谁吃了一斤大米，肯定要从他身上榨出一亩地的收成。”
第1159章 课题
有了个好的开始，老少几人商量起来，也就越发容易了。最后，老先生拍了板儿，“这些用物若是都琢磨出来，方子保密很重要。学院里的保密条例和奖惩，还是要再重新修订一遍，然后每日除了学写算，就是背诵默写条例，否则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儿，以后泄密屡禁不止，学院就为他人做了嫁衣，公开竞标售卖方子，也不容易取信买家。”
众人都是点头，这事儿自然不用娇娇费心，姚长路刚刚走马上任，还有包教授这个老油条，两人合力琢磨，肯定不会错。
“姚爷爷，我娘说中午吃米线，我记得您爱吃鸡汤煮的，一会儿让人给您送来。但您不要吃太多，毕竟不好克化，小心肠胃不舒坦。”
娇娇哄得姚老先生眉开眼笑，这才笑眯眯骑着自行车回了大院儿。
她的自行车是特质的，虽然早有林荣制出的第一辆自行车给她做纪念，但很是笨重，不如家里工匠最近又琢磨出的新式女款轻便。今日骑着的这辆去掉了前边的横梁，上下方便，而且车把前边也加了草编的车筐。骑着跑起来，吹着微风，一路同村人打着招呼，很是自由自在。
大院儿里，米线刚刚做好，放在干净的筐子里，冯氏带了翠丫儿和红英坐在廊檐下歇息，吃瓜果。
娇娇眼见如此，就猜到了缘由，赶紧抢在老娘发飙前嚷道，“娘，您辛苦了，米线就等我来煮好了。”
冯氏听得好气又好笑，同翠丫儿和红英说道，“你们明明是自小一起玩到大的，怎么你们这么勤快，偏她生的这么懒？”
翠丫儿和红英笑的厉害，应道，“还是大娘疼娇娇啊，您不知道，满村子的丫头，谁不羡慕娇娇啊。别人不说，我小时候做梦都想和娇娇换换！”
众人都是笑起来，又说了几句闲话儿，翠丫儿和红英起身要告辞回去。她们虽然还没生孩子，但家里男人却要吃饭啊，总要她们张罗。
冯氏留不下她们，就一人给她们装了一小篮子米线，回去烫一烫，或者浇卤子，或者下热汤，都是极省力气又美味。
翠丫儿和红英也没客气，自小跟娇娇一起玩儿，可是没少被冯氏塞吃的，也真是把冯氏当半个娘看待了，平日也是没少过来帮忙做点儿小活计。
娇娇洗了手，正站在灶间门口等着夏蝉帮忙系围裙，见她们两个要回去，就道，“学院建完了，你们在工地做饭的活计也没了。这些日子就暂时歇歇，估计过几个月，家里这边要开个小作坊，生产什么暂时还保密，到时候有工人吃饭，后勤这块就交给你们，好不好？”
“当然好了！”
翠丫儿和红英今日过来，也有些这个意思，虽然住在村里，吃用都不用费心，但勤勉习惯了，突然没有活计，很是无趣。听得她们很快就有新差事，还是管着作坊的后勤，就更欢喜了。
待得送走她们，娇娇下厨，米线煮好，各处分送了一些，家里老少都回来，也就开饭了。
难得的是林佳也从城里回来了，惹得家里人都问他，“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林佳挤出一个笑脸，应道，“今日借书的人多，我不好打扰，就早些回来了。”
娇娇也没在意，还以为哥哥的雄心壮志受挫，有些沮丧呢。她倒是同老爷子一个想法，小子多摔打几次有好处，所以也没细问。
林佳只吃了半碗，就回了后院，林贵正躲在里屋角落，抱了电脑看的如痴如醉。
林佳烦躁的满屋转悠了一圈儿，惹得林贵心烦，扯了他一起。到底年轻，不过片刻，先前的烦恼就忘到了脑后。
学院里，这会儿却正热闹。阶梯大教室里，因为上大课，这几日早晚都开着，方便学子们刻苦攻读。
这个时候，就看出入学水平的不同了。像崔旭这样出身的，自幼读书，写算都不成问题。如今不过换个简便的法子，自然很快就接受了，举一反三，学的迅速。
侯五全和花千红，朱志远几个，也都是识字的，也不算艰难。
但有些学子，论技艺，恨不得七八岁就被送去拜师，跟着学手艺，当然错不了。但论起写算，就真是不成了，写字只认识最简单的一些，算数也顶多卖个鸡蛋不会被骗。
这般，学起来就很吃力。
幸好，先前这一个月，一起同甘共苦，流血流汗的，兄弟情分可不是说着好听的。
大伙儿一个帮一个，恨不得一个寝室帮一个，上课几日，倒也没有掉队的。
方才上完课，包教授出现，宣布了研究新用物的决定，然后让助教先生得了单子，就把教室一侧立着的大黑板上，写了个满满当当。
第一次，只发布了三个课题。一个是牙刷牙膏，研究经费是十两，一个月期限，成功后奖励赏银五十两。第二个是肥皂，经费是五十两，同样一个月期限，赏银是二百两。第三个是自动水笔，经费是五十两，两个月期限，赏银二百两。
学生们原本以为，学院是想给他们找点儿活计，以免他们的手艺生疏了。没想到，有充分的经费买材料不说，居然成功之后还有赏银，而且如此重奖！
别说侯五全和花千红这样的穷学生动心，就是崔旭和朱志远也是万分欢喜。
就算一个课题，三四个人一起研究，赏银也足够没人分几十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