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国的妻子一听自己的丈夫要被送到县里,顿时吓得脸色惨白,陈立国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因为这件事进了监狱,那一家老小可怎么办哟。
正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候,刘思宇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说道:“还有,你看我们的郑副乡长头上还有伤,这医药费还得你们出。”
那妇女一听,转头看向郑国风,果然,郑国风的头上还缠着绷带,心里一乱,就哭着喊道:“郑乡长,刘乡长,这都怪我们,这医药费我们一定出,你们让我们干什么都行,求求你们,就原谅我家立国这一次吧,别送县里行不?我们保证服从乡里的领导。”
刘思宇沉着脸没有说话,那妇女就转向郑国风,哭着说道:“郑乡长,都是我家立国不好,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求求你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就原谅他这一回吧,如果他被抓走了,我们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郑乡长,帮帮我们吧,我们会一辈子记你的情的。”
看到那妇女哀求的样子,郑国风原来还残留的一点气愤也消失了,他扶起几乎滑倒在地上的妇女,口里说道:“陈家大嫂,也不怪我说你们,我和你们陈家,说起来还是远房亲戚,你看,为了一点农税提留,硬是在我的头上弄了一个洞,你说,你们还有一点法制观念没有?”
“都怪我们,都怪我们,这农税提留我们马上借钱来交,这医药费我们马上就付,郑乡长,刘乡长,只要你们不把立国送县里,你们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你们看行不?”那妇女可怜巴巴地说道。
郑国风心一下软了起来,他掉头看向刘思宇,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刘乡长,我这头伤得也不重,这陈家嫂子都答应交钱和付医药费了,乡里是不是考虑一下,和派出所说一声,不把陈家老大送上去。”
刘思宇故意沉思了一会,这才严肃地说道:“不是看在郑副乡长为你们说情的份上,这陈立国非得送到县里严惩不可,敢殴打乡里的干部,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没有王法了?既然郑乡长都说了,那县里可以不送,但你必须要让陈立国做到以下三点,否则我立即让派出所把他送到县公安局去。”
听到刘乡长终于开了口,那个妇女两眼放光,连连点头保证道:“刘乡长,只要这次放过立国,别说三件,就是三十件,我们都一定做到。”
“好,这第一条,陈立国必须当众向郑副乡长陪礼道歉,并写出书面检讨,贴在乡政府的大院里,你们能不能做到?”刘思宇语气异常严厉,有一种无形的威压。
“我们保证做到!”
“第二条,郑乡长治伤的医药费你们必须出,并且还要付营养费和误工费。这能不能做到?”
“保证做到。”
“第三条,必须立即交清所欠的农税提留,不但是你们家,就是陈立国的几个弟弟家,也要立即交清。”
“这?”那妇女一听要让丈夫的几个弟弟交清农税提留,心里就有点犯难起来。
刘思宇看到那妇女的表情,就冷冷地说道:“据我们了解,昨天参与打人的,不只是你的丈夫,他的几个弟弟也出了手,你告诉他们,如果三天之内,还没有到乡政府主动交清所欠的农税提留,后果自负。”
“我一定告诉他们,我家的农税提留,我马上回去借钱来交。”那妇女一听刘思宇的口气,忙说道。
“郑副乡长,你还有什么意见没有?”刘思宇回头望向郑国风,郑国风摇了摇头,刘思宇脸色平和了些,对那个妇女说道:“你现在可以到派出所去见一下你的丈夫,把我说的这三条告诉他,如果做得到,让他向派出所保证后可以回家了。”
那个妇女一听,连声向刘思宇和郑国风说了谢谢,然后迅下楼朝派出所跑去。
下午,陈立国态度卑恭地在妻子地陪同下,到了乡政府,先到经办人那里交了所欠的农税提留,然后提着东西走进了郑国风的办公室,说了不少陪罪的话,送上了带来的营养口,至于营养费和医药费,郑国风也没有要他的,反正医药费有公费报销。
那两口子千恩万谢地下了楼,到院里把自己费了老大的劲,说了不少好话,请一个老师帮写的检查贴到了乡政府大院的张贴栏里,这才回去。
经此一事,陈立国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力量比起国家机关来,那是太小太小了,从此,他变得老实多了,当然在派出所那一晚难忘的经历,却是从来没有向外人透露半句。
第二天,陈家的其余几个6续到乡里交了自己应交的农税提留,新华村的其他人,看到这些人都交了,也就不再找理由和乡干部胡扯,老实地交了自己应交的农税提留。
胡大海陪着陈永年夫妇到市一医院进行了彻底检查,拿着结果回到乡里,刘思宇拿起结果一看,苏小芳的盆腔炎已转为慢性,只能慢慢保养。他安慰坐在对面的陈永年和苏小芳道:“陈大哥,嫂子,你们也不要难过了,好在嫂子的病也没有大事,只是不能干重体力活,这样,嫂子,你先到乡计生站上班,不过暂时是临时工,等有其他好一点的工作,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你看行不?”
听到刘思宇答应让苏小芳到乡计生站上班,苏小芳心里大喜,她高中毕业后,回到乡里,就一直想到政府上班,不过由于家里的原因,没有如愿,现在听到刘乡长这样说,顿时两眼光,口里说道:“刘乡长,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关于苏小芳的工作,在昨天胡大海打电话回来汇报了检查结果,刘思宇就找张书记商量了这件事,因为急切之间,为苏小芳找一个正式的工作还有点难度,刘思宇就决定先让她到计生站工作,自己再找找教育局的秦飞立,看能不能弄到一个正式老师的名额,让苏小芳去当老师。实在不行,就把苏小芳安排到马上要成立的茶业公司里去。因为这事现在还没有把握,所以就先没有和陈永年说。
报到县里的关于乡里成立茶业公司的事县委常委会专门研究后,已批复下来,决定以省里的第三期扶贫资金为主,再加上县里投资一部分,成立红山县茶业公司,进行茶叶的加工和生产。
不过这个企业不是乡镇企业,而是里、县里和扶贫办各占一股的股份企业,当然乡里就以土地折价入股,扶贫办成了大股东。
看到以红山县委的名义下的文件,刘思宇心里盘算了半天,根据这份文件,乡里能支配的扶贫资金就只有省里明年的二期扶贫资金三百万了,后年的三期扶贫资金四百万,都将投入到红山县茶业公司去。
不过这样一来,陈宣石和陈宣伍的事也可以解决了,反正那两个乡里的企业实际上已经破产了,正好把这两个厂的地皮划拨给茶业公司。
只是这事也有很多难题,这两个企业合计欠县农业银行贷款有八十万之多,如果这两个厂宣布破产的话,这县农行会不会向乡政府追要贷款还是个问题。
至于这两个厂的房舍及设备,基本上是一文不值,而土地呢,当时为了省钱,只是租用,并没有产权。
第一百一十九章唐铁要结婚了
感谢刘海亮的打赏,感谢书友110127120834586的打赏,昨天单位组织提前过三八妇女节,忙了一天,没能更新,今天补上。
每到年终的这段时间,乡政府的工作都特别忙,到处可见乡干部匆匆走过的身影。
早上刘思宇才到办公室,党政办的胡大海就跑来告诉他说张书记让他去商量工作。
走进张高武的办公室,张高武正边揉着太阳穴,边看着桌上的文件,看到刘思宇进来,他笑着向对面的沙发指了一下,说道:“你先坐一下,我马上就看完了。”
刘思宇不客气在在沙发上坐下,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瞟了已略显老态的张高武一眼,暗道:“当书记的就是不一样,自己到这黑河乡已有一年多了,这张书记的办公室自己不知道来过多少回,这沙发都和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在自己的记忆中,张书记好像只到过自己的办公室三次,而且有两次时间都没有超过三分钟。”
张高武看完那份文件,随手取过桌上的烟,丢了一支给刘思宇。
“思宇乡长啊,看来这年还真不是我们这些人过的,你看,就是这周,县里就有五个会议要召开,而且点名要乡政府的党政主要领导参加,唉,我看我们别的事都不用干了,只是这开会就够我们忙的了。”张高武发着牢骚道。
对这个问题,刘思宇也有同感,这县里也是,各种各样的会都要乡里的主要领导参加,仿佛没有主要领导参加就是对这个会议不重视一般,自己上周到县里开了三天的会,本周看来又是免不了有几天要呆在县里。
“就是,其实很多会,乡里派一个副职去就行了,可是偏偏又点名让主要领导去。我觉得县里应该体谅一下我们这些基层工作者的难处。”刘思宇点上烟,吸了一口,附和道。
“思宇乡长,找你来,就是商量一下这到县里开会的事情,明天有两个会要召开,上午是县政府组织的全县各乡镇经济工作总结会,要求乡长和书记必须参加,下午是一个关于安全生产的会,要求乡政府的主要负责人参加,下午这个会,你去就行了。我下午要到县委去汇报工作。“张高武拿着那两份开会通知说道。
“也只有这样了。”刘思宇点了一下头,“对了,张书记,我昨天给县政府办的任主任打了一个电话,了解了一下全县各乡镇的经济情况,我们乡今年有望能摆脱倒数三名的位置,据他透露,可能能进入前十名。”
“哦,这真是太好了,我们乡长期处于全县倒数三名的位置,这下终于可以松口气了,思宇乡长,你是不知道啊,往年我们每逢参加这经济工作总结会,我都只能找一个最偏僻的角落,埋头听着县里领导的总结,没有脸抬头,这下好了,我觉得我的腰杆都能挺直了。”张高武兴奋地发表着感慨。
“就是,我们乡里的工作能取得了这样大的成绩,离不开县委县府的关怀支持,离不开张书记你的英明领导,也离不开全体乡干部的共同努力。知道这个好消息,全乡的干部都很高兴,还有几个在问我乡政府今年的奖金是不是要多发点,让大家高高兴兴地过一个闹热年呢。”刘思宇暗捧了张高武一下,顺便把乡干部的年终奖问题委婉地提了出来。
张高武听了刘思宇的话,在心里沉思了一下,说道:“关于乡干部的年终奖的问题,等乡里的财政决算出来,抽空我们班子商量一下,大家都辛苦工作了一年,比往年多一点也是可以理解了,毕竟这样更有利于明年的工作嘛。”
两人又就乡里的一些事进行了商量,特别是关于那两个厂所占的陈宣石陈宣伍责任田的事,虽然现在全乡的农税提留工作可以算是圆满结束,还没有收上来的,都是乡里的特困户,实在是没有能力交纳,这部分人只有免除了。
关于这个事,按刘思宇的想法,就是先依法征用,使这块土地由原来的集体所有变成国有土地,然后折价给明年就要成立的茶业公司修厂房和办公用房,为此,刘思宇还专门把乡国土所的所长洪富兴找来,向他咨询了关于这土地征用的事,这集体土地要变成国有土地,各种手续所用的费用不是很高,但手续较为烦琐,还有就是给农户的青苗赔偿等是一笔不少的费用。
张高武听了刘思宇的汇报,还是赞同刘思宇的想法,只是他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那两个厂所欠的农业银行的贷款怎么办,银行知道自己把这土地收回,就意味着这两个乡镇企业已经破产,不复存在了,那近一百万的贷款肯定会向乡政府要,到时又该怎么办?
刘思宇对这个问题,也作了思考,他认为,这两个厂所占的地皮,属于租用性质,这个有当初和村里及农户签订的协议为证。所以银行对这土地的使用变更,是没有权力阻止的,至于这土地上的厂房和设施,可以交给银行抵债,不够的,可能只有由乡政府先欠着了。当然银行肯定不会同意的,但刘思宇也想好的对策,他准备请黄海根到红山县来玩两天。不过这个事刘思宇没有在张高武面前透露,而是表示多找找银行的领导,争取让他们理解支持乡里的工作。
县里的经济工作会上,黑河乡在全县的排名居于第九位,算是有了多大的进步,受到了县里领导的表扬,张高武书记还作为代表,到台上作了发言,引来不少妒忌的眼光。
到县里开完会,刚走出会场,刘思宇就接到唐铁打来的电话,说是大家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今晚上他作东,请刘思宇喝酒,还说已通知了凌风、祝代还有柳泽伦。刘思宇这段时间一直忙着乡里的事,也感到有一段时间没有聚聚了,就点头答应了,直接到了一家酒楼。
到了那里,唐铁凌风和柳泽伦都早到了,看到刘思宇进来,几人笑着招呼,刘思宇把手包一放,随手拉开一把椅子坐下。这几人都是黑河乡和木村大湾石场的股东,看到祝代还没有来,柳泽伦就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说道:“趁现在还没有喝酒,我把石场的情况向大家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