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用宏伟十字架。
六翅兽当然可以直接一发宏伟十字架将雪之下这女人连带着东京一起沉掉,可这样做的话,不就是算她输了吗?
以前的六翅兽不会在意这件事,但唯独在面对雪之下这个女人的时候,六翅兽的战意开始熊熊燃烧。
太一是她的,她也是太一的,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她不仅要赢,还要赢的毫无异意,让这女人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才行。
太一在考试的时候,往往会比第二名高上几十分,让对方充分的感受到两边真正的实力差距,现在轮到她了,当然也要赢的漂漂亮亮才行。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自从封印了启示录兽之后,出于某些缘故,已经不打算再建光明之塔的六翅兽可以说是完全无所事事。现实世界的事情她不关心,数码世界的事情用不到她关心。在太一的溺爱下,六翅兽很快就陷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
这种整天摸鱼都能有饭吃的日子当然很爽,不过过久了之后终究也有些无聊。现在雪之下的出现就好像是在刚刚捕获的鱼舱里扔下了几条狗鱼,枯燥的生活顿时变得鲜活有趣了起来。
从海洋里到鱼舱,漫长而平稳的旅程会消耗光鱼儿们的生命力,让他们快速平静的死亡。但有了狗鱼这些掠食者之后,惊慌失措的鱼儿们反而能坚持到岸上。
虽然这么表述的确有些奇怪,不过六翅兽就是兴奋了起来。
她也不要妖女兽和太一帮忙,只从家里拿了一个望远镜,就开始了对雪之下的漫长监视工作。
为了获得胜利,六翅兽难得的干劲满满。只是让她疑惑的是,雪之下……真的好奇怪。
每天早上准时上学,准时放学,学校里的时候和周围的同学们言笑晏晏,然而放学了之后就几乎没有其他接触。不管是怎么样的邀约,她都会拒绝。就六翅兽本人的长时间观测来看,她甚至没有任何课余爱好。
是的,任何。
现在雪之下才只是高一,哪怕她上的是名校,这个时候的课业也不算重到无法接受。但雪之下真的就是没有任何课余活动,完成了作业和补习之后,她就会重新进入新一轮的学习中。
不过这些课余学习一点也不好玩,都是些插花,茶道,书法,绘画之类毫无意趣的东西。连六翅兽这个外人都看的出来,雪之下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但她还是十分认真的学习着。
总觉得这个女人在自虐……她甚至没有主动联系过太一!从来没有!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六翅兽展开了对雪之下这个女人的全方位观察。她越是观察,她就越是感觉这个女人的古怪。她就好像是一个早就被设计好的木偶,虽然一直在努力的按照程序完成着在外人眼中完美的动作,然而这一切都和她本人的意志没有关系。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和某个时间段的太一有些类似。
那个时候的太一,世界是完全黑暗的。他表面上笑着,但他早已将所有时间和精力投注到了学习上。
不过太一有一点和她是完全不同的,那就是太一是自愿选择这样的黑暗人生。为了自己的未来,他主动舍弃了自己的童年。但雪之下……
反正就是很奇怪。
六翅兽对于雪之下的情况非常感兴趣,不过聪明的小天使可不会因为一个区区的雪之下就让自己被偷了家。尽管这一个月以来,六翅兽一直跟在雪之下的身边,努力观察着她,但她并没有放弃对太一的关注。
虽然人不在身边,但只要关注小群就行了嘛。
六翅兽早就发现了,随着太一年岁渐长,他需要越来越多的谎话。很多的时候,这些谎言甚至都不是恶意的。但在被选召孩子们的小群里,太一还是尽可能的说着真话。
六翅兽知道,只要守住了小群,那她就永远不可能输。
事实上也是如此,在这个小群里,六翅兽知道了许多外人绝对无法知道的太一心里话。
光子郎:“太一,听说你的毒药被人撞了?然后第二天你们班的一个男学生脱光了衣服,背着荆条跪在你家楼下?这到底什么情况?”
太一:“这个……就跟你说的那样,负荆请罪啦。”
阿丈:“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玩这一套……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一:“这个……我不太好说,还是让蔷薇兽来说吧。”
孩子们和数码兽伙伴们关系密切,是真正的过命交情,理所当然的,小群里也会有他们的身影。只不过考虑到现代社会对于数码兽的接受能力,所以数码兽伙伴们更多的时候还是呆在数码世界里,因此很少发言。
除了甲虫兽之外,也就是人形的那几位数码兽伙伴比较常来现实世界——像是加布兽那样的,不管哪个进化阶段,只要他出现在大街上,肯定立刻被抓进实验室研究啊。
蔷薇兽:“那是铃兰高中一年三班的原班长。之前经常跟太一做对的,太一为了这个班长的职务,和他连打了十七场,几乎每隔两天,他就要和太一打一架。虽然每次都是他输,不过他的生命力也真的是和怪物一样可怕……嗯,跟太一次次都手下留情也有关系。”
阿空:“呀!铃兰这么乱的吗?太一一个人去那里真的没有关系吗?”
太一:“有蔷薇兽在那里看着,只有我欺负别人,哪有人欺负我。”
蔷薇兽:“别这么说,我根本没有插手的机会……总之,就是那样子了。后来有一天,太一和我一起去吃拉面,发现那个拉面摊竟然就是他家开的。那天正好碰到两个人来拉面摊闹事,还把班长打了一顿,太一看不下去,就出手帮忙了。结果事后,班长就觉得太一看不起他……”
阿空:“这什么鬼逻辑?”
阿丈:“哎……被自己最讨厌的人救了,他心里应该也很难过吧?太一,你别生他的气。”
太一:“我为什么要生他的气。我又不是那种以为所有人都和我的条件一样好的蠢货,我也不是纸币,我从来不求所有人都喜欢我。”
阿空:“那么太一,他又怎么会跪在你家楼下呢?”
太一:“就是那一次吵架啊。他说我什么都不懂,所有的都是靠父母的恩泽。我知道他这是气急了,于是我就把毒药的钥匙扔给了他,让他开。这家伙也是真的狠,竟然真的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毒药那速度,几秒就给他送树上去了。”
阿丈:“这哪是车啊,根本就是几吨黄金撞在了树上。”
阿空:“然后呢,太一你怎么和他说的?”
太一:“然后我就跟我爸要了张黑卡,然后带班长去了歌舞伎町。我跟他说,让他在一天之内,在歌舞伎町,把这张卡彻底刷爆。”
光子郎:“这……那接着呢?”
太一:“他当然没有刷爆啊。然后我就让麦卓拿了一堆今年的对账单扔他看,我跟他说,要是他能和我一样,在一个小时内全部搞定,这次的事情就全都算了。然后……他做不出来。我就又拿出了一堆试卷,让他和我一样,在一个小时内全部正确,他也同样做不到……然后他就又跟我打了起来。我把他狠揍了一顿,差点就进医院了。那天我也不想追究,直接就回家了。”
光子郎:“太一,你真的是……那他后来怎么会跪在你家门前?他这是要干什么?”
太一:“好像是要认我当永远的老大,然后跟我一起去上东大。不过我也不太确定,毕竟我只是个好学生,跟他们那种不良谈不来的。”
蔷薇兽:“可能,这就是青春吧。”
阿丈:“所以说,我完全无法理解啊。”
这些都是外人绝对无法知道的事情,但六翅兽却全都知道。而像是这样的小秘密,六翅兽还知道非常非常多——雪之下怎么可能赢的过她嘛!
看到的越多,六翅兽对自己就越是自信。又连续跟踪了两个星期之后,六翅兽也渐渐开始对雪之下失去兴趣。
然而这一天,当六翅兽蹦到雪之下的面前,准备正式宣布她才是胜利者,雪之下这个家伙根本什么都不是的时候,却没想到反而被一脸机械假笑的雪之下将了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