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冯婆的家中,看到了阿苗的黑白遗照,很显然,说明这个阿苗已经死亡,可是死亡之后的阿苗,又如何能够继续写信呢?
陈年的心中,突然浮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实际上……
这个真正的阿苗,其实还活着,当年死亡之后化为怨灵的,其实是另外一个女人?
这两封信,难道就是阿苗为了告诉冯婆,其实自己并没有死,但是,因为冯婆并不识字的缘故,又和村中之人交恶,这两封重要的信件,却被冯婆当成了其他人的普通书信,收进了抽屉里面。
也就是说,冯婆并不知道阿苗其实还活着!
这样想着,陈年,马上拆开了那两封神秘的信件,当看完信件中的内容之后,他的脸上,则是露出了极度惊骇的表情。
原来……原来这一次的事件,真相竟然是这样!
吱呀,一声响动打断了陈年的思路,也让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在这时,他却发现,打开的房门,正在徐徐关闭,与此同时,一道黑色的雾气,正在从门缝下面涌来!
不好!
陈年的心脏一阵狂跳,顾不得许多,急忙掏出一张驱鬼符咒,朝着房门正对的方向拍去!
嘭的一声,符纸在半空中顿时爆燃成一团金色的火焰,而门缝中涌入的黑雾,也好像被灼烧到了一样,稍稍一阻,陈年则是趁着这个间隙,飞快地朝着窗户冲去,又是一张驱鬼符咒贴在窗户上,爆燃出一团金色的火焰,紧闭的木窗,却是应手而开。
线索的获取,果然伴随着灵异力量的袭击,但这只是灵异力量的降临,而非鬼物本体的袭击,陈年跑出一段距离,回头看去,只见冯婆家的整个院落,此刻都笼罩在一片黑雾当中。
因为他揭开了故事最大的秘密,所以故事对于鬼物的限制,立刻就被无限削弱!-
第二百四十九章 真相
不行……我决不能死在这个地方,故事的真相,必须告诉其他人!
冯婆的家,的确就是隐藏着真相的地方,只不过,真正的真相,并不是在那间极其显眼的黑屋里,而是在抽屉的书信中。不管是他们这些参与者,还是冯婆自己,都陷入了错误的思维当中,将这个作祟的鬼魂,当做了阿苗。
事实的真相,根本不是这样!
当奔跑到接近大宅的地方,陈年赫然看到,那片大宅,同样笼罩在一片黑雾之中,这一片黑雾,显然是故事中的灵异力量作祟,毫无疑问在这一次的冥嫁仪式中,新郎和新娘,也必定会被鬼物双双杀死。
陈年,在接近那一片黑雾的地方停住,陷入了思索之中。
他现在身上带着这一次任务中的关键线索,贸然进入黑雾之中,很有可能被鬼物锁定为袭击的目标,即便是在古楼村,这一夜,恐怕都很难熬过。
一番咬牙切齿之后,陈年,做出了一个决定。
这个故事,并没有限制参与者的活动范围,所以……他要离开古楼村!
当然,他并不是要逃离古楼村,只要是在恐怖故事的灵异舞台中,无论逃到哪里都是一样,最终都会被诅咒杀死,绝对不可能有幸免,不过这一次,因为他的身上带着关键线索,仍然停留在古楼村的话,必定会被鬼物列为优先攻击的目标,他身上的驱鬼符咒已经用完,如果再遇到灵异袭击,必死无疑。
离开古楼村这个诅咒的中心,或许,可以暂时躲过今夜的袭击,在新郎新娘双死之后,鬼魂的攻击,或许也会进入短暂的平息期,那个时候,他才有机会将事实的真相告诉其他人。
这样想着,陈年马上转头朝着村口跑去,跑出一段距离,当他回头看去的时候,只见笼罩着冯婆院落和大宅的黑雾,还在不断扩散,渐渐漫向整个村落,其中一缕黑雾,更是朝着他追来,陈年心中大骇,脚下不敢停留,飞快地继续跑向村口。
跑!快跑!绝不能被它抓住!
也幸亏陈年身体素质本来就不错,当他跑出了村口之后,回头望去,那一团浓浓的黑雾,果然就在身后不断置翻滚,却好像被什么东西阻挡,无法向外扩散。
这应该就是电台对于本次故事中灵异力量的限制,虽然可以通过诅咒的方式影响参与者,但是却不能突破古楼村的限制直接杀人。
陈年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田埂上,整理着混乱的头脑。
林杨被拖进了棺材,想必凶多吉少,关弦,也必定会在仪式中死亡,也就是说,今夜过后,剩余的参与者,只有李尘音,钱正达和自己三人。
只是想不到,连林杨那种经历了两次任务的准资深者,一个不小心,也会无声无息地被鬼物杀死,倒是自己,居然侥幸苟活到了现在。
也可以说,是冯婆遗落在地上的照片救了他一命。
休息了一会儿,陈年再次将那两封书信从衣兜里面拿出,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那两封信内,记载了一个可怕的真相,冯婆的女儿阿苗,其实并没有死亡,真正的死者……是一个名叫阿香的女人!
也就是,本次任务中鬼魂的真身!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巫生欺骗了他们,实际上,巫生讲述的关于十多年前的事件,仍有一部分属于事实,只不过巫生作为一个旁观者,并不了解隐藏在“事实”背后的“真相”。
故事中的受害者巫苗,实际上是一个聪明而有心计的女人,为了逃避那场毁掉她一生的亲事,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有一个姐妹,叫做巫香,巫香也和巫生一样,是父母外出逃荒之后留下的孤儿,正因为巫香生活在一个没有亲情的世界,所以对于巫苗的友谊十分珍惜。
而且巫香和巫苗,不仅年龄相仿,身形甚至容貌,都有三分相似,而巫苗正是利用这一点,借探望之机,向巫香提出一个请求,恳求阿香冒充自己住在出嫁前的驿馆之中,暂时迷惑对方,并且承诺自己一旦逃走,一定会在仪式举行之前,找人来将阿香救走。
阿香,自然对阿苗十分信任,虽然经过了一番犹豫,最后还是答应了对方请求,就这样,阿苗换上了阿香的衣服,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跑。其实在那之后,人们看到的“阿苗”,实际上都是由阿香假扮,两个人本来就有几分相似,加上阿香刻意的低调回避,并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然而这时,好不容易逃出了魔爪的阿苗,却是陷入了犹豫之中。
是的,她本来并不打算抛下阿香,甚至打定主意,只要找到阿礼,两个人就回来将阿香救走,但是,同样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阿礼,却并不同意。
当时的村长一家,势力非常庞大,在古楼村这个荒僻的村落,用只手遮天来形容也不为过。想到这家人可怕的势力,阿苗的心中,也是非常恐惧,如果被对方知道自己逃走的事情,恐怕就不仅仅是被抓回去了事,甚至被私刑处死都有可能。
越想越觉得害怕的阿苗,终于在阿礼的劝说下,打消了回去营救阿香的念头,她违背了诺言,抛下了对方,而是和阿礼双双逃出了古楼村,远离了这个愚昧又可怕的家乡!
在这之后,事情,就如同巫生所说的那样继续发展,等不到阿苗来营救自己,又无法逃走的阿香,被迫举行了悲惨的婚礼,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新婚之夜,却是变成了惨剧之夜,阿香在杀死新郎之后使用剪刀戳破喉咙自杀,红烛之下,一夜双死,被逼死的怨恨,加上被背叛的愤怒,让她化身为鬼祟,成为了古楼村的诅咒之源。
然而讽刺的是,虽然逃出了古楼村,但或许因为报应轮回,阿礼也很快在一次意外中身亡,阿苗虽然想念冯婆,但是出于恐惧和愧疚,也根本不敢返回古楼村,只能隐晦地在书信中提到当年的事情,并托人带给了冯婆,但是很可惜,在那次惨剧发生之后,并不知情的冯婆,以为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亡,在将棺木带回之后,感觉到棺木之中存在“某种东西”之后,更是误将阿香的鬼魂当做了阿苗,而舍不得将其下葬,而是偷偷地停放在院中。
就算明知道棺木中是一只鬼物,但那也是自己的“女儿”,既然鬼魂是存在的,那么是否有一天,阿苗也能“还阳”回到世间呢?
冯婆,就是在这样的念头支撑下,饲养着那只鬼物,但仅仅是几盆鸡血,显然并不能满足这只妖邪,每逢村落中有婚嫁仪式举行,当年的诅咒就会复苏,棺木中的鬼魂,也会离开黑屋,将新娘和新郎双双杀死,这一点,也让冯婆十分痛苦,但是,却没有办法让“女儿”放下仇恨。
正因为完全将棺木中的鬼物当成了阿苗,所以,冯婆竟阴差阳错地,错过了还活在世上的女儿,写来讲述真相的书信!而这两封隐晦的书信,则是作为本次故事中最大的线索,隐藏在冯婆的家中。
这个冯婆,想必并不是鬼魂,而是一个悲剧的人物,她日复一日期盼着棺木中的东西“还阳”,却不知道女儿阿苗实际上仍然活在人世。
虽然在心中告诉自己这些都是故事的安排,是所谓的剧情人物,但是一想到这里,陈年还是不免为错杀对方而感到后悔。
就在他的胡思乱想中,天边,不知何时泛起了一丝鱼肚白,就在这时,身上的手机却是突然响起,陈年拿出来一看,是李尘音打来的电话。
第二百五十章 轮回
“关弦失踪了。”
这个信息,并没有让陈年觉得意外,和第一次冥嫁仪式一样,新郎和新娘,一夜双双被鬼物杀死。当黑雾散去,所有人在清晨醒来之后,立刻冲进了房间,然而看到的,却是两具冰冷的尸体。巫生的身上没有伤痕,只有眼珠突出眼眶,一张脸无比扭曲,竟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而被活活吓死。而新娘的脸上,则是再一次地变成了那张陌生女人的脸孔!
“也就是说,那具棺材,并不是我们所设想的生路所在。”
随后,陈年则是将林杨死亡的事情,以及自己找到的那两封隐藏着真相的书信,一并告诉了李尘音和钱正达。
电话那边,立刻陷入了沉默。可以想象,当两人得知了这一事件的真相之后,想必,也是和自己当时一样的震惊。
“想不到这个故事真正的生路,竟然和那间黑屋没有关系,而是隐藏在冯婆家的书信中。”
李尘音叹了口气,这时候她也明白过来,摆在方桌上的黑白照片,以及神秘黑屋里的棺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对参与者的误导,让他们觉得新娘被鬼物替换之后,一定是被转移到了棺木之中,然而实际上,靠近棺木,却是另外一重陷阱的触发。
冯婆家虚掩的大门,和多次不在家中的情况,实际上都是留给他们的搜索机会,上锁的抽屉十分显眼,只要打开抽屉,就可以看到巫苗的信件,包括鬼物真正的身份在内,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们,去找这个巫苗!”李尘音,随即在电话的那一边说道,“如果我这一次没猜错的话,书信之中,应该有隐藏着阿苗的所在,真正的生路,应该在那个活着的阿苗身上!”
“找到阿苗?”陈年一怔,“等等,你让我看看!”
一边说着,陈年一边将那两封书信拿出,一字一句地仔细阅读起来,可是第三遍阅读之后,仍然没有发现任何提到对方所在的字句。
想想也是,如果在信内提到了自己多躲藏的地方,信件又不慎落到了其他人的手中,可以想象,后果将是多么严重。
“没有……书信里面,根本没有……等等,这封信,好像有一个日期写错了!”
“写错?”
没错,第二封书信的最下角,有一个好像时间一样的落款,写的是:1113、2、28。
“不对,这不是日期。”
在听到陈年将信件的落款念出之后,李尘音马上摇摇头,“这封信是在十多年前寄出,怎么可能落款在1113年呢,而且你也提到,巫苗是一个读过书的姑娘,不可能在这种重要的书信中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你再仔细看一看,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要说特别的话,就是11和13两个字,分隔得比较远,好像是写字的人故意而为,后面那个2和8,也是一样……”
陈年话音未落,电话之中,随即传来李尘音的声音,“那你再看看,这封书信,一共有几个自然段?”
电话那边,随即传来了陈年“咦”的一声,“正好也是五个自然段。”他的脸色马上变了,“你的意思是……”
“阿苗写信回来,当然是希望告诉冯婆自己没死,还活在世上,可是她又要掩人耳目,不能让古楼村的人知道她躲藏在什么地方,所以才煞费苦心,将自己躲藏的地方,暗藏在信件之中,末尾看起来像是写错的日期,实际上是五个数字,11、13、2、2和8,之所以故意将‘日期’写错,就是为了提醒看信的人,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日期落款,而是一个暗号。实际上,这个暗号也未见得多么高明,比如第一个11,应该就是对应着第一自然段的第11个字,现在你找找看,这五个对应的文字是什么。”
“找到了!”
电话里面,传来陈年兴奋的声音,“果然是五个字!李尘音,你真厉害,这五个字就是,‘我在白河村’!只要打听一下白河村在哪里,大概就能找到这个狡猾的巫苗了!”
“嗯,果然是这样,不过,还有一件事,你不觉得奇怪吗。”
“还有一件事,奇怪?”陈年顿时怔了怔。
“刚才咱们推论,冯婆因为不识字,所以没有接收到这封信里面的重要信息,可是,巫苗既然知道冯婆不识字,为什么还要写信,并且设置这样的暗语呢?这样隐晦的信息,冯婆是根本不可能看出来的呀。”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封煞费苦心的信件,并不完全是写给冯婆的,而是希望借冯婆的手,转交给另外一个可靠人,由那个人来解读上面的信息。”
“只可惜,冯婆已经死了,不过这个人,我推测倒有可能是巫生,毕竟巫生和巫礼,曾经关系很好,并且对巫苗的遭遇十分同情,同时,也应该是巫苗极少数信得过的人。”
“也许是这样……”一旁的钱正达,点了点头,随即咬着牙,“那我们就去白河村,把这个始作俑的阿苗找出来,要不是当初她违背诺言,也就不会导致诅咒之源的产生!”
李尘音点点头,“而且我相信,在这个巫苗身上,一定可以得到更多关系这个成为了鬼魂的阿香的信息,或许,破解诅咒的关键就在其中!”
“什么,你们准备离开古楼村?”
听到钱正达说出这个打算之后,巫老大和村长,脸上的神情都有一些诧异。
“只是暂时离开几天,而且这件事,跟古楼村的诅咒也有关系,你放心吧,我们既然说过要解决古楼村的诅咒,就一定会把事情做到底的,这也是为了我们自己。”
听说对方并不是真正要离开古楼村,村长的脸色,顿时镇静了一些,不过巫老大却是暗自摇了摇头,在他看来,冥嫁的仪式已经失败了两次,看来,这伙人的能耐也不怎么样。
他的脸色,钱正达怎么会看不出,虽然在心里犯嘀咕,不过脸上还是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有意无意地开口:“对了,有一个叫白河村的地方,不知道离这里远不远?”
“白河村?”巫老大睁开微眯的眼睛,“远倒是不远,隔几个村子,翻两座大山就到了,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次送亲,有人托我过去办点事,既然不远,那就真是太好了。”
说着,和李尘音交换了一个眼色,都是暗自心中一动。
没想到这个白河村,竟然离古楼村并不算太远,这么多年巫苗躲在那里,看来始终还是挂念着古楼村,不愿意跑得太远,不过荒村之中极度闭塞,有一些人,或许终生也没走出过这座大山,对他们来说,隔着两座大山倒也不算近了。
目送着两人的背影,巫老大的脸上,也是露出复杂的神情。
“这伙人,还真是有些神秘,你说,他们真的还会回来帮助我们破解诅咒吗?”
“会回来的,他们当然还会回来。只要踏足过古楼村的人,都会被诅咒影响,就算离开了这座村子,一样会被列入诅咒杀死的名单,这一点,恐怕他们也很清楚。”
“是啊。”巫老大,顿时叹了一口气,眼珠子忽地一转,“你觉不觉得……觉不觉得这批人……和曾经来过咱们村里的上一批人有些类似?就是几年之前……”
“嘘,少说两句。”村长,立刻打断了巫老大,不过很快,他的脸上也露出了神秘的表情,“你说得没错,这一群人,确实和上一批人一样神秘,不过,那一批人并没有解决事件,最后还全部死在了古楼村,这一批人,我看也差不多……哼,诅咒的事,哪有这么容易破除。”
如果钱正达和李尘音不是已经走远的话,听到这两个人的对话,一定会十分地震惊,因为这一番对话,无疑证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恐怖故事中的舞台,如果并没有被破解,而是有团队全灭在其中的话,故事的舞台并不会消失,而是重新上演一切,并且会有下一个节目组的队伍被拉入其中!
第二百五十一章 白河村
远远地看到等在村口的陈年,钱正达立刻加快脚步,朝着对方走去,李尘音走在他的身后,脑海里一边盘算着关于任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