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递过蔬菜和五花肉,弯腰换着拖鞋,不经意间,目光落在妇人笔直结实的玉腿上,就如同遇到磁石一般,被牢牢地吸引住了,心里也是一阵悸动,好像有股暖流,瞬间从小腹涌起,如电流般传遍全身,他在离开青阳以后,在省城变得安分多了,算起来,已经有近两个月的时间,没和女人亲热了,其实是有些饥渴的,而在青阳时,那段销魂蚀骨的风流岁月,又让他对女人的身体,有了细致入微的理解,完全可以体会得到,这双玉腿若是缠到男人腰际时,所能带来的无穷快乐,只是,对于王延年的家眷,他一向敬重有加,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
“蓝姐,抱歉,路上堵车,来得稍微晚了些!”深吸了口气,调整好紊乱的呼吸,周景缓缓地站起,目光落在那张笑容甜蜜的脸蛋上,有些歉然地道,转身向客厅行去,却见家里添置了些崭新的家具,而电视柜上也挂了一张最新的全家福,照片里的王延年明显发福了,只是眉宇之间,却似乎锁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愁容,和过去踌躇满志,春风得意的模样,判若两人。
“没事儿,这肉买的不错,很新鲜!”蓝水蝶抿嘴一笑,见这段五花肉肥瘦相间,比例接近,用手指按过去,也很有弹性,就赞了一句,拿去厨房放好,洗过手,就扎上淡紫色的围裙,端出果盘,放到客厅的茶几上,直起腰来,摸了摸耳畔发髻,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抿嘴笑道:“对了,延年上回带了一件皮风衣,他穿着好像瘦了些,你试试吧,要是合身,就送你好了。”
周景摸向果盘,拿了瓣桔子,随手拨着,笑着道:“蓝姐,不用了,我衣服很多,足够用了。”
“先试试吧,衣服质量很好,是没穿过的,不要嫌弃!”蓝水蝶微微一笑,一阵风般地去了卧室,翻箱倒柜,很快找出那件皮风衣,喜滋滋地拿出来,递给周景,招呼他到镜子前换上。
周景接过皮风衣,那沉甸甸的手感,和皮衣的质地,就让他感觉价格不菲,怕是要七八千块了,忙推让了一番,但还是拗不过,被蓝水蝶劝到镜子边上,换上一看,不肥不瘦,刚好合身,而望着镜子里身材欣长,面色英俊的周景,蓝水蝶也很是高兴,帮他系上风衣纽扣,细心地拉了衣襟,啧啧地赞道:“不错,这件皮风衣,就该你穿,延年不行,最近胖得厉害。”
周景情知无法推辞,微微一笑,点头道:“是很合适,谢谢蓝姐。”
“别客气,你先坐着,我去厨房,延年可能很快就回家了。”蓝水蝶嫣然一笑,施施然去了厨房,开始洗菜做饭,收拾晚餐,心情很是愉悦,最近一段时间,王延年在县里忙得不可开交,分身乏术,很少回省城,她也有日子没见了,就想做顿丰盛的菜肴,犒劳男人,拴住他的胃口,也就等同于拴住了男人的心,虽不能长住省城,但勤往这边跑几趟,也总是好的。
周景在沙发上,点了一颗烟,皱眉吸了起来,随手翻看着服装杂志,半晌,把香烟熄灭,丢到烟灰缸里,起身去了旁边的卧室,却见小家伙正坐在床上,独自摆弄着塑料玩具,他见周景进来,并不怕生,却也并不理会,只是伸出白嫩小手,专心致志地玩着,周景因为吸过烟,身上带着浓浓的烟味,就没有靠近,只是站在几米外,笑吟吟地望着他,半晌,才悄悄退出,抓了把瓜子,走到厨房边上,望着正在忙碌的蓝水蝶,笑着道:“蓝姐,孩子叫什么名字?”
蓝水蝶抿嘴一笑,柔声道:“定鼎!”
周景听了,赫然一惊,脱口而出道:“不得了,这个名字起的好大。”
蓝水蝶洗着芹菜,微笑道:“是大了些,是延年的意思,他翻了新华字典,找来找去,就看这两个字好,一咬牙,就给起了。”
周景笑了,也啧啧地赞道:“好名字,我看小家伙气场很大,将来是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蓝水蝶咯咯一笑,抬手拢了下额前秀发,拿着铲子炒菜,轻笑道:“你是咋看出来的?”
周景拨着瓜子,微笑道:“很简单,小家伙比王县长架子都大,我进屋以后,人家就在那里自己玩,根本没理我!”
蓝水蝶莞尔一笑,叹了口气,柔声道:“那是赶上他刚刚睡饱,心情好了,要不然,一定会哭个没完,这阵子还算好些了,前些日子,连延年回来,孩子都不认,就知道缠着我。”
周景笑笑,点头道:“那没办法啊,孩子天生就是跟着母亲的,再大些才会跟着父亲。”
蓝水蝶取了盘子,把芹菜炒肉拨了进去,摆到餐桌上,轻笑道:“小景,你回屋歇着吧,这边油烟大。”
“没事儿!”周景微微一笑,陪着她闲聊几句,才返回客厅,把皮风衣脱下,小心地叠好,放到塑料袋里,打开电视机,翻了几个频道,却播回青阳台,却见电视节目中,市委书记罗云峰正在开发区考察镜湖集团雪歌服饰的公司,而画面中的几位领导都很熟悉,镜头一闪,在陪同人员里,不但看到了副总经理赵前程,也还瞄见了苗春绣的身影,这让他心情大好,微微一笑,就摸出手机,拨了号码,给苗春绣拨了过去,两人聊了十几分钟,才关了手机。
原来,镜湖今年加大投资,又上了几条国际先进的生产线,无论是规模还是质量,较两年前都有所提高,而且,在经济复苏期内,纺织业明显回升,雪歌服饰的订单需求增加,工人都在加班加点地干,苗春绣以前只在办公室工作,但因为车间经验丰富,加上聪明干练,肯钻研,得到上级领导的高度重视,被委以重任,已经是生产基地的第一副厂长了,她现在工作很忙,经常在工厂里面加班,几乎照顾不到家里,彤彤的生活起居,都要靠璐璐来帮助料理。
回想起在青阳工作生活时的情景,周景心里也颇为感慨,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风景,陷入沉思当中,过了许久,才又回到沙发边上,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资料,信手翻看起来。
二十分钟后,蓝水蝶烧好饭菜,又摆上两瓶五粮液,才摘了围裙,回到房间,见王延年还没回来,就有些着急,摸出手机,拨了过去,电话嘟嘟地响了两声,却被挂断,再打过去,就是关机状态,她知道,王延年可能正在处理要紧事情,不方便回话,就坐在沙发边上,和周景闲聊起来,左等右等,直到外面天黑了,菜也热了两遍,就是不见人回来,打电话还是关机状态,她不禁有些恼火,焦躁不安,当着周景的面,又诉着苦水,把两人间相处的烦恼事,一股脑地倾诉出来,说到伤心处,不禁潸然泪下,让周景看了,也很同情,又帮着劝说一番。
蓝水蝶拿着纸巾,擦净眼泪,站了起来,赌气地道:“算了,不等了,可能外面临时遇到应酬了,咱们先吃着。”
周景也叹了口气,走到窗口,向外张望,仍然不见人影,就点头道:“好吧,那就不等了。”
两人去了厨房,蓝水蝶满上两杯酒,递给周景一杯,两人边喝边聊,不时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聊得正兴起时,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周景忙放下筷子,起身道:“老领导回来了!”
蓝水蝶蹙起秀眉,抬腕看了下表,见已经到晚上九点钟了,就没动地方,恨恨地道:“这时回来,一定是喝得醉醺醺的了,不信你去瞧瞧!”
周景来到门边,把房门打开,却发现,蓝水蝶并没说错,王延年确实喝多了,还不是一般的多,双眼眯着,连站立都不稳,是由秘书给架进来的,而周景非常清楚,若不是喝得酩酊大醉,恐怕他现在的这位张姓秘书,都进不了这个大门,王延年对于自身隐私的重视程度,是其他很多领导都难以企及的,这从蓝水蝶在怀孕期间,都不肯让她请保姆,就可见一斑了。
“王县长,怎么喝得这样多?”周景忙迎过去,和张姓秘书一起,架着王延年往里屋走,只走出几步,王延年就张开嘴巴,笔直地喷出一股清亮的酒液,却浑然未觉,兀自双手扶墙,扯着喉咙吼道:“刘,刘副厅长啊,你说的,再喝三杯,这个项目就是我们的了,不许耍赖!”
第二卷 小荷初露尖尖角 第34章 不速之客
第二卷
小荷初露尖尖角
第34章 不速之客
第二卷
小荷初露尖尖角
第34章 不速之客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王延年送回房间,帮他脱掉外衣,放到床上,王延年醉得厉害,刚刚沾上枕头,没一会,就香甜地睡了过去,床榻上响起如雷的鼾声,张秘书很是机警,没有逗留太久,和周景寒暄几句,就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交给周景,只说是王县长叮嘱,要亲手交给他,随即转身告辞,驾车离开小区,赶回宾馆。
周景帮着收拾了屋子,带上举报材料,也要离开,却被蓝水蝶挽留,让他晚上就住在家里,等明早王延年酒醒,就可以商量工作上的事宜,免得到时来回折腾,周景也觉得有道理,既然到了,总要和王延年见面详谈的,略一沉吟,就欣然同意,先带着牛皮纸信封进了书房。
蓝水蝶家的书房不大,却收拾得很是雅致,里面的陈设也很考究,靠着墙边的书架上,摆满各式书籍,从二十四史到中西方重要文献,挤得满满的,显然,这书房是王延年专用的,但书桌上精致的笔筒,漂亮的盆栽,和座椅上的印花坐垫,以及墙壁上温馨浪漫的写真,又为这里增添了些许女性的妩媚气息,周景拉开椅子坐下,打开精致的台灯,开始凝神翻看材料。
举报信一共有六七封,分别是不同的人写的,这些人的身份各异,有经商的商人,也有体制内的官员,还有下岗职工,目标也很分散,并没有针对某个特定的官员,而且,其中的很多指证,都缺乏足够的证据,有捕风捉影的嫌疑,周景耐着性子,把这些信反复看了几遍,就按照以往的习惯,翻开黑皮本子,提笔在上面做着记录,他非常清楚,事实上,这类的举报信,在信访办可谓汗牛充栋,车载斗量,因可信度不足,即便递交上去,上级也未必会重视。
当然,王延年是周景非常敬重的一位老领导,他的行事风格是在积极进取之余,也不乏稳健扎实,做事目的性很强,很少去做无用功,他带来这些举报信,很可能说明,王延年很想利用反腐在林安打开局面,但苦于没有抓手,只能拿目前这些线索,当做敲门砖,这可能和他不太熟悉纪检监察工作有关,也有可能,是他没有可以充分利用的资源,接触不到实质问题。
坐在办公桌边,花了四十分钟的时间,把材料形成文字,大致整理出来,周景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推开窗户,点了一颗烟,皱眉吸了起来,几分钟后,他才把香烟熄灭,放到烟灰缸里,推门出来,见沙发上已经放好了被子,就去浴室洗过澡,裹着浴巾出来,早早地歇着了。
次日早晨,天刚蒙蒙亮,王延年就醒了,从卧室里出来,把周景叫醒,两人换好衣服,到外面的路上慢跑了一圈,回来以后,吃过早点,就去了书房,谈起工作上的事情,和周景想象的差不多,王延年近况不佳,在工作方面,上挤下压,既受县委书记简洁珉的排挤,也受到同僚,常务副县长裴俊英的掣肘,这个县长当得有些头痛,却无可奈何。
简洁珉就不必说了,是位非常强势的县委书记,在林安耕耘多年,颇有建树,林安的很多工作指标,都排在各市县前列,得到省委领导的高度赞扬,而且,在简洁珉的积极推动下,林安很可能会升格为地级市,这样的厉害人物,是很难以与之抗衡的。
对于这种状况,王延年也默认了,甘愿担任陪衬红花的绿叶,并不想挑战对方的权威,而那位常务副县长裴俊英,就让他很是头痛了,裴姓在百家姓里面,排名靠后,并不是大家族,然而,在林安却截然不同,林安裴家是当地最为强大的家族之一,其家族在民国时期就是当地的名门望族,逾百年未变,林安的前任县委书记,也是裴家子弟。
王延年最初调到林安工作时,因为有省委副书记李书荣的强力支持,对林安本地的干部,并没有放在心上,各方面也都很是配合,可当李书荣调到外省后,情况就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不但常务副县长裴俊英摆出姿态,步步施压,与他争权,就连下面机关单位的头头们,也都不太听招呼了,基本上,小的事情,裴俊英不经请示,就单独拍板了,大的事情,上了常委会,博弈的结果,也往往是裴俊英占尽上风。
在这期间,他也曾经和曾勤明商议,进行了几次反击,可结果都不甚理想,心灰意冷之于,就开始四周活动,想调离林安,但实际上,他在上面的资源非常有限,无非就是尹老和其女婿,省委组织部干部二处的管处长,其他人很难联系上,因此,也就困在林安县长的位置上,动弹不得,直到周景调到省纪委以后,他才动了心思,想通过周景的介入,修理一下裴俊英,即便不能将对方扳倒,也要让他知难而退,不要像现在这样地张狂。
周景点上香烟,默默地听着,直觉告诉他,如果插手这件事情,会很麻烦,但和王延年之间的关系,又让他不能坐壁上观,感觉有些为难,就闷头吸烟,久久没有表态。
半晌,王延年拿起茶杯,品了一口,面色和蔼地望着周景,微笑道:“怎么样,有把握吗?”
周景掸了掸烟灰,把牛皮信纸放到茶几上,轻轻敲了几下,低声道:“王县长,说实话,靠这些材料,肯定是不行的,上面根本不会同意立案,除非能找到新的证据,否则会很难办。”
王延年神色微寒,沉吟良久,才叹了口气,摆手道:“既然为难,那就算了,让张秘书搞了很久,才拿到这些材料,再深入些的,肯定就接触不到了。更何况,那边的环境,确实不太适合办案。”
周景寻思半晌,就吸了口烟,皱眉道:“王县长,要不这样,过段时间,我去林安看看,把情况摸清楚,如果有办案条件就尽快展开,要是没有,就想别的办法,大不了就跳出这个坑。”
王延年淡淡一笑,把玩着手中杯子,摇头道:“怎么跳呢,都已经试过好多次了,除非你还有别的办法。”
周景不太确定,就低声道:“黄副书记那边,可以试试,但要瞅准时机,不能太急了。”
“黄副书记?”王延年心头一跳,喜上眉梢,点头道:“小景,你讲的有道理,这种事情确实不能急躁,饭要一口口地吃,路也要一步步地走,其实,能去那当县长,我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