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智伦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个一心只知道搞阴谋权术的政治流氓,胡冀忠也不是好东西,可真的是这样吗?如果按照你的想法,胡冀忠跟我都是大奸大恶之徒,胡冀忠在江州已经担任市委书记五年,这五年江州在奸臣胡冀忠的领导下,肯定是越来越差,可实际情况呢?实际情况是在胡冀忠任上的这五年,是江州经济发展最迅速的五年,也是江州真正崛起的五年!为什么呢?”胡冀忠接着说道。
“在电视剧《宰相刘罗锅》里,刘墉就是正义的化身,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民请愿,而大奸臣和就是邪恶的代名词,他的一举一动都是为了谋取私利。电视剧里的这些人物只不过是被艺术化、夸张化了的,现实生活中的官场可不是这样。”
“在现实的官场中,没有绝对的好官,也没有绝对的奸臣,好官可以做坏事,奸臣也可以做好事。就拿你王智伦来说,你为民请愿,除掉了一心敛财的李家三兄弟,这是你做的好事,可你为了亲情和侠义道德,前几天放走了触犯法律的省人事厅厅长田启文,就是你做的坏事!那我请问你,你是好官还是奸臣?”
“再比如胡冀忠,在这过去的五年里,他带领江州人民呕心沥血、殚精竭虑,迎来了江州历史上最高速发展的五年,他应该算是好官;可他为了能更近一步,坐上省委书记的宝座,不惜让我触犯法律给花氏集团出具假证明,赢得花家老爷子的支持,这可就不算好官了。那对胡冀忠,你又该如何评判?”
“所以智伦啊,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好官或是坏官,只是大家站的立场不同,所以才给对方贴上了不同的标签而已。你也可能很不服气,说既然我个人对别人没法评判,那就听组织的吧。好,今天我也告诉你,什么叫组织?”
“就拿你跟丁文奉命来江州来说,你们觉得自己是奉省委的命令,是站在正义的一方,来惩治作为邪恶一方的胡冀忠。可话说回来,你们来江州的命令是谁下达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省委书记郑毅下达的吧?在你们看来,省委书记郑毅就代表了省委,代表了组织。”
“可实际情况呢,郑毅安排你们来江州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郑毅他个人的政治利益吗?他把你跟丁文当成了维护自己政治利益的一杆枪,要你们来对付胡冀忠,你觉得他还能代表得了省委,代表得了组织吗?如果他那么正义的话,中央岂会释放出要拿下他的信号!”
“所以说啊,官场本来就是党同伐异的地方,本来就是一伙人为了自己的政治利益讨伐另一伙人的地方,为了能在彼此的政治斗争中笑到最后,必然要采用一些非常手段把对方打倒,至于这两伙人到底谁好谁坏,根本没法界定!”
“也许吧。”智伦点了点头。
“哎,好了,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听我这些话后,无论在以后你做什么选择,最起码你别把我当成无恶不作的大混蛋就好了!”常思进无奈地苦笑道。
“常市长,谢谢您的教导,我回去后会好好消化的。”智伦站起来,给常思进深深地鞠了一躬。
“智伦,智伦,不要这样!”常思进赶紧去扶智伦,“今天晚上你就当我是冲你发发牢骚吧!哈哈哈……”
“不不不,您跟我说的都是至理名言,您说的对,我的社会阅历实在太少,的确该好好想一想了。”智伦很认真地说道,“那常市长,时间不早了,今天咱们要不就此结束?”
“哈哈哈,好,已经十一点多了,结束吧,走!”常思进很是亲切地拉着智伦的手出了餐厅,亲自安排了辆车把智伦送走了。
从餐厅出来后,智伦面目很是凝重地陷入了沉思,今天晚上常思进其实说得都对,在政治斗争中,你很能界定谁对谁错,政治斗争本来就是一方为了政治利益消灭或是制服另一方的过程。就拿他跟丁文来说,他们跟胡冀忠和常思进的政治斗争,也无所谓谁对谁错,只是彼此的政治立场不同而已,所以今后即使自己还继续站在丁文一方,帮着丁文,帮着省委书记郑毅对付胡冀忠,也不用给自己贴上过于高尚的标签,从原理上来说,自己和丁文,跟胡冀忠和常思进,没什么两样,都是为了争夺政治利益而奋不顾身的政客!
至于常思进今天所说的关于上吴村村民上访和武安县群殴事件,虽然常思进在中间扮演的角色让智伦颇为震惊,之前智伦一直认为常思进在里面就是反面角色,没想到他也在积极地发挥着他作为常务副市长的作用,这让智伦对他很是刮目相看。
不过对于丁文不熟悉基层工作,一上来就乱弹琴的问题,智伦倒是早就有些认识,毕竟丁文在省委机关里干了一辈子,没有基层工作经验。可智伦也清楚地看到,来到江州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丁文的进步还是很大的。
可是,关于刚才常思进所说的加固江堤事件里,为什么丁文会对常思进的好心劝解视而不见,这是为什么呢,丁文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有,今天常思进有意无意向智伦透露了一些信息让智伦颇为震惊,像那天曾部长带着丁文和智伦他们去上吴村那块地上考察的事,像前几天智伦放走田厅长的事等等,智伦觉得这些事都颇为保密,可怎么就会被常思进知道了呢?
还有,常思进信誓旦旦地向智伦保证,十天后的市长办公会,他一定会支持丁文的方案,到底该不该信他,丁文的十天内拿下常思进的命令,还算不算数?……
重任在肩 第1058章 奇怪的女人
2012年6月21日周四(拾肆)
今天上午赶了一上午的路,下午也没得空休息,晚上又喝了这么多酒,还经历了常思进的一场头脑风暴,着实让智伦觉得大脑有些转不动了,所以他让司机师傅把他送到市政府办公大楼,他自己开上车慢慢开回了家。
来到别墅楼下,停下车后,有些晕乎的智伦迷迷糊糊地刚想掏钥匙开门,结果突然发现在别墅门口附近隐藏着一个黑影,吓得智伦一激灵,难道是暗算自己的人?
这一激灵,让智伦酒醒了不少,他壮了壮胆子冲那黑影厉声喝得,“谁?!滚出来!”可谁知那黑影却像没听见一般一动不动。
见那黑影不动,智伦心里更没了底,这要是放在往常没喝酒的时候,三两个人智伦还是不怕的,可今天这喝得醉醺醺的,走路还走不稳呢,万一真被人偷袭,那可是要吃亏了。
想到这里,智伦向四周看了看,见别墅门口不远处有个不小的瓷花盆,智伦一大步走过去,举起瓷花盆就向那个黑影喝道,“你出不出来,不出来我可要扔了!”
“别扔,别扔,是我,我出来!”见智伦要玩真的,那黑影马上应道,赶紧从从黑影里钻了出来。
“姐?”借着月光,智伦看清楚了来人,这不是贺萍萍吗?
“姐,这都快十二点了,你怎么在这里?”智伦赶紧把花盆扔到地上问道。
“咱们,咱们能进去说吗?”贺萍萍声音里带着哭腔。
“诶?怎么还哭了?”智伦有些疑惑,一边掏钥匙开门,一边问道。
“姐,你这眼?”两人都进到客厅里后,智伦这才看清了贺萍萍的右眼像熊猫眼一般黑了一大片,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了一拳,“妈的,谁打的,老子揍不死他!”智伦怒气冲冲地问道。
“智伦!呜……”贺萍萍一下子扑到了智伦的怀里,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呜呜地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智伦虽然今天晚上喝酒喝得不少,可从贺萍萍的反应,智伦大致猜到了什么,小媳妇如果扑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哭得这么伤心的话,一般都是在家里跟老公吵了架,受了委屈,“是不是被你老公打的?妈的,他算男人嘛,打自己老婆干什么?!你等着,老子帮你废了他!”智伦摆出一副要冲过去跟她老公打架的气势。
“智伦!智伦!”贺萍萍见智伦要往外跑,赶紧拉住他的胳膊,死活不要他走,“你别去!你别去!”
“嘿嘿,怎么了,心疼了?”智伦笑嘻嘻地问道。
“讨厌!”贺萍萍见智伦是在逗她,不理智伦了,扔下智伦就像一层北边走去,见她走去的方向,智伦会心一笑,那是储藏室的位置,里面可是藏了满满一屋子的酒,那可是贺萍萍的最爱。
见贺萍萍要喝酒,智伦赶紧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坐到了客厅中央的沙发上,今天晚上智伦被常思进灌了将近三杯高度五粮液,他可是不敢再喝那些酸不拉几的洋酒,不然要得醉死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的功夫,贺萍萍就轻车熟路地抱了好多瓶洋酒从储藏室里出来了,让智伦觉得神奇的是,刚才还哭哭啼啼的贺萍萍,此时脸上竟然换上了一副笑嘻嘻的表情,她还一边走一边跟智伦说道,“跟你女朋友说说,这种洋酒不多了,抽时间让她多买点。”
“嘿,你这人,还真没拿自己当外人嗨!”智伦见贺萍萍心情好了,他也跟着开朗起来,跟贺萍萍开着玩笑。
“嘿嘿,跟你客气啥,咱们两个谁跟谁呀!”贺萍萍把那些瓶洋酒放到客厅的桌子上,又很是自助地去取来两个酒杯,从冰箱里找来了一大碗冰块,可当她看到智伦正端着一杯温水时,吃惊地问道,“你不喝了?”
“不喝了,今天晚上喝多了,你自己喝吧。”智伦赶紧说道,他可不想再次被她灌醉。
“不喝拉到,我自己喝!”贺萍萍也不客气,自己打开一瓶洋酒,没来得及倒在杯子里就直接吹瓶咕嘟咕嘟地喝了个底朝天,“我去,过瘾!”
“哎哎哎,大姐,我说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来我这里找不花钱的酒喝来了,是不是?”智伦见她那喝酒的劲头,知道她今天又要大开杀戒。
“嘿嘿,做什么也不如喝酒舒服呀!”贺萍萍一口气喝了一整瓶洋酒,过了把瘾,心情也变得大好起来。
“好吧,那你慢慢喝吧,我先去睡觉了,明天还一大堆事呢,你喝痛快了就自己关门走吧。”智伦见她没空搭理自己,起身就要走,反正酒就在那里放着,她爱喝多少算多少吧。
“别呀,别呀,你等等,老娘还有话跟你说呢!”贺萍萍一把拉住智伦,又把智伦拉回到了沙发上,她又打开一瓶洋酒,自己咕嘟咕嘟灌了进去,最后灌得连打好几个饱嗝,这才算过了瘾。
“说吧,今天这么晚来找我,不光是馋我家这点酒了吧?”智伦见贺萍萍也喝得差不多了,问道。
“嘿嘿,王智伦,你这人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贺萍萍把手里的酒瓶随手一扔,把两只脚搭在了智伦的腿上,很是放松地说道,“王智伦,你的死期就要到了,你知道吗?”
“哈哈哈,我以为什么事呢,不就是有人想让我死吗?”智伦笑着把贺萍萍的腿给扔了下去,说道,“自从我2010年上班以来,就一直有人想让我不得好死,你这个不算什么新闻。”
“嘿,还不让我放腿了,我偏放!”贺萍萍见智伦把自己的腿给扔了下来,赌气再次把两只腿搭在了智伦的腿上。
“我说大姐呀,你今天穿的是短裙好不好,你这样放腿,我连你的红色内裤都看见了,羞不羞?快拿下去吧!”智伦很是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