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表情复杂,艾莲娜脸上愤恨的表情还留在脑海里。
“看来米切尔是一个品行不端的人。”丹叹了口气,“我认为他的死,或许是和他违背道德的行为有关。”
“你认为,会和艾莲娜有关吗?”李言突然问道,詹姆的目光也立刻看了过来,“或者说,他的那个情人?”
芙蕾雅?
陈默默默地回想着,之前,确实从艾莲娜的口中听到了这个新的名字。
“这只是我的猜测,也有可能是我猜错了。”丹想了想,回答,“毕竟那样的事情,单凭一个女人的力量很难做到。”
“不管怎么说,米切尔的行为的确无法令人原谅。”吉娜总结性地发言,得到了西莉亚的点头附和。
女人啊女人,丹却在心中叹息。
一旦发现死者是一名道德方面存在污点的家伙,立刻就没有人站出来帮他说话了吗,好歹也是一条生命啊,就这样变成死有余辜了吗。他苦笑着又想了想,似乎他们也没有立场去同情这个死掉的米切尔,因为这只不过是一个开端,如果他们不能够破解故事背后隐藏的秘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很可能,所有人都会步这个家伙的后尘!
艾莲娜离开之后,詹姆警长又对昨天的情况进行了一些问询,不过,大多数问题都是围绕着参与者们如何发现尸体以及现场的情况,让陈默感到有一点奇怪的是,眼前这个看似蠢头蠢脑实则精明的詹姆警长,似乎对于一行人的来历并无深究的意思,或许这也是某种力量对故事世界的影响。
在问询结束,离开治安局之后,总之,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虽然其间仍然存在诸多疑点,但詹姆警长并没有将他们列为该案的嫌疑人。
不过,陈默的心情,也并没有因此感到轻松,一方面,这件事仍然疑点重重,另一方面,故事之中开始出现死亡,无论是剧情人物还是参与者,都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那就表明,线索正在一点点浮现,随着线索的出现,死亡,还会接二连三,一直到最终的结局到来。
“其实,我听过一些说法。”希罗在这时突然开口,打破了沉寂的气氛,“书籍有过记载,在一些特定的地区或者宗教团体中,会将有违道德的行为视为严重的罪行,比如说偷窃,通奸,在那里这些行为会被视为重罪,严重的甚至会被直接执行死刑。”
陈默的心中,微微一动,想起了尸体上诡异的伤痕,像是数字一样的神秘符号,也许也是一种暗示。
詹姆警长或许能够看懂这种暗示,否则他也不会刻意地翻动尸体,掩藏这些符号。
诡异的伤痕,像是数字的符号……这些特征,倒是和希罗刚才提到的事情似乎扯得上一星半点的关系。带有宗教性质的杀戮,总是伴随着某种仪式的特征。“你的意思是,在黑松镇之中,也许存在着某种宗教团体?”
“现在还不好说。”希罗摇摇头,“这只能算是一条新的信息,米切尔的死亡,也许和他不道德的行为有关,但也许只是故事的误导,不过我也认为,找到米切尔的死亡原因,对我们规避接下来的危险,会有重要的帮助。”
这个说法,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可。
黑松镇不同于平常小镇,它的规矩严苛而致命,一旦违背就会有丧命的风险。除了天黑之后必须待在家中之外,他们并不了解到底有多少规矩是他们现在所不知道的。
“还有一种可能。”李言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看法,“黑松镇的居民并不一定了解这个黑松镇的全部规则,如果道德方面的罪恶也是其中一项,那么米切尔的行为触发死亡惩罚就可以说的通了。”
“不可能。”卡姆马上摇头,“米切尔是这个黑松镇的居民,以他们对规矩的遵从程度来讲,他们绝对不可能明知故犯,去违背黑松镇的规则!”
“如果作为黑松镇的居民也不清楚黑松镇所有的规则呢?”陈默打断了他的反驳。
第八百五十五章 暗室
“哎?怎么可能?!”话没说完,卡姆突然顿住,他意识到自己错了,这实际上是有可能发生的。
就比如一开始人们并不知道天黑之后不能出门,并不清楚黑暗下的黑松镇笼罩着致命的危险。后来,居民们才用自己的生命证实了这个规矩,并严加遵从。也许,这个诡异的小镇还存在着其他可能触发死路的规矩,而米切尔或许就是第一人,用生命为代价触发了一条新的死亡规则,这个死亡规则也许与他的行为有关,但也有可能在完全无关的另一个方向。
“总之,尽快破解黑松镇的死亡规则,恐怕比较重要……”
李言在最后总结道,与此同时抬头望向街道的远处,艾莲娜已经不知所踪,不知道是不在长期接触异类事物所产生的敏锐直接,他总觉得,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暗藏着某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要么是她自身的问题,要么,就是和某些诡秘之物有过接触。
“我们是不是应该派一个人去监视艾莲娜的行踪?”丹突然提议。
此时此刻,在他目光所不能看到的地方,身穿白色长裙,头戴兜帽的纤弱身形,避开了行人的目光,正匆匆地行走在街道的阴影中。
艾莲娜尽量避开人们的注意,朝着道路的尽头走去,远处,一座白色的建筑坐落在山坡上,高高的尖塔在阳光中熠熠生辉,那里赫然坐落着黑松镇唯一的一座教堂。
随着距离的接近,艾莲娜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苍白憔悴的面容渐渐浮现出而虔诚的光辉,周围的山坡上并没有任何人,大片的青草随风起伏,仰头望去,眼前白色的教堂和钟楼显得愈发圣洁而高大。
艾莲娜摘下兜帽,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地祈祷了一声,她脚步更加坚定,朝着教堂走去,伸手推开大门。
实际上,这座坡顶的教堂并不怎么宽敞,如果仔细观察的话,甚至会发现它甚至有些破旧,和小镇上其他的木质建筑一样,散发着一种腐朽的气息。这种气息,通常在故事的世界中弥散不去。
不过现在,这种陈旧和腐朽被新粉刷的白漆掩饰得很好,艾莲娜走进教堂之中,越过那一排排漆成黑色的硬木座椅,朝着阶台的方向走去,和所有的教堂一样,阶台上一个高高瘦瘦的硬木桌,侧面则是一个同样漆成黑色的小门。
黑色的房门,和周围白漆的墙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艾莲娜的神情之中浮出一丝急切,又有一丝隐藏的欢愉,伸手推开了忏悔室的大门。
忏悔室里没有窗户,黑色的房门关闭之后,里面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与此同时,房间里的空间非常小,除了一张跪毯和一张木桌之外并没有其他陈设。
艾莲娜在毯子上跪了下来,虽然黑暗中谁也看不到,但她脸上的表情却十分虔诚,枯瘦的双手交叠在胸前,右手张开,握住握拳的左手。轻轻地抵住下巴,嘴唇轻动,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周围十分静谧,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见,只有在这最隐秘的忏悔室,她才敢放心大胆吐露心声,向着冥冥中的神明祷告,并且表达着真诚的感激。
感激神明听到了她的心声,对恶行之人降下了惩罚,虽然这样的惩罚在其他人眼中有些残酷,但是艾莲娜并没有感到后悔,她认为,她的丈夫罪有应得。
“神啊,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够表达我的感激。”艾莲娜双手交叠,再一次虔诚地祷告,“从今以后,我将成为您忠诚的仆从,并随时为您奉献一切。”
当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噗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摇动了一下,艾莲娜睁开眼睛,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眼前,发现忏悔室似乎并不是完全封闭的,在前方的墙壁上,有一块像是通风口一样的黑色网格,有微风从里面吹来,网格里面似乎有一点微弱的光亮透出,她有些好奇地将眼睛凑近,却发现被什么东西阻隔,看不到对面。
她之所以看不到对面,是因为,在这块用来通风透气的黑色网格后面,遮挡着一面同样黑色的屏风,屏风的后面也是一个小的房间,和忏悔室完全对称,唯一不同的是,房间里此刻点燃了一盏煤油灯,昏黄的光亮笼罩着四周。
刚才她听到噗的一声轻响,就是煤油灯的灯焰突然晃动,虽然声音很小,但是由于周围太过寂静,所以还是引起了艾莲娜的注意,随着灯焰晃动,墙角拖出一条长而黑的影子,这个影子来源于一个人。他站在房间的墙角里,正好是背光之处。偶尔一次被晃动的焰火的灯光扫到,就会拖出长长的影子。他的脸掩于黑暗之中,看不清楚表情,姿态显得极为诡异。
这个人静静凝视着面前的墙壁,在墙壁的后面,艾莲娜依然虔诚地祷告着,她低低的声音从风息的通道里传了过来,这个人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出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艾莲娜在忏悔室完成祷告时,外面之前还阳光明媚的天空,不知何时却变得阴云密布,一大片黑色的乌云,从天边慢慢地向着头顶滚来。
天色突然变得晦暗起来,一阵狂风刮来,将教堂的大门吹得啪啪作响,无数的枯叶在风中狂舞。
艾莲娜犹豫了一下,停住了脚步,这里距离黑松镇有些远了,她显然是产生了某种预感,因而有些犹豫。
仿佛印证着她的预感似的,呜呜呜一阵刺耳的警报声从远处传来,迅速笼罩了整个黑松镇!
走在街道上的一行人抬头望去,只见两边房屋里的居民全都立刻拉上了厚厚的遮光窗帘。其他原本还在街道上活动的人们也掉头就跑,回到家中,拉上窗帘。
不过几分钟时间,街道上除了他们再无其他人,两边的小楼上没有一丝光。乍一看,恐怕会有人认为这是某个已经人走楼空,已经荒废了的小镇。
众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了然,卡姆正要抬腿朝着丽莎家里跑去,却被丹一把抓住胳膊,“来不及了。”他急急地说道,这一次的黑暗降临比昨天还要快,他们已经来不及跑回丽莎的木屋,丹的目光急切地看向四周,“那儿!”吉娜叫了一声,就在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座看起来已经荒废,但是依旧保存得比较完好的房屋。
“先去那里避一避!”丹吼了一声,一马当先地冲过去,撞开大门之后,人们陆陆续续冲了进来,但是这时却出现了一个意外,跑在最后的某个人,因为不小心或是运气不好,一脚踩在了因为腐朽坍塌的台阶上,半个身体陷在塌陷的凹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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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六章 葬礼
听到身后传来的响动陈默吃了一惊,回头望去,发现是一张较为陌生的面孔,他记得这个人叫做易强,这一路以来这个人几乎没有说过话,总是阴沉沉地站在人群之外,要么就是跟在大家的后面,既然这个人不喜欢主动交流,他也不便勉强对方,毕竟是在恐怖故事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一来,他们没有想到这一次的黑暗降临得如此突然和快速,二来,更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意外。
其他人已经冲进了屋子,但是这个人还没有从塌陷的坑洞里爬起,一片浓郁的黑雾,就从他的身后涌了上来。
戴明寒大吃一惊,想要冲出去将这个人扯回来,但是人高马大的丹却横身将他挡住,与此同时卡姆伸手将房门拉了过来。
与此同时翻滚的黑雾瞬间弥漫过来,吞没了房屋前的台阶。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戴明寒刚要发作,但是看到窗外瞬间变得如同漆黑如墨,神色瞬间一寒。
刚才丹如果不是将他拦住,有可能他能够将易强拉进屋内,但是,也有可能连他自己也来不及回来。更有可能,因为房门关闭不及时,而让黑雾弥漫进房屋之内。
那样的后果,没有人能够承担。
一片黑暗中,房间里的气氛凝重得可怕,人人的脸色都十分阴沉,就在这次,从外面的黑暗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惨叫!
这一声惨叫凄厉而尖锐,像是刺在了人们的心上,西莉亚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如纸,吉娜也面露不忍。
惨叫声还在继续,西莉亚抱着头,几乎已经崩溃了,史蒂夫似乎也有些承受不住,“我们不能这样见死不救!”他大叫着冲向门口,却被丹一把抱住,捂住嘴巴,“闭嘴!”
陈默和李言脸色也很难看,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也束手无策,而且有一个细节,在黑暗弥漫过来的一瞬间,他看到那个叫做易强的人,将手伸进口袋,作势似乎想要掏出什么东西,由此可见,对方的身上,一定是有着某种对抗灵异力量的诅咒之物的,没有冲出去救人,一方面是他不确定会不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另一方面,他也诅咒之物能够对抗黑暗中的东西,但是最后的结果……仍然很糟糕。
也许是这个人身上携带的诅咒之物在灵异层级上不足以对付黑暗中的东西,也许是电台世界的诅咒之物无法对黑书世界的攻击者形成压制,总之,这是最坏的结果。
伴随着惨叫声,他们又听到了,房门上传来抓挠的声音,像是一个人用手爪不停地刨动着房门,是外面的人想要进来吗,这会是多么绝望,但是,这种情况下,又有谁敢去开门呢……
这个情况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所有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西莉亚更是晕倒过去,丹摇摇头,只好将她抱起来放到一边破旧的木床上,这时外面的惨叫和抓挠声终于渐渐地消失了。
压在人们心口的石头却并没有落地。
窗外依旧是黑暗,他们的心中也同时是一片黑暗,在这个恐怖的世界里,究竟还有真正的光明吗,如果有,它又隐藏在什么地方。
黑暗来得快也退得快,这一次,黑暗并没有持续整整一夜,陈默估摸在大约只过去了一两个小时,远处再次传来警报声,随后黑暗如同潮水一般消退。
外面恢复了光亮,戴明寒迫不及待地拉开大门,但是却在一瞬间愣住。
门外,并没有人。
其中一名参与者,就这样凭空地消失了。消失在这个诡异的小镇中,连尸体也没有留下。
这一次的故事中,终于出现了第一名牺牲者。
回到丽莎家中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难掩沮丧,让陈默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今天的餐桌上却摆上了丰盛的食物,但是他们又哪里有心思享用呢。
而且,对于十个人之中少了一个人的事情,丽莎也似乎完全不在意,依旧笑意盈盈地为大家准备着餐具,而那一对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的姐弟,此刻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陈默突然想起前一天的晚上,丽莎手中鲜红如血的石榴,而当天他们看到了死相惨烈的米切尔的尸体。
他的心中突然一阵恶寒,连忙摇了摇头,把画面从脑海中去除出去,沉默地用餐。
“你们今天还顺利吗?”等到所有人吃完,丽莎照例坚持一个人收拾着桌面,仿佛随口询问。
“还好,我们见到了死者的妻子。”丹回答道,有些有气无力。
“哦,是吗。”丽莎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拿起一块布擦拭着桌面,“我知道她,艾莲娜。”
“那你知道米切尔和他的那个……那个情人的事情吗?”吉娜小心翼翼的问道。
丽莎面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但我真的没有想到,米切尔会被杀死,詹姆警长怎么说,和她有关吗。”
“不知道……”吉娜摇摇头,感到一阵头疼。她又想到那具可怕的尸体了,联想到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让她感到非常恐惧,同时也有些奇怪。
今天死亡的那名参与者,并没有像米切尔那样留下尸体。
“你们这里是怎么处理尸体?”她心有所想,脱口而出,问完后才发觉有些不妥,赶紧换了个问法,“我是说……小镇里的人,过世之后,都会埋进松林里的墓园吗。”
“以前是这样。”丽莎直起身子,将抹布扔进水槽,“后来我们改变了做法,修女教导我们,火焰之中的灵魂才能够升入天国。”
“明天米切尔的尸体会在黑松镇的举行火葬。”丽莎回答道,“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同我们一起去出席葬礼。”
“黑松镇所有的人都会到场吗?”陈默问道。
“当然。”丽莎看向陈默,“我们小镇上的葬礼所有的居民都是必须参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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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七章 猜测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既然是黑松镇全部的居民都会到场,正好可以大概确认一下这个黑松镇的具体人数。顺利的话,或许可以打探到关于这个小镇的一些秘密,毕竟人多的地方,总会探寻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对他们完成任务会有帮助。
丽莎向众人打了声招呼便上了二楼。
“我们明天可以找一找米切尔的那个情人芙蕾雅,在她身上也许可以找到一些线索。”李言提议,“如果直接询问没有结果的话,我们就派两个人跟踪她。如果这个人有问题,只要时间够久,她一定会露出马脚。”
“可是明天黑松镇全部的居民都会出席,那么多的人,怎么才能够找出这个芙蕾呢?”西莉亚托着腮,微微皱起眉头,虽然黑松镇里出现了很多荒废的房屋,但它毕竟是一个小镇,居民再少也不会少到哪里去。在这么多人里面寻找一个未从谋面的人,不弱于大海捞针。而假若他们一一打听,就必须和这里的居民正面接触,一想到这里,她就打心底里涌起强烈的厌恶,和毛骨悚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