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看了两眼，“不一定是小哥他们，这些脚印太乱了，我们还是要小心点。”
来到二楼，三人发现这里非常空旷，什么摆设都没有。四周的墙壁上，全都画满五彩的壁画，包括他们的头顶上，也全都画满了。
与先前的壁画不同，二楼里的壁画，画的是西王母和一个男人。吴邪当即猜到，壁画中与西王母，一起携手同游的男人，就是周穆王。
正如传闻说的那样，壁画上记录了，西王母和周穆王，相识到分别的情景。
吴邪想起在北京时，解语花给他看的那封信。忍不住心想道，难不成周穆王当年，真的诓骗了西王母，没有遵守二人的约定？
先前的壁画中，两军交战是西王母在跟周穆王打架？
这实在匪夷所思。
即便周穆王真的失约，西王母作为一方天神，怎么会去计较这种事情？对于西王母来说，周穆王不过一介人子，又怎么值得她大动干戈？
吴邪隐隐觉得，西王母和周穆王之间的事情，一定还另有隐情。
三人继续往楼上去，还没完全走上去，他们又发现，楼上的灯火尤为明亮。才刚走到一半，已经能感受到，上面投射下来的火光，犹如青天白日里的太阳。
三人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继续往上走去。
最前面的黑眼镜，刚一只脚踏上最后一层阶梯，左面一道白光闪过，他急忙向后闪退。
白光锵一声，砍断一旁的楼梯扶手。这个时候黑眼镜才看清，白光其实是一把白刃。还没等他有第二个动作，白刃已经再次向他劈下来。
“小哥！”后面的吴邪，立刻认出来，那是自己的大白狗腿。
听到吴邪的声音，张起灵从旁边走出来，看着阶梯下三个诡异的黑影，不知道吴邪他们在做什么。
“小哥，是我们啊。”胖子又道，“我们身上的东西，是瞎子给的罩子！”
话音刚落，司聆从后面探出一个脑袋，“怎么全都进来了？”
进到三楼，吴邪发现这里面，立着许多青铜灯架，一眼望过去，起码有上千盏灯。
在张起灵的带领下，几人从三楼，进到一间小小的密室。
几个人坐下来，重新说明先前发生过的事情。密室里面摆着一盏，看上去像是，用暴力拆卸下来的灯。
吴邪看向中间那盏灯，“小哥，这是人鱼灯，里面有迷香，你们和灯关在这么小的地方，没有中幻觉吗？”
“知道。”
旁边的司聆点头，“进城没多久之后，我们就发现自己中幻觉了。”
胖子很是震惊，“怎么发现的？”
“小哥说他看见了一个故人，我问他是谁，他告诉我是他已经逝去的母亲。”
白玛。
吴邪的心中，立即浮现出这个名字。
“而我看到的是我的父亲。”司聆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们都以为，古城里的人是长生者。
直到我跟小哥，都看见了死去的故人，我们才突然反应过来。那不是长生者，更不是我们相识的故人，这座古城有问题。
于是，我们又潜到城门外，看到城门上写着‘酆都城’。”
胖子顿时皱眉，“那不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吗？”
司聆点头，“没错。”
吴邪十分无奈，“你们既然已经发现不对劲，怎么还继续进城？”
“原本是打算，马上回去找你们，但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师父跟我讲过一个，关于酆都城的故事。”司聆又道，“他老人家说，酆都城是永昼，因此城里会点长明灯。
而所谓的长明灯，又叫人鱼灯，是用大鱼的油脂炼制而成。只要数量足够，可以燃烧千年以上。
我跟小哥说了这个之后，他觉得是灯里有迷香，而且他有办法解决，于是我们就进来了。”
吴邪不解道，“什么办法？”
“把我们的血加到油灯里，有稀释迷香的作用。”司聆指着密室，“我在楼里发现这间密室，于是我们才躲进来。”
胖子想不通，“那你们躲进来之后，不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困在这儿？”
张起灵和司聆相视一眼，司聆又道，“你们没发现吗？我们身上还穿着，仙女们的衣服。”
闻言，吴邪和胖子都一惊，“那他娘的是真的仙女？”
司聆点头，脸色有些怪异，“总之，我确实知道了一些，我应该知道的事情。”
胖子还是想不通，“那两个仙女呢？他们不是把坎肩掳走了吗？”
“坎肩被我们藏起来了，总不能背着他到处跑吧？”司聆又道，“坎肩到我们手上的过程，非常...一言难尽。”
看司聆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吴邪就道，“他人没事就行，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司聆点点头，“后来我们发现，只要在这间密室里待十分钟，可以保持清醒五分钟。
所以，我们一直在楼里跑来跑去。”
黑眼镜忍俊不禁，“难怪楼梯上的脚印这么乱。”
“这栋楼一共有十层，我们还差最后一层没上去。刚才小哥发现楼下有动静，我们以为是骷髅人，所以才藏起来，想着来个先下手为强。”
司聆话还没说完，又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动静，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其他人安静。
第114章 西国尘往
刺耳的摩擦声过后，又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仔细去听，似乎是有人在说话，而他们却听不懂。
很快，说话声停下，有极轻的脚步声传来。声音越来越近，听上去人仿佛已经，站在密室门外。
司聆微微摇头，示意他们不要有动作。她拔下一根头发，缠到门上的机关处。接着吴邪就看到，门无声地被拉开一条，像头发丝一样的缝隙在他们面前。
司聆指了指缝隙，示意他们去看。
三人轮流凑上去看，黑眼镜如愿见到了，他想见的仙女们。
两个仙女看上去，似乎是在检查，楼里有没有长明灯熄灭。好一会儿之后，仙女们才离开这里。
司聆长舒一口气，“走了。”
“不是，胖爷我有个问题，小聆儿你跟那俩能交流？她们听得懂你说的话？”
司聆无辜地眨巴着大眼，“不能，我们谁都听不懂对方的话。”
吴邪又问道，“那你们怎么交流？”
“我们没有任何交流，她们用动作示意我跟着。”
想起先前的骷髅人，胖子觉得两个仙女身份存疑，“咱还是得防着点，那俩说不定也是怪物。”
司聆张了张口，犹豫着开口道，“她们...是真正的长生者。”
这句话一出，吴邪三人顿感微妙。先前他们一直在否定长生，现在倒好，有人直接告诉他们，世上的确有长生者。
甚至，他们刚才还见到了，活生生的长生者。
胖子朝张起灵使眼色，仿佛是在问，司聆是不是不太对劲？
“你们不用这个表情，长生者是我推测出来的结果。”司聆又道，“这座古城里，还有一个小地宫，那两个长生者，平时都是待在地宫里。”
吴邪没想到，古城里竟然还有地宫。“你们进过小地宫？”
“嗯。”司聆点头，“她们带我们进地宫，去看了一幅特殊的壁画。而那些壁画，是她们为了铭记史事，自己画下来的。”
“又是壁画，那指不定是骗人的啊！”胖子总觉得，司聆太容易相信别人。
“壁画上，记录了这座墓穴，为什么会修建起来，她们又是怎么逃到这里面来的过程。”
“逃？”吴邪敏锐地抓到重点字眼。
“没错，她们是逃进来的，而且...最开始逃进来的长生者，其实有很多。”
胖子顿时来了兴趣，“那现在怎么只剩这俩了？”
“这要从西王母，和周穆王的事情说起。”司聆有些犹豫，“你们在三楼，应该看到了那些壁画对吧？”
吴邪点头，“那是西王母和周穆王，相识到分别的过程。”
“不错。”司聆理了理思路，开始跟吴邪他们说起，她和张起灵在小地宫里，看到的那些壁画。
当年周穆王周游天下，为的是看遍名山大川，他在最西边结识了西王母。
二人一见如故，惺惺相惜同游一路。在外人看来，也算是情投意合。
同游途中，周穆王见西王母界内，奇珍异宝数不胜数，花颜月貌的女使常伴身侧。他动了私心，跟西王母提出，想要留在这里。
一开始西王母并不同意，她认为周穆王留在这里，并非只是为她，所以她拒绝了周穆王。
而周穆王也并不放弃，逗留在西边许久，常常带着各种贵重名物，去见西王母讨她欢心。
久而久之，西王母到底还是心软了，她同意周穆王留在西边。
不到三年，周穆王又以国家与子民为由要离开。走之前，周穆王与西王母相约，五年之内他必定回来。”
听到这里，胖子冷笑一声，想起先前那封信，“周穆王没回来对吧？”
司聆抬头去看胖子，“不，周穆王回来了。”
“那西王母怎么还会，写那样一封信给周穆王？”吴邪感到不解。
“你手里那封信，应该是有人看过墓里的壁画，杜撰出来骗人用的。”司聆又道，“周穆王的确是回来了，只不过，他是带着十万兵马回来，要攻打西边。”
谁也没想到，事情的走向，竟然会是这般出乎意料地展开。
“周穆王放不下他的国家，又想占有西边的人物。”
“所以我们才会在前面的壁画里，看到两军交战的情景。”吴邪又道，“那最后是周穆王赢了？”
“不，周穆王打输了。”
“可先前小聆儿你不是说，那些长生者是逃进来的吗？”
司聆点头，继续说壁画里的事情。
西王母打赢后，决定乘胜追击，把周穆王的整个国家彻底打灭。
西王母追着周穆王的兵马一路南下，不想反中周穆王的埋伏。西王母怎么也没料到，周穆王之前的败仗，竟然是他故意输的。
西王母的军队被伏击之后，她一路溃败，返回西边时军队已经所剩无几。
而这个时候，乘胜追击的人，变成了周穆王。
而刚打了败仗的西王母，回来西边后发现，她还中了调虎离山计，她的子民几乎已经被周穆王屠杀殆尽。
这个时候，西王母已经没有兵力，可以继续和周穆王缠斗下去。她带着自己的子民，退回到早已修建好的墓穴之中。
当时退进墓穴的人，约莫有几百来人，西王母赋予这些藏在墓穴之中的人长生，代价则是不能再离开古城。
听到这里，吴邪心中不由一愣，他想起在幻觉之中，吴三省曾对他说过，长生者不能离开古城。
从幻觉中醒过来后，吴邪一直以为，所谓长生的代价，其实只是自己的臆想。
他没有看到司聆看到的壁画，却在幻觉之中，得知了这件事。
巧合吗？
“这群长生者之中，还有几十个跟随西王母的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