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试着交往过一段时间,不到一个月,牵了手,也拥抱过,只是没有亲吻。像朋友一样,亲切却没有亲密。
一个月后,傅行简跟他说算了吧,他说好,于是又成了原来的朋友关系。不过,现在彼此再见的时候没有了尴尬的感觉,好像尝试过之后就没有了遗憾。骆倾寒感觉他们还是和之前在大学时候一样,没有嫌隙,这样挺好的,好过傅行简之前故意冷落他。
他没什么好后悔的,毕竟,傅行简曾经认真地尝试过去接纳他。
对面的人面庞依旧年轻,看着二十出头的样子,和毕业时候意气风发的模样没什么不同,好像岁月永远不会在他脸上留下印记。
火光映得人脸颊微红,眼眸明亮,傅行简听着他问,却没有和之前一样回避这个问题,笑着说,“回啊,怎么不回啊?”
“嗯?”骆倾寒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傅行简看到他的神情,知道他不怎么信,实际上,他自己都不怎么信自己要回去了这个事实。
“我打算下个月就回国呢,齐叔那边来信了,说我爸又在医院躺了两个月了,想见见我。”傅行简嘴角扯出一丝弧度,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淡淡道,“我都三年没回去见他了,也要回去看一眼了。”
“回去多久?”
“我回了国,就很少会再来S国了,除非是工作上的事情。”傅行简看着他,眉梢挑起,语气轻松,说,“你知道的,我也到了年龄了,齐叔给我介绍了个对象,我回国去看看人怎么样,合眼缘差不多了就订婚,以后还是常住国内了。”
杯子被陡然放下,溅出些许液体,骆倾寒看着他无谓的样子,紧拧眉头,“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就差不多了就订婚,你决定要结婚了?”
傅行简依旧是无所谓的样子,“我绝不决定有什么关系,我都二十八了,临时标记的效用一次比一次差,我也不可能这样过一辈子的。以后就找个alpha结了婚,最好那人也不喜欢我,各玩各的,谁都不管谁,也没什么。”
“你就,愿意去和一个素不相识的alpha结婚,都不愿意考虑一下我么?”骆倾寒看了他许久,伸手覆上他手背,努力压抑着,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傅行简拨开他的手,“不考虑。”
“……”
骆倾寒低着头,不说话,壁炉里的火光黯淡了些,傅行简感觉屋子里有点热,走过去把壁炉的火给熄了。
“我知道了。”他转身时,听到骆倾寒低沉的声音。
勾了勾唇,傅行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你要庆幸,我不跟你结婚是不想祸害你。我要找的是一个谁都不管着谁的alpha,我看到他带情人回家也没什么感觉,他知道我在外面玩也不生气的那种,而你,就算了吧,我可不想你天天去夜店揪我回家。”
他笑着,说到最后,看到骆倾寒也笑了,只不过笑容有点苦涩。
“好。不过,你了解那个alpha吗,你亲戚介绍的不一定人品会好,还是要多交往一段时间,别太草率。”
傅行简耸耸肩,“谁知道呢?齐叔说人挺好的,就是不怎么说话,和我不一定聊得来。”
不过聊不来正好,他知道齐叔给他介绍的至少都是门当户对的,像他们这样的富家子弟他就没见过一个安分守己的,哪个不是在外面彩旗飘飘。傅行简巴不得那alpha也看不上他,只是因为家里逼着要成家立业跟他扯个证就完了。除了每次发情期当做被狗咬了一口,其他时候各玩各的,岂不美哉。
他都已经想着见到那alpha的第一刻,就把自己打印好的那好几张‘条约’放在桌上,态度潇洒地跟那alpha说自己绝对不会缠着他的。那alpha在外面养越多的情人越好,有私生子也没关系,他乐得轻松,这样想想,像自己这么大度的正室还能去哪儿找?
骆倾寒看着他轻松的表情,自己却轻松不起来,不止是为自己,也是为他。
“你终究,还是妥协了啊。”骆倾寒沉沉地叹了一声,说道。
傅行简怔了怔,“永不妥协的人,不存在的。”
他还能怎么不去妥协,不妥协了那么多年了,却还是无法完全随心选择自己想要的道路。他生下来就是omega,无论再努力再坚持,都无法逃过每月一次的情期,无法逃过omega天生的***带来的拘束。
找个alpha维持婚姻关系,这已经是他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骆倾寒不再跟他说这个话题了,他们聊了很多,都很自觉的绕过了感情话题。将近日暮的时候,骆倾寒便走了,临走的时候却忽然提起了宋翊。他说宋翊现在风头很盛,刚拿了两个国际的双影帝,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超一线明星了。
傅行简哦了一声,脸眼低垂,看着没什么兴趣,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他说要息影了。”
骆倾寒跟他说,“就在拿了双影帝之后,宣布息影,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作者有话说:双洁。傅总没和其他人上床噢,最多是亲亲抱抱举高高,当然,是他举别人。】
第60章 回国
这个名字本该是有些陌生的,因为傅行简已经很久没再提起,也没再想过了,但当骆倾寒再度说起的时候,眼前浮现起的温柔面容却格外清晰。
“如果,你和他有可能的话,还是去试试吧。”
骆倾寒摆摆手,不让他再送自己了,面色释然,坦坦荡荡地,转身朝他一笑,“毕竟,你还是喜欢他的吧,也不用非要因为是omega的原因委屈了自己。”
“……”
他这样说,让傅行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便回道,“不委屈。”
喜欢是喜欢,都是过去式了,他也已经很久没想起过宋翊了,只有日常删除那些无谓的短信成了习惯。那些短信如流水一样,他不会刻意去记,看过即删,早都忘光了他给自己发过什么。
自从宋翊走了之后,他就换了地址,宋翊这个人有点古板,明明现在信息化程度那么高了,发个短信几秒钟就可以送达的事儿,却非要写信。
有一段时间他的信都寄往了旧地址,傅行简自然没收到,宋翊也不知道怎么又知道了他的新地址,信件依旧如雪花一样片片飞来。
傅行简觉得麻烦,没再搬地方,就由着他给自己写信了。
宋翊的字好看,飘逸清俊,很有古人风骨,只是一个署名就引人遐思,让人忍不住想看下去。
但傅行简每每也只是看看信封上的署名,然后把没开封的信都堆在一起,扔进垃圾桶或者烧掉。没看过,自然也没有回复,他以为这样宋翊应该明白他是不想回了,但信还是每月一封,从无间断。
傅行简有时候都在想,难道宋翊真的以为他会等着他吗?就凭那一个戒指,就想套牢他?他当初给的就是模棱两可的回复,怪只怪宋翊太好骗了,或者说,太相信他了。
他骗宋翊说要等他功成名就,有资本和自己站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考虑和他复合的事儿,实际上,他也从未想过要和宋翊复合。
傅行简把骆倾寒送走,没有进屋,而是在院子里插着兜散步。脚下的雪松松软软地,踩起来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空气里似乎掺杂着雪粒,清冷中带着些许寂寥。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看着远方天际那似乎无穷无尽的碧蓝,有飞鸟掠过,翅膀扑棱棱地打过,在空气中划出声响。
多自由啊,像那些鸟儿一样随心所欲。
羡慕,却无可奈何。
……
将近一整天的航班飞得让人头昏脑胀,傅行简生物钟没倒过来,给自己灌了一杯无糖的苦咖啡,才清醒了不少,下了飞机就直接让司机送他去医院。
傅靖住的医院还是林遥所工作的医院,在市中心,所以也不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