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召唤,张小健懒洋洋地分开人群,搂着怀中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孩走过来,扫了周景和邵嫣然一眼,就旁若无人地坐在圆桌边,敲着桌子,丝毫不让地道:“嫣然姐,该说这话的人是我吧,你小弟跳舞时候揩油,调戏我女朋友,这笔帐咱们怎么算?”
邵嫣然秀眉一挑,环视周围,向人丛外面招招手,一个鼻青脸肿,穿着橙黄色夹克衫的年轻人走了上来,他现在的样子,格外地狼狈,望向张小健的眼睛里,也满是恐惧之色。
邵嫣然见状,脸上现出一丝怒容,清斥道:“小赵,怎么回事儿,你非礼人家女朋友了吗?”
小赵连连摇头,哭丧着脸道:“嫣姐,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儿,我不过跳了会舞,一不留神,碰到了女孩的脚,发生了几句口角,就被他给拽了出去......整个事情,其实都是误会造成的!”
“误会?”话音刚落,张小健就现出极为不满的表情,抬起右脚,对着小赵的大腿,一脚就蹬了出去,正好踹在他的膝盖上,望着踉踉跄跄的小赵,怒声道:“怎么地,小朋友,是我冤枉你了?”
小赵慌了神,往后退出几步,脸上现出畏惧的表情,神色慌张地道:“不是,健公子,我不是那意思......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
张小健不依不饶,拍着桌子质问道:“那你什么意思啊,今儿就当着嫣姐的面,把话讲明白!”
“张小健!”伴着一声怒喝,邵嫣然腾地站起,俏脸涨得通红,满脸不悦地道:“你别蛮不讲理,有话好好说,不许动手打人!”
张小健听了,却轻蔑地一笑,不以为意地道:“嫣姐,这也就是你的人吧,不然,他还能站着进来?”
邵嫣然受到羞辱,气得浑身发颤,怒声道:“张小健,看出来了,你是成心找碴,对吧?”
“这话怎么说呢!”张小健干笑几声,掏出一颗香烟,塞到嘴里,点燃后,吸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道:“嫣姐,别发火嘛,你可是这里的大姐头,谁能惹得起?”
说完,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不怀好意地在她身上瞄来瞄去,目光很是轻佻。
邵嫣然倒冷静下来,拉了椅子坐下,逼视着对方,冷冷地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张小健抬眼望天,漫不经心地道:“很简单啊,让你这位小弟,当着大家的面,斟茶认错就成了。”
邵嫣然哼了一声,冷笑着道:“人都给打成这样,还要向你斟茶认错?”
张小健点点头,探过身子,挑衅地道:“没错,不喜欢这样,换个方式也成,你陪我跳三天舞,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邵嫣然愤怒到了极点,抓起桌上的酒杯,猛地扬出,都酒淋到对方的脸上,厉声道:“休想!”
张小健愣了一下,就掏出餐巾纸,擦了面颊,随即勾了勾手指,淡淡地道:“上来,开砸,把这边都给我砸了,以后碰到她们的人,见一次打一次!”
底下的小弟听了,纷纷奔了过来,正要动手时,旁边忽然冲出一个人来,出手快如闪电,只三拳两脚,就把冲在前面的三人打倒在地,动弹不得,众小弟被这气势唬住,立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这个人身上,却发现出手的人,竟然是之前被众人推搡着进来的吴逸民,大家都有些愣住了,要知道,刚才在迪吧外面,他低眉顺目的样子,和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种反差太过强烈,连张小健都有些傻眼,张大了嘴巴,愣眉愣眼地看着吴逸民,半晌,才轻轻拍手,冷笑道:“行啊,扮猪吃老虎啊,嫣姐,几天没见,在哪收了这么能打的跟班啊?”
邵嫣然也觉得解气,对吴逸民的印象,稍稍好转了些,淡然道:“你弄错了,他不是跟我的。”
“哦?”张小健眯起眼睛,吸了口烟,把香烟熄灭,慢吞吞地道:“兄弟,这是私人恩怨,如果没什么利害关系,最好不要搅合进来,你再能打,也对付不了十几个人吧!”
话音过后,那些人重新聚在一起,摆出架势,似乎只需一声令下,随时都会冲过来。
吴逸民叹了口气,走到张小健身边,压低声音道:“健少,这里有我们小姐请的贵客,他刚到京城来玩,请不要做得太出格,让我们镜湖的人为难,拜托了。”
“镜湖的人?”张小健暗自吃惊,表情变得有些难看,却也不愿当场露怯,抬高音量道:“镜湖怎么了,就算是陈雪妃来了,一样要道歉认错!”
“谁啊,口气这样大?”话音刚落,附近一个贵宾间的门忽然打开了,之前和周景在走廊里有过一面之缘的那对青年男女,缓缓地走了过来,这两人派头很大,刚一出现,这里就忽然安静了下来,众人里有人面面相觑,有人已经抬脚开溜了。
青年男子看了下桌边的几人,就板起面孔,对张小健道:“张小健,你在这里搞什么,是不是又要惹事生非?”
张小健看清来人,不敢怠慢,忙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道:“海洋哥,没有的,我在这里遇见嫣姐,想起之前.....之前有件事情做得不太好,想向她赔礼道歉。”
说完,面色苍白,向邵嫣然鞠了一躬,又从衣兜里掏出一叠钱,硬塞到小赵手里,给旁边的女友使了个眼色,就带着那些人,急匆匆地离开。
青年男人微微一笑,对着邵嫣然点点头,又冲着周景挤了下眼睛,就在女朋友的低声催促下,缓步离开,极为悠闲地下了楼。
他和周景之间的互动,被邵嫣然看在眼里,她显得很是奇怪,不解地道:“小景,你们很熟?”
周景笑笑,低声道:“没有,就是在走廊里,有过一面之缘,他来借过火。”
邵嫣然莞尔一笑,叹了口气,倒了杯洋酒,轻轻抿上一小口,耐人寻味地道:“知道他是谁吗?”
周景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道:“不清楚,我们从没见过。”
邵嫣然放下杯子,淡淡地道:“喻副总理家的公子,喻海洋!”
周景恍然大悟,望着那对璧人挤出人群,消失在视线之外,不禁叹了口气,笑着道:“嫣然姐,京城可真是卧虎藏龙的地方,随便遇到一位,都是不好惹的主。”
邵嫣然叹了口气,抽出一颗女士香烟,放到朱红的嘴唇里,点燃之后,优雅地吸着,摇头道:“除了特殊的酒会,大家平时也不常见面的,更何况,这家店还是很平民化的,今儿却见了两位,尤其是,喻海洋平时深居简出,很少到娱乐场所,在这里能遇到他,还真是够巧的了。”
周景微微一笑,把目光转向吴逸民,对他竖起拇指,点头道:“吴师傅,你身手很好,现在没什么事情了,过来坐吧,一起喝几杯。”
“不必了,景少。”吴逸民笑笑,又退到几米外,表情严肃,一言不发。
周景笑笑,和邵嫣然喝酒聊天,又去舞池跳了几曲,直到晚上十点多钟,两人才在迪吧门口分开,他坐上吴逸民的车子,返回陈家大院,去了厢房,洗过澡,就钻进被窝里,拨了手机号码,给秦晓倩打了过去,这两年的相思之苦,自然是无法用语言来诉说的,越是要到见面的时刻,越觉得度日如年,而时间能够改变很多东西,幸好,他们两人都没有变化,像朋友,像姐弟,也像情侣,这种感情很是复杂,也弥足珍贵,双方都把对方,当做是值得信赖的人。
第二卷 小荷初露尖尖角 第5章 旗袍美人
在陈家大院里住了两天,期间不是陪着二小姐雪怡演练剧本,就是和邵嫣然出去逛街购物,走访京城的名胜古迹,品尝享誉中外的特色小吃,倒也逍遥自在,其乐融融。
闲暇时,也和吴逸民学了几手拳脚功夫,两人接触多了,周景对他也了解了一些,吴逸民的老家是沧州,是著名的武术之乡,原来在家里就精通武术,在部队经过锤炼,愈发厉害了。
周景原来也是有些底子的,在他的指点下,又学了几招实用的技艺,虽然没有繁琐花哨的动作,却极为朴实,威力无穷,只需熟练应用,就可以在关键时刻,出奇制胜,一招制敌。
周三下午,陈雪妃终于回到了陈家大院,黎佳妮和魏晓月却依旧留在意大利,和当地企业商讨合作事宜,这次的意大利时装周,雪歌服饰收获颇丰,使得陈雪妃非常开心。
对于周景的仕途,陈雪妃也是很关心的,但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只说公司在江州官场,和省委副书记黄亚林很是熟悉,让周景不必担心,尽管回去等候消息,剩下的事情都由她来运作。
由于邵嫣然之前给泼的冷水,让周景在和陈雪妃接触时,也受到了些影响,虽然内心很想和这位冷美人多亲近,却怕引起她的误会,加上陈雪妃本身就不喜欢多说话,两人在一起时,就显得很是安静,反而没有和陈雪怡在一起排练节目时,那样活泼欢快。
当然,若论私人感情,还是陈雪妃占了上风,她身上有种很独特的魅力,深深地吸引着周景,两人晚上又去了酒吧,要了烈酒,默默地喝着,直到凌晨时分,各自醉得一塌糊涂,才回到陈家大院,尽管没有太多的交流,但能够感受得到,陈雪妃的心里隐藏着太多的秘密。
“也许,直到现在,她还没有忘情吧?”周景暗暗地想着,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种刺痛的感觉,陈雪妃的前男友,现在已经调到了淮南省,担任一个地级市的市委书记,只比自己大五岁,就成了手握重权的地方大员,这种巨大的差距,让他觉得承受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通常意义上,出身于干部家庭的子女,因为从小耳闻目染,加上教育培养等各方面的优势,接触政治相对要早些,也能从父辈那里学到很多的本领,那种潜移默化的优势,和优厚的政治资源,是很多平民官员无法企及的,像周景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尽快进入到领导的视线里。
住了两天,在周五的下午,周景坐飞机,从京城直飞江州,又乘坐大巴返回市里,到家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半钟了,他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进了屋子,却见客厅里的电视开着,却没有人,而浴室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像是有人在洗澡。
周景把行礼放好,把外套挂在衣架上,来到沙发边坐下,目光却落在身边的一套旗袍上,那是件红色绣花旗袍,上面绣着梅花图案,显得很是喜庆,显然,这是苗春绣的衣服了,他拿在手中摸了摸,感觉面料柔滑如丝,显得很是高档,看做工,应该是在省城订做的。
旗袍的旁边,还放着绿色抹胸,和一件黑色蕾丝内裤,想必是光溜溜地进去的,周景笑笑,为了避免尴尬,就关了电视,拿着行李箱去了书房,把从国外带回的几本名著,放到书架上,排列整齐,又拿出几样小礼物,摆放到书桌上。
看了墙上挂的最新照片,母女三人里面,苗春绣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显得纤细修长,秀丽多姿,而彤彤和璐璐两人明显长大了,尤其是璐璐,上高二的她看起来,已经和街上亭亭玉立的花季少女一般无二了,出落得愈发地标致,恍如出水芙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