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妈妈弯下身子,本能地伸出手,遮挡来自窗口的光线,避免刺激到熟睡中的孩子。
孩子的小脸像一只熟透了的苹果,长长的睫毛在微微的抖动,小手捏着个小拳头,嘴巴轻轻地蠕动着,他似乎梦到了什么,嘴角牵动,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
楚妈妈看了,不由得一阵惊喜,这孩子太像楚天舒了,莫非这就是我日思夜想的小孙儿。
她在心里悄悄盘算了一下,先是一喜,后又一惊。
没错,去年的这个时候,楚天舒正和冷雪在一起,按时间来推算,这孩子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怀上的,那他可不就是自己孙儿吗?
但是,向晚晴那里又该怎么办?自己可是把传家的玉镯和耳环都传给晚晴了。
楚妈妈的表情变化,一旁的吴梦蝶看的是一清二楚,她让谭玉芬去把楚爸爸也请了过来。
楚爸爸看见房间里的情形,又看了看冷雪和孩子,心里明白了几分,便请求吴梦蝶把事情说说清楚。
今天把楚天舒的父母请来也是吴梦蝶的意见,这件事一直都是按照她的思路在运行,让楚天舒自己去和父母解释,恐怕很难开得了口,也很难说得清楚。
吴梦蝶让楚爸爸和楚妈妈坐下来,当着冷雪的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才说到冷雪与楚天舒在山洞里等待死亡的那一幕,楚妈妈眼睛就湿润了,她抓着冷雪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后来发现冷雪怀孕了,楚天舒要与冷雪结婚,被吴梦蝶阻止了。
吴梦蝶把责任全部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她把为了楚天舒的前途考虑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说到这里,楚妈妈忍不住去看冷雪,冷雪噙着泪点了点头,楚妈妈的泪水就止不住流了出来,一个劲儿地说,闺女,苦了你了。
为了让楚天舒冷静,保护好孩子,吴梦蝶说服冷雪给楚天舒演了一出假打胎的戏,然后安排冷雪回了东北老家玉葱山市,直到孩子出生。
不过,为了不让楚爸爸和楚妈妈太过紧张和担心,吴梦蝶隐瞒了前天楚天舒去看望孩子又发生了孔二狗以孩子相胁迫追杀楚天舒和冷雪的事,只说是她让楚天舒把冷雪和孩子接过来了。
“爸,妈。”吴梦蝶最后说:“这事如果有什么错的话,全是我的责任,和天舒没有关系,不过,我这个当姐姐的,绝对是出于对天舒、冷雪和孩子的一片好心。”
楚爸爸和楚妈妈对视了一眼。
事已至此,吴梦蝶可谓是煞费了苦心。
楚爸爸和楚妈妈对吴梦蝶的良苦用心自然是理解和感激的,只是情理上觉得很对不起冷雪,老两口呆呆地看着冷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孩子醒了,没有哭闹,睁开眼睛,蹬着小脚丫子打了一个哈欠,发出了哦哦的声音。
冷雪把孩子抱起来,递给了楚妈妈。
楚妈妈抱在怀里,楚爸爸也探过头来看。
有道是,血浓于水。
可爱的小人儿非但没有认生,反而蹬着大眼睛看着爷爷奶奶,两只小拳头挥舞起来,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楚爸爸和楚妈妈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楚妈妈问冷雪:“雪啊,孩子叫啥名啊?”
冷雪说:“还没取呢,爷爷奶奶,要不你们给取一个吧。”
冷雪没有随着吴梦蝶喊两位老人爸爸和妈妈,就是不希望给楚天舒增加无形的压力,借着孩子的口,喊楚天舒的父母为爷爷奶奶,仍然不失自然和亲切。
吴梦蝶含笑点头。
楚妈妈用胳膊拱了拱楚爸爸,说:“老楚,天舒的名字是他爷爷取的,这小孙子的名字,你就给取一个吧。”说完,又低下头哄孩子,慈祥的笑容在脸上开成了一朵花。
冷雪抿着嘴,紧张地看着楚爸爸。
楚爸爸沉吟半晌,才轻轻地说出来两个字来。
第690章 功不可没
“冷楚。”楚爸爸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就叫冷楚吧。冷雪的冷,楚天舒的楚。梦蝶姐姐比我们看得远,但也必须让楚天舒记住,这孩子永远是楚家的。雪儿啊,委屈你了,我们老两口替天舒谢谢你了。”
一席话说得冷雪又是热泪盈眶,她拨弄着孩子的小手,激动地说:“冷楚,冷楚,我们谢谢爷爷奶奶啊。”
吴梦蝶认为楚爸爸取的这个名字富有寓意,但又觉得这孩子本来和楚天舒就像,担心这么喊来喊去的,更容易引起人们的联想,便说:“爷爷奶奶取了大名,我这个当姑妈的给取个小名儿吧。”
众人一致同意。
“小名叫聪聪,怎么样?”吴梦蝶解释说:“聪明的聪,寓意就是冷楚长大了会是个聪明的孩子,聪,又音同于葱,可以让孩子记住他是在玉葱山市出生的。”
“好,太好了。”楚爸爸和楚妈妈都十分赞许。
冷雪又摇着孩子的手,说:“小聪聪,我们也谢谢姑妈了。”
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团圆饭。
按照以往的惯例,楚爸爸楚妈妈吃完饭一般是要返回望城县的,可是今天却迟迟不提回家的事。
吃完饭稍事休息,楚爸爸和两位老爷子坐在院子里聊天,楚妈妈手把手地教了冷雪很多婴幼儿护理的方法,亲自示范一只手抱着孩子给小聪聪洗澡,让有过带孩子经验的谭玉芬也是赞叹不已:专业的与非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吴梦蝶把楚天舒喊到了书房里,把和楚爸爸楚妈妈谈的情况简要地说了说。大家心照不宣,对外宣称小聪聪是吴梦蝶弟弟的孩子,上户口之类的手续她会派人疏通关系,应该问题不大。
孩子的事情基本落定之后,自然就谈到了青原市的政局,吴梦蝶提醒楚天舒说,政治斗争和商场拼争有很多共通之处,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轻言胜券在握,一定要朝着最好的目标努力,但也要有最坏的思想准备。
楚天舒也没有隐瞒,把伊海涛和叶庆平见面谈话的内容以及许文俊短信提示等等都告诉了吴梦蝶。
“这两个人离政治核心更近,依然这么的谨慎小心,说明斗争确实非常的紧张激烈,他们对形势的判断也不容乐观。”吴梦蝶说:“从我在商场拼争的经验来分析,对手在正面难以突破的时候,往往就会选择从外围打破缺口。”
楚天舒对此表示赞同。
“从我接触过的政府官员和商人来看,人都是有弱点的,意志力也不是都坚不可摧。”吴梦蝶继续说:“天舒,你是离伊海涛最近的人,面临的风险就可能更大。”
楚天舒不以为意地笑着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岂怕鬼叫门?”
“天舒,什么叫亏心事很多时候不是由你来定义的。”吴梦蝶摇摇头,问道:“丹桂飘香的租赁协议还在吧?房租是不是每个月在往卡上打?凌云志车花费的单据都保存着吗?”
楚天舒回答说:“姐姐,你放心吧。房租每月在付,相关的资料也都保存在一个盒子里,车辆保险、年检、日常保养等等的费用按协议我还得找你报销呢。”
“呵呵,你这个财迷,居然想敲姐姐的竹杠。”吴梦蝶开了句玩笑,马上又收起了笑容,说:“涉及到凌云集团这一块我倒不是太担心,你救了凌锐这在公安系统有案可查,竞购仪表厂的程序透明公开,这里面没有任何可供利用的漏洞,而且对手的目标是伊海涛,他们不会拿着作为突破口,我只是担心他们拿这些东西对你施加压力。”
楚天舒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