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居然从他这里拿了一批货?
朱砂斜着眼瞥了梁川一眼,心想,这个饭都吃不了两口的病秧子也老夫聊发少年狂了?
这可真是一件大新闻。
“咳咳…………”梁川咳嗽了一声,示意这个话题可以跳过去了。
谭光辉也清楚既然朱砂在这里,他也就不方便多说什么了,当下从兜里取出一张发票收据送到梁川柜台上,
“川哥,这是发票,上午忘记给你了,你先拿着,如果有质量问题可以联系我退货或者换货。”
朱砂眼疾手快,直接伸手抢了过来,一看清单,当即啐了梁川一口又丢给了梁川,
“不正经的东西。”
虽然只是扫了一眼,但是上面情趣捆绑绳,情趣手铐以及情趣口塞这些字眼儿已经足以让朱砂觉得辣眼睛了。
梁川将发票收起来,没解释什么。
当然,这种不解释,也是男人之间心照不宣的事情。
谭光辉又摆了会儿龙门阵就走了,他晚上还要去送货。
又过了会儿,厨房里传来了阵阵香味。
王婷走出厨房,问道:“你们是在哪里吃?”
“我来吧。”
梁川起身,亲自去厨房将做好的东西搬出来,两碗鱼滑汤,还有两份关东煮。
“锅里还有一些。”王婷提醒道。
“嗯,那就当宵夜。”梁川回答道。
东西端出来,朱砂毫不客气地坐在柜台边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多少钱?”梁川问老板娘。
“六十吧。”老板娘显得很客气,“用的是你家的煤气。”
梁川给了钱,也坐到柜台边开始喝汤。
老板娘在旁边一张凳子上坐了起来,和朱砂聊着天,然后顺手拿过梁川店铺里银纸开始叠元宝,动作很熟练,手法也很娴熟。
“姐,你这手艺不赖啊。”朱砂赞叹道。
“小时候在家里没事做也帮着大人叠一些。”王婷笑道,“味道咋样?”
“很好。”朱砂忙不经地点头。
王婷听了很开心。
又坐了一会儿,帮梁川叠了几十个元宝,老板娘就告辞了,夜色已深,她和她的丈夫该出摊了。
朱砂又毫不客气地将梁川的那一份关东煮给消灭掉了,然后又是那个姿势,一条腿翘在柜台上,大大咧咧地靠在椅子上享受着饱餐后的余韵。
梁川没想瞥那个位置,但朱砂大腿根部就对着他,这次牛仔裤的拉链没拉。
梁川没去提醒,只是默默地收拾着碗筷,对这个性格粗到不行的江湖二把刀,梁川也是有些无语了。
“喂,我先回去睡觉啦,你忙。”
吃饱喝足,朱砂准备回去了,对在厨房里洗碗的梁川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梁川应了一声,继续洗着碗筷,他在很多方面都有一些强迫症,比如楼梯口鞋子的摆放,比如对碗筷的洁净程度。
洗好之后,梁川擦了擦手,又打开了燃气灶,将锅里剩下的鱼滑汤热了一下,用海碗盛了起来。
端着碗,梁川从厨房出来上了楼梯,到楼梯口换鞋子时,他犹豫着要不要把碗放下来摆放一下鞋,但还是克服了自己的这个冲动,直接上去了,只是想着楼梯口的鞋子没摆放到最整齐,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进了自己的卧室,
普洱抬起头,舔了舔嘴唇,随即又低下头去,它清楚,梁川才没那么好心特意给自己端猫粮上来。
卧室的格局,还是很简单,
不过,
这次好像多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一个年轻女人被用绳子捆绑在那里,
双手也被手铐铐住,
嘴里还被塞着一个粉红色的口塞,
口水不停地往外滴淌着,
原本,她已经无力挣扎了,无论她怎么喊怎么叫,连她身边的这只白猫都懒得搭理她,但当她看见走进来的梁川时,情绪又陷入了激动之中。
她愤怒,
她疯狂,
她从昏迷中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囚禁在了这里,
现在,
这个男人终于出现了,
她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
梁川将海碗放在女人面前的榻榻米上,看着被女人口水弄脏的那块地方,显得有些心疼。
这种心疼,很清晰,
是的,
女人被捆绑成这样,他无所谓,
但是自己卧室的榻榻米被弄脏了,他真的很难受。
这种表情,这种区别对待,这种目光,更是让大小姐月城妹子抓狂无比!
“不要叫,给你吃点东西。”
梁川提醒道。
随后,梁川将月城嘴里的口塞取出来。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
口塞刚被取出来,月城就愤怒地开始咆哮。
“啪!”
梁川一巴掌扇了过去,
月城的左脸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整个人的脸也被打向了另一个方向,她愣住了。
“大晚上的,注意素质,吵到邻居休息就不好了。”
第四十五章 女人可怕的第六感
场面,
似乎有些尴尬,
尴尬的主要原因不是梁川刚刚的一巴掌,
而是梁川为了贪图方便直接打电话从谭光辉那里进的那批货。
原本该有的囚禁氛围,有些变味了,变得有些不可琢磨,岛国似乎有部很出名的系列电影叫《禁室培欲》,画风倒是和此时很贴近。
“我的手被绑着。”
月城还是显得很平静,她一直很坚强,但她的坚强和普通人平时所理解的那种坚强不同,有点类似闹义和团时以为喝了符水就能刀枪不入的大师兄们,外人看起来很傻,但他们自己却无所畏惧。
梁川皱了皱眉,他不知道自己没把月城交出去是对是错,毕竟,月城确实杀了人,而且杀了不止一个,最起码,朱晨阳和他父亲是死于月城之手。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道德准绳,但大部分人都习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任何的事情到了自己身上时,评判和选择的角度也就不同了。
梁川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好人,哪怕是以前的他,招收信徒,吸收资金,每天宣扬着自己的理论,在除了自己信徒以外的人看来,就是一个邪教,而邪教,是应该杀千刀的。
但现在,他已经习惯了“梁川”这个身份,哪怕他表皮之下是恶魔的本质,然而他的确是在以人的角度去生活。
“乖乖吃饭吧。”梁川叹了口气,“等吃完了饭,我有一些话要问你。”
没急着帮月城解开绳子,梁川看着月城的眼睛,继续道:
“如果你想反击,想杀我,想对我出手,可以,但希望你能把这汤喝完,也听我把话说完,你也不用担心这汤里有药,你现在都这样子了,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说完这些,梁川伸手帮月城解开了绳子。
月城一直警惕地看着梁川,倒是没有出手,但是她的肌肉却紧绷着,显然一直做好着准备。
以前,梁川是知道月城一直在练习空手道,只不过那个时候小姑娘还很娇弱,在失去妈妈的时候也显得很是可怜,倒是没料到,几年之后,她的身上居然这般错不了,能和朱砂那个二把刀拼个平分秋色已经和难得了。
“你杀了几个人了。”梁川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根烟,点燃,他除了在卧室里喝水以外绝对不在卧室里进食,更别提抽烟了,但现在反正榻榻米已经被月城的妹汁给弄脏了,也就无所谓了,反正自己要重新打扫和收拾。
“呵。”月城笑了笑,没去动面前的鱼滑汤,而是冷笑道,“你是在审问我?”
梁川伸手,放在月城的脑袋上轻轻地拍了拍,月城本想反击,但倏然间,她愣住了,好多年了,哪怕是自己的父亲都没这样抚、、摸自己的头了,上一个这样对自己的人,已经死了好几年。
“告诉我答案。”梁川很认真地说道,“以你导师的名义发誓,你要告诉我答案,除了朱光宗和朱晨阳,你还杀过人么。”
梁川需要得知答案,朱光宗和朱晨阳这两个人自己其实也有些洗不干净,如果梁川认真去调查的话,应该能找出这父子俩的一些黑底子,那缠绕在石雕边上无法消散的怨魂,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虽然这不是月城逃脱法律的借口,也绝对不是理由,但最起码能够让包容她的梁川心里舒服一些。
而如果月城告诉自己,她还杀过其他人,梁川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会陷入更深刻的彷徨和无奈之中。
“我不想告诉你。”月城拒绝回答,“而且,我不愿意以我导师的名义去起誓,这是对他的不尊重。”
“啪!”
又是一巴掌,
梁川这次换了另外一边,
这下好了,
女人的两边面颊都出现了鲜红的巴掌印。
怜香惜玉,至少在梁川这里,
不存在的。
上一次被抽巴掌,是因为自己被捆绑着,没办法反击,但这一次,自己自由了。
月城下意识地一记肘击准备还回去,但不知道怎么的,她的肘部在梁川的脸侧停了下来,自刚刚那次摸头之后,她莫名其妙地对面前这个囚禁自己的男子产生了特殊的感觉,一种陌生且又熟悉的感觉。
梁川似乎完全没有看见月城的动作,只是用一种带着愠怒的目光看着她:
“告诉我,你到底杀了几个人。”
月城抿着嘴唇,她的神情有些迷茫,但还是没有回答梁川的问题。
“告诉我!”梁川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