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片刻。
徐荪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他转头对杨闻和苏瑜殷说,“杨导,苏老师…不好意思,我想单独和钰珩说两句,能借用这里几分钟吗?”
杨闻和苏瑜殷吃了半天瓜,这会儿也知道他们大概要谈正事了。杨闻只提了句二十分钟后准备录节目,便和苏瑜殷一同出了休息室。
……
徐荪在门口送人,容钰珩就和游天予交换了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成了。
游天予提的那些要求,不过随口说说而已,重在施压,而非兑现。为的就是让徐荪主动提出解约的事。
就像仇简伦说的:请佛容易送佛难。
待徐荪意识到自己这座小破庙装不下大佛,自然会选择解约。
解约的事由徐荪自己提出来最好,由容钰珩来提,难免被附上些条件薅最后一把羊毛——就算徐荪不敢,也怕日后会有人拿解约的事做文章,说容钰珩流量一上去就踹掉前经纪人找下家,到时候真就是个洗不清的屎盆子。
休息室的门“咔哒”一声关上,室内只剩四个人。
徐荪正要开口,游天予忽然皱着眉看了温择琤一眼,“温老师怎么还留在这儿?”
温择琤有点小不开心,这个邻家哥哥总想把自己支走做什么,难不成想等徐荪一走就和他的容容独处?
“我要为容容把关,当然得留下。”
“有我这做哥哥的把关就够了。”
“娱乐圈的事,游总可能没有我内行。”
容钰珩,“……”他感觉自己仿佛在看青春卫视八点档。
而且还是五六年前的那种。
温择琤和游天予还在毫无由头地针锋相对,他们就“签合同”的专业性问题展开了一番辩论,甚至逐渐转移到了学术领域……
两人之间隐隐形成了一种气场,脚下有尘土打着旋飞扑而起,头顶有防护罩将万事屏蔽。
“……”
容钰珩和徐荪两人同时木着一张脸,坐到杨闻他们刚刚吃瓜专用的小板凳上,调出电子合同开始商议解约相关事宜……
口头的商议只是为了达成意见的一致,正式的解约还需要上报公司、重新拟定合约等一系列后续。
两人就消灭有效合同达成意思表示以后,徐荪又试探性地说,“钰珩,解约的事包在我身上,你只需要等着换个更好的经纪人就是。那我们这段合作结束了,以前的事就全部翻篇了吧……”
容钰珩靠在椅背上看徐荪,他的唇角天生带笑,很容易给人亲近的感觉。这会儿他不说话,徐荪却莫名有点发怵。
正当徐荪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时,容钰珩忽然伸手拍了拍他,“当然了,荪哥,我既往不咎。”
徐荪听到一句“既往不咎”,心里就“咯噔”一声。他总觉得容钰珩是知道了什么,但后者什么都没说。
“时间差不多了,我还要录节目。”容钰珩说着站起身,“你先走吧,结束之后不用来接我,我坐温老师的车回去。荪哥,我们就此道别。”
徐荪蓦地听到这话,心里还挺伤感的。他是薅了容钰珩的羊毛,但也不是完全对他不念旧情,容钰珩说“就此道别”,想必两人从今就彻底陌路了。
容钰珩日后飞黄腾达,或是落入低谷,都跟他徐荪没有关系。
徐荪心底酸酸的,“钰珩,我……”
容钰珩,“不过我有临别的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徐荪一下子抛弃了他那廉价的伤感,期待地伸了个脖子过去。
容钰珩笑了笑,“你出去之后,在门口等一等就好,估计还有五分钟送到。”
徐荪顿时激动地搓了搓手,和容钰珩匆匆道了声谢就往外溜,全然忘却了先前的那份多愁善感。
门又“咔哒”一声关上,关门的声音打破了休息室内那道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的气场。
温择琤和游天予仿佛从梦中惊醒,抬起头来四下里望了望,
“徐荪呢,去送杨导还没回来吗?”
容钰珩,“……”
他简直想为这两人超绝的屏蔽能力海獭鼓掌!
容钰珩目光温和,语调平缓,“二位,battle结束了吗?要不要我把杨导请回来,再给你们搭个台子?”
温择琤&游天予,“…………”
-
那头的徐荪兴冲冲地跑到了大门口,等了几分钟,就见一个外卖车停在他面前。
外卖员从车里取了盒蛋糕出来,“徐荪先生?”
徐荪相当自觉地递了个手过去,“是我,是我!”
报过手机号核对完身份,徐荪捧着个大蛋糕左右打量:容钰珩还给自己定了临别蛋糕哩!他们这也算好聚好散了吧!
喜滋滋地坐上了自己的车,徐荪拆了蛋糕猛吸一口气——是蓝莓和草莓的芬芳。吸到一半,他忽然就想起了来时路上容钰珩所谓的“社会调查”。
莫非他那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临别的准备?没可能吧!
徐荪一面狐疑地做着猜想,一面不客气地开始享用蛋糕。酸甜的果味混合着奶油的香甜在味蕾上绽放,徐荪正吃得欢欣,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来电人正是宰岸的叔叔。
“喂,徐荪!你今天是不是送容钰珩去《寻宝大会》节目录制了?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徐荪心头一跳,“什么异常……?”
背靠三大赞助商,这算不算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