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她是在晕厥之后被人勒死的。
“她被你们抓回来时,是不是昏过去了。”梁川问道。
“啊…………”女人一时愕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还是点点头道:“是……是昏……昏过去了。”
这就说得通了。
“咳咳…………”
梁川又咳嗽了一会儿;
然后又问道:
“谁杀的?”
女人几乎快哭出来了,她真的不知道啊,大家伙把她给抓回来后就各自回家了,哪知道早上就听说她死了呢。
“我真的不知道,大哥,大兄弟,我们是真的不知道,真不知道啊…………”女人不停地祈求着。
看来,
的确是真的不知道。
梁川并不认为一个山村里的宗族邻里情节能够让这种品性的一家子在面对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时,还能想着去包庇凶手。
不过,这终究让梁川有些失望。
他看向了被自己父亲抓着的男孩,对他挥挥手,
“过来。”
同时,梁川的目光带着警告的意味看了看那个丈夫。
丈夫下意识地松开手,
男孩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梁川面前。
女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看着梁川,满脸惊恐,但不敢有丝毫异动。
“想当警察么?”梁川问道。
“想…………想…………”男孩还是很怕梁川的,但不敢不回答。
“为什么想?”梁川将枪口在男孩面前晃了晃,问道。
“因为…………因为…………因为警察有枪…………”男孩回答道。
整个屋子,都只剩下梁川和男孩对话的声音。
“哦,那叔叔教你玩枪,好不好?”梁川微笑着问道。
“好…………”男孩点了点头。
“乖,听话,把嘴张开。”梁川说道。
男孩慢慢地张开了嘴,
梁川将枪口,慢慢地送入到了男孩的嘴里,
男孩露出了些许痛苦之色,枪口很冰,很硬,也很大,包在嘴里,肯定不舒服。
而这一幕,几乎刺激得男孩父母在此时身体剧烈的颤抖,他们在做着最为激烈的思想斗争。
是拼了命去救儿子,还是默默地看着自己儿子被这样…………杀死?
梁川手指轻轻地在扳机上抚摸着,随时都可能深按下去。
就在这时,
妇人忽然开口道:
“崔老根的儿媳,不,不,你妹妹是谁杀的,我们真的不清楚;
但我知道,我知道崔老根那个病鬼儿子,
他不是……他不是病死的。”
第七十四章 案情浮现
梁川闻言,默默地将枪口从孩子嘴里取出,他看着孩子,孩子也在看着他。
男孩内心很恐惧,他可能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能从梁川的眼眸里,看到心悸和恐惧;
因为,
梁川在思考该不该杀他。
有一个画面,不停地在此时梁川的脑海中翻腾,那是死者“遗言”中的画面,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细节。
画面中,这个男孩站在她面前,高呼“我找到她哩”时,她下意识地攥住了一颗身边的石头。
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在这个男孩发出这声叫喊之后,
她根本就没有逃走的希望了。
这里是一个山村,这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贫穷和落后,这里有楼房,也有电,家家户户也都有电视,电话,甚至,有些人家,还有电脑,有网线。
这是文明覆盖到的地方,但她清楚,自己这次逃出来,下一次,就基本没有机会了。
他们会更加严密地看守着她,提防着她。
而自己,
本可以逃出去的!
都是这个孩子,
他害了自己!
人,都是有冲动的,尤其是在面对干系到自己切身命运的时候;
男孩刚刚叫出来,
附近的大人们还没来得及围拢,
她的手里,攥着石头。
逃不出去,等待自己的,无非是地狱一般的囚笼,他们不会放过自己的,不会的。
但在下一刻,
她慢慢松开了握住石块的手,颓然地接受了命运。
这个画面细节,梁川留意到了,但一直到这个时候,才给了他更多的触动。
死者是有机会报复的,报复这个看起来傻乎乎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孩子,但死者自己,在那个时候,没有选择去报复发泄怒火。
不是不敢,而是不愿意。
梁川很想杀了这个男孩,
因为他觉得这个孩子让自己觉得很是恶心,
他玷污了“孩子”这个词汇在他理解中原本的意思。
有时候,孩子是无辜的,往往才是最讽刺的话语。
“你在家里,平时最听谁的话?”梁川低声细语地问孩子。
男孩看了看母亲,小声道:“听妈妈的话。”
梁川直接抓住女人的头发将她的脸往床沿上砸过去。
“砰!”
“砰!”
“砰!”
一次又一次,
沉稳有力,
“哇啊啊啊啊!!!!!”之前看着爸爸被打,男孩没哭,因为当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着什么,眼下,自己的母亲就在他面前被陌生人这样子对待,他下意识地大哭起来。
梁川转身就是一脚踹中了男孩的小腹,就像是踢皮球一样,男孩被直接踹翻在了地上滚了好几圈。
很疼,真的很疼,
但男孩也怕了,坐在地上,不敢哭了,也不敢闹了。
梁川继续砸女人的脸,
一直到,
他没了力气。
他恨自己现在的身体,做什么事情,似乎都不能够真正的尽兴。
他松开了手,
女人颓然地倒在了地上,额头上,布满了血迹。
“他说他听你的话。”
惩罚这个女人,并没有给梁川带来什么快感,
那个男人,躺在地上,老婆被打孩子被踹,他也依旧一动不动,因为梁川手里拿着枪。
但梁川并没有觉得发泄掉了什么,
他很纠结,
也很无奈。
他慢慢地在床边坐下来,
低声道:
“我走后,你们可以去报案。”
“不去的,不去的…………”女人哭着给梁川磕头,她清楚,这个时候决定着她以及她一家人的生死。
“可以报案,真的。”梁川笑了笑,看了看手里的枪,道:“这把枪,是一位刑警队队长的,我从他那里拿来的。”
听到这句话,女人和男人眼里都露出了恐惧之色。
这意味着,他们想过报案,想过报复。
但梁川的这句话,意味着他的来头不小。
“你们自己是什么玩意儿,自己心里明白,真的,求求你们报案,那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杀你们全家,而不用像现在这样,让我还有一点点为难。”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不会报案的,这事情没发生过,没发生过。”女人还在磕头,男人还在祈求。
这一次,梁川相信他们说的是真心话。
很多时候,人们一直在愤怒地指责,为什么规定和法规会在一些时候失效,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