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堪比钱塘江大潮的潮啊！
虽然他最后还是拿出了一份过去练手的，和比赛题目有关系的画交上去。
但，比赛不会因为你的意外而将一份不成熟的练手货变成正规军。
那一次之后，洛瑞散去了所有的侥幸心理，也褪去了对人最后一点信任……无论出手的是谁，能搞到洛瑞画箱钥匙的，也只有一个人。
洛瑞那一届的学生，是唯一一届，宁可赌室友会手下留情，也不把油画，即使是作业放在画室里的人。
有些事情，大家其实都看得懂。
但，那一次的疏忽，却足以让他刻骨铭心……谁都明白，新生的第一次正经比赛，和分班考没什么区别。
因为那些无法忘怀的印记，洛瑞即使连制作魔法胶水，都会同时准备三五种。
就比如此刻，被瓦蕾拉轻轻撕开的红枫叶。
“好香啊……好浓烈。”切斯卡轻声感叹，“奇怪，明明那么艳丽的味道，为什么我只觉得自己置身于红枫林之中，却不是，夏天呢？”
瓦蕾拉轻轻抽动自己的鼻子：“里面有夜来香和麝香，还有杏仁，唔……还有一点点酒意，好像是葡萄酒。
然后就是秋天开放的花。
至少有10种以上。
要不然不会浓烈到这种地步。
我们男爵，调香的手法真的很不错……切斯卡，你好好学学。”
切斯卡觉得她姐姐是在放气，她一个味道都没闻出来的人，还能学调香？
第181章 暗自试探的妹妹
瓦蕾拉也觉得自己的话好像哪里有问题。
所以她干脆地将贴纸压在了文件袋上。
浓烈的香味迅速消散在了风中，只留下了一点点的铃兰香，混杂着一点水果的香气。
“有种，秋日阳光的味道。”瓦蕾拉淡淡的评价，“真是，优秀的调香大师啊！”
“我们男爵到底哪里学来的这种手段？”切斯卡有点迷惑地问，“调香这技术，好像教会，或者是吟游诗人那边更习惯使用。”
瓦蕾拉摇摇头：“你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法师。
尤其是宫廷大法师。
为了避免一些麻烦，在确定自己的学生有足够灵巧的双手，完好的记忆，合适的感应力之前，他们绝不会教学生炼金术。
而调香，就是最好的观察方法。
那并不比炼金术简单，毕竟，对人的五感要求还是挺高的。
我们男爵，既然能够得到阿尔萨兰大法师的认可，那么早就开始学习炼金术，他一定早就学过了基础调香课程。”
“很好，如果按照我们男爵所说的，三个月一换，那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瓦蕾拉笑了笑，“以前的青枫叶，可没有这么复杂的香气。
那，切斯卡，你就先回去吧，男爵这段时间估计脾气不会很好。
即使是目前状况的最优解，但，他本来也可以不用付出这么多的。
我在这边，会和暗夜教会的那些崽子们好好玩一玩的。
你回去也好好查一下城堡和骑士驻地。
谁知道，那段时间进入领地的暗月，有没有对他们动什么手脚。
尤其是那几个厨师。
他们太年轻，容易冲动。”
切斯卡点点头：“放心吧，姐姐，我离开之前已经吩咐泰勒开始清理骑士团驻地了。
本来，我们男爵就打算趁着艾利克斯带着他的人离开，将骑士团那边重新修建一遍。
毕竟，当初虽然是和城堡一起修建的，但有很多东西里面没那么全面。
总不能把一些法阵建到艾利克斯身边。
不用担心他们的住处，瓦雷拉姐姐。”
她反应迅速的阻止了想要追问什么的瓦蕾拉：“大图书馆后面有几座宿舍楼，可以保证他们单人单间居住。
在休整期间需要骑士团保护有外人进入的驻地，不可能让他们回家居住的。”
瓦蕾拉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
“不过，男爵说，如果有人在这期间选择离开骑士团，那就按照规矩让他们离开就好。”切斯卡补充道。
瓦蕾拉猛地皱起眉：“想要跟着艾利克斯的，男爵不都放走了吗？”
虽然也按照规矩收了艾利克斯一大笔培养费，但要不是洛瑞这样只把骑士团当成领地安全官，从没打算过对外参战的法师领主，哪个领主愿意让人把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手下带走？
即使那些人都是艾利克斯自己教出来的，但如果不是他们，洛瑞的那些资源完全可以倾斜给他的自己人。
真以为骑士资源那么丰富，想要多少有钱就行呢？
虽然瓦蕾拉知道白龙国王肯定暗中补偿了洛瑞一些东西，要不然不可能让洛瑞松口松得那么容易，但她还是很不爽。
“有些人，大概听说了点什么。”切斯卡从容地回答，“以前，没有可能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觉得自己是个有野心的人。
但现在，战争可能近在眼前了……偏偏我们领主的意图现在谁都能看得出来。
就算国王陛下发动全国战争，要求所有领主参战，我们领主都能做到永远是那个后备军。
跟着洛瑞，建功立业是没啥可能的。
有些人，还是躁动了。
男爵不想耽误别人的前途，把该收得收回就好。”
“只有骑士团驻地的人？”瓦蕾拉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你担心马尔他们那边？”切斯卡笑了起来，“那里，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地方。
男爵怎么可能安排一些不稳定因素给那俩孩子啊！
马尔和科姆兰，只需要率军作战就好，其他的，男爵不会要求他们那么多。
那，姐姐，我就先回去了，城堡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瓦蕾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姐姐？”查里斯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顶楼大厅，然后发现自己还是没能来得和切斯卡聊两句，“切斯卡怎么那么快就走了？”
站在窗边，一脸阴沉的凝视着切斯卡骑在马背上迅速远去的背影的瓦蕾拉，冰冷的笑了一声：“她哪敢留下？”
查里斯猛地一惊：“切斯卡，又干嘛了？”
“那家伙，连我都要试探。”瓦蕾拉抿着嘴，心情不太爽地说。
“试探啥？”查里斯有点想不明白。
虽然他们四姐弟并不能常年相伴在一起，但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与了解却足够深厚，绝不可能怀疑对方的忠诚。
所以，查里斯完全想不到切斯卡能怀疑瓦蕾拉什么。
“怀疑，我把男爵调香的爱好说了出去。”
瓦蕾拉冷笑了一声。
她都知道的东西，几乎天天都跟着洛瑞的切斯卡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死孩子就是想要知道，她有没有和人提起过这件事！
“哦……那又没啥。”查里斯倒是想得很宽。
毕竟，他很清楚，切斯卡这样试探不是因为怀疑瓦蕾拉。
帕特曾经教导过切斯卡一些‘安全守则’，当初决定他和瓦蕾拉来防守青枫谷的时候，男爵也让切斯卡给他们仔细讲解过。
其中就有一条：有时候，把话说出去的本人也可能不知道自己说了啥。
只有通过类似的突然发问，才能让直觉告诉你们，到底你有没有说给别人听过。
切斯卡估计就是拿瓦蕾拉练了一把手。
但瓦蕾拉既然没犯过错，那逃得就得是切斯卡了，这很正常。
“瓦蕾拉姐姐为什么要生气呢？”查里斯好奇的问。
因为性格问题，其实查里斯没少被这样试探……动手的还是瓦蕾拉，所以他一点都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
又不是怀疑他们什么，只是担心他们说错话。
“我能和谁提起，调香的问题？”瓦蕾拉幽幽地问。
调香，之所以是神殿和吟游诗人最擅长，自然也是有其内在原因的。
一个是为了在供奉神明的时候，博取神明欢心。
再者，还能在神殿里营造出一种神圣的气氛，让所有顶礼膜拜的人都有种被神明关注的错觉。
但另一个，就是为了配合自己吟唱的气氛而特地燃烧的暧昧香气了。
其实，一开始，是那些神殿吟游诗人在唱颂诗的时候，配合使用的正经东西。
但，随着民间吟游诗人的兴起，一些不那么正经的歌的出现……有时候，男女独自相处，就会释放一些从吟游诗人那里买来的香氛。
查里斯‘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没办法，米利安这段时间，也的确来得太勤了点。”他摇头晃脑地说。
瓦蕾拉无奈的摇了摇头：“别再提他了。
你还没懂吗？
在切斯卡眼里，隔壁邻居已经不是可以信赖的对象了。
否则她不会那样试探。
以前，我们男爵对米利安他们还是很信任的。
不是说朋友的那种，而是，还算可靠地盟友和邻居。
但这一次，切斯卡明显在拿米利安当敌人防备。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此以后，你记得，不要再和米利安那么亲密无间了。”
虽然从没想过接受米利安的示爱，但毕竟，瓦蕾拉和查里斯能够进阶正式剑士，受了对方不小的惠。
所以，他俩对米利安的态度一直很友好。
查里斯止住了笑声，窝进沙发里想了一会儿才说：“因为，露丝卡妮亚真的要生了？
龙蛋，雏龙，幼龙……甚至是青年龙，对哪个骑士来说不是机会？
莱昂也是骑士。
谁不知道，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命不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