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活生生从心头里割下的我……”
脱口的声线带了点萎靡的嘶哑,颓废又瑰丽,容钰珩感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
再看周围的人,无不流露出惊艳的眼神。甚至连教室另一头学舞蹈的学员中都有人频频侧头。
一段平缓的主歌过后,声调一转陡然拔高,将情绪推向高潮——
“…就让我紧跟着你起承转合,
就让我为你写一本恐怖小说,
谁可疑、谁可怜、谁无辜、谁苟活
我已经,看到最后结果——!”
所有的情绪都在胸腔中左突右进,撕裂拉扯,绝望而又深情。单齐的颈侧甚至鼓起了青筋,手攥紧成拳,微微颤抖着。
“不要还给我…不要还给我……”
直到最后一句轻轻落下,单齐额头上尽是薄汗,刘海都被浸湿。
一首歌结束,没有人说话,只听得见单齐还未平稳的呼吸。
靳之遥环视了一圈,“你们看到了吗,一个歌手进入状态时是什么样的?你们能做到吗?”
实力的悬殊让众学员心情一下变得沉重,纷纷低着头默然不语。
只有容钰珩,特别实诚地摇着脑袋,大声说道,“不——能——”
那语调还拖得贼啦长,跟个小学生似的。
靳之遥,“………”
单齐侧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没忍住一翘。
靳之遥心很累,之前看温择琤的好戏看得很开心,现在落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温择琤脾气有多好。
靳之遥耐着性子去点他,“小容,我是希望你们能够自查自省。”
容钰珩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他自查的结果就是“不能”,有什么问题吗?
单齐终于忍不住开口提示他,“靳姐的意思是默默自查,不是要你跟她捧哏。”
容钰珩,“……”
刚好容钰珩撞这档口上,靳之遥就说,“你也来唱一段吧,我听听看。”
容钰珩抿了抿嘴,在自己的人生记事本上多加了一条“谨言慎行”。
“靳姐,我没怎么唱过流行歌。”
“没关系,你会唱什么就唱什么。我刚才说过了,要根据自己的特质去选择适合自己的曲目,不用一味跟从他人。”
容钰珩思索了两秒,好像自己大学就修了门美声。
能用美声唱还能不忘词儿的歌……
他检索片刻后定了定神,朝靳之遥颔首示意,紧接着深吸一口气将情绪酝酿在胸。
下一秒,雄浑的男高音便滔滔不绝宛如开闸泄洪般奔涌——
“大河、向东流哇!
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诶嘿诶嘿参北斗哇~
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
几乎在容钰珩引吭高歌的一瞬间,整间音乐室二度被震慑住!
靳之遥的脸上甚至流露出墙颓瓦裂的神情。
温择琤那边的学员受到的影响更大,如果说之前单齐开口只是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那么现在就是冲刷了他们的灵魂——
雄浑激昂的《好汉歌》以万顷之势倾颓而下,用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存在感席卷了整个教室!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
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容钰珩唱还不够,他谨记导师的循循教诲,全身心地投入到歌词的意境中去,配合着激越人心的曲调舞动四肢,竟意外发现这节拍很适合用来跳他的探戈。
他一边唱跳一边打着拍子。
“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一哒哒呀,二哒哒呀……”
靳之遥又是绝望又是好笑,她把脸埋在手心里,双肩微微抖动着。
其他学员都快要憋疯了,要不是两位导师还在场,他们的笑声绝对能将天花板冲飞!
阻止这场盛世歌舞的是温择琤。
他实在忍不下去了,他的学员本来跳得好好的,这下全部乱套了。
温择琤从教室另一头走过来,光亮的皮鞋踏在木质地板上,踩出一道道“哒、哒”的声音。
容钰珩舞到一半听见有人给他伴奏,还挺兴奋的。结果寻着声音一转头,发现是已然逼近的温择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