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玄宗师关爱准道侣的小算盘顿时就被满足了。他放出神识笼在岑渊身上扫了一圈：“……封印已经冲开一大半了，你试一下运转一下体内灵力？”
岑渊这次确实是和死神走了个擦边，但收获不可谓不大。早已停滞许久的修为因为他这一次的疯狂而突飞猛进，岑渊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体内多了一股极其强悍的力量，这股力量仿佛原本就是属于他的，只是他太久没用了，所以现在乍一接触，居然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但岑渊顺着巫玄的话运转了几遍功法，不一会儿就把那股力量炼化完全，运用起来堪称如臂使指。
“我，”他顿了一下，仿佛在组织着语言，“想起了很多事……”
岑渊活得太久了。但他从觉醒开始不知道自己的过去，只是踏着时间的长河跟随时代而行。他知道自己体内有着一个强悍的封印，也日日夜夜承受着这个封印带来的深入骨髓的痛苦，日复一日，他就逐渐习惯了。
但在他沉睡的这些天里，那个封印逐渐崩落，随着实力增加的同时，一些藏在封印后面的，他早已经忘却的记忆也逐渐被找了回来。
岑渊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疲态，揉了揉额角，突然抬眸道：“阿玄，你们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他问得很认真，巫玄闻言一愣，随即轻抿了一下唇，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他其实从未掩饰过自己的能力。不管是批量生产的比这个世界的大部分符咒都要灵力浓郁的灵符，还是他随意安置在青林峰顶的这座宫殿，又或是他剪纸成人、徒手抓妖的本事，稍微聪明一点的估计已经对他的来历有了一些猜测。
只不过因为他不怎么和这个世界的人接触，大部分时间也不插手这个世界的事情，所以不会有人问到他面前而已。
又或者说，是不敢问。
毕竟他的能力太古怪，又太神秘了。
岑渊见他不说话，伸手捏了一下他的指尖：“我看见……一个和你一样的人。”
巫玄眸光一动。
岑渊顿了一下，又微微皱着眉道：“那个世界看起来很不一样……”
龙气全部和血肉融合之后，岑渊的血脉之力也终于爆发了出来。他能感觉到，只要他想，他现在就可以像那条蛇女一样化形——
化为一条龙。
他当年是陪在一个和巫玄长得一模一样的修士身边，经理过洪荒战乱，也看到过圣人陨落。圣人陨落之后，那些强悍的修士和天生异兽也开始收到了天道的压制。那个修士是当时最强大的一个修士之一，在被天道降下天罚陨落之前，他在岑渊的身上打下层层封印，将他的血脉之力全部封印完全，把他从一个虚空裂缝中推了出去。
岑渊讲得很艰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过得太久了，这些记忆都是残缺的，但仔细地分析一遍，还是可以将整件事摸得七七八八的。
巫玄的脸色在他讲到圣人陨落的时候就已经沉了下来，现在更是面如寒霜，冰冷得有些刺人。
但他还是没有将自己的手指从岑渊的手中抽回来。
岑渊又捏了捏他。
……准道侣太会撒娇，巫玄宗师撑了一会儿，脸色终于还是融化了一点。
“过去的……就过去了。”巫玄能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走到今天这一步，绝不会是一个傻子。他本来就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方式特别奇怪——
突破时是要经历雷劫不假，但巫玄平时甚少造孽，就爱搞点好材料练练灵符赚赚钱，突破时的雷劫声势并不大，再加上他的防御手段极多，突破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怎么会被一道天雷就劈来了这个法则崩落的小世界里了呢？
回想起他来到这个世界前感受到的那股奇异的吸引力，以及任由他造作了那么久，却表现得十分平静的世界法则，巫玄眼眸微眯，抬头向上扫了一眼。
一瞬间，巫玄和岑渊都感觉到有一股极其强大的威压在他们头上一闪而过。
而在这个世界能比巫玄还强的，只有这个世界的法则。
巫玄：“……”
想清楚之后，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法则将他拉过来说是想干什么？
总不能是看他在灵符行业干得太出色了想让他来这个世界寻找一下商机？
岑渊明显和他有一样的疑问。
如果他猜的是对的话，那个修士……就是巫玄，因为巫玄将他的实力和血脉封印了之后又送来这个世界，所以这个世界的法则才追着这个因果去把巫玄也弄了过来……它想要什么？
巫玄按了一下岑渊的眉心，将他皱起的眉头揉开，表情淡淡：“不用想了。”
如果这个世界的法则真的有什么目的的话，急的也该是它。
大不了到时候……撕开时空裂缝把他的小美人也带回去好了。隐约摸到几分时空之力的痕迹的巫玄宗师淡定地想到。
但巫玄没想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被他们猜到了存在的缘故，等他看着岑小美人再一次陷入修行状态之后，这个世界的法则就蔫不溜秋地过来找他了。
“嗡——”
一道堂皇正大的声音突然投入到巫玄的识海之中。
小纸人和猴子精似乎发现了什么，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巫玄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
“咳咳。”识海中的那个声音开始说话了，“那个……”
巫玄眉梢未动，等着听它想说什么。
“异界来客。”法则似乎觉得巫玄的态度不大友好，委委屈屈，“冒昧请你过来，实在抱歉。”
你那是冒昧“请”我过来吗，你那是根本没给我选择。巫玄宗师冷冷一笑。
“那你送那条小龙过来也没跟我打招呼啊！”法则转了一圈，反驳道。
“……”早在看见青铜镯里残存的画面，再加上岑渊说的那些记忆的时候巫玄看隐约有了一点儿猜测，这时候虽然有点吃惊，但还在意料之中。
“然后呢？”巫玄冷静地问道。
“我不想你没有发现。”法则也平静了下来，“这个世界多了许多污染能量……”
这些污染能量依附在一切阴晦之物上，法则自己根本无法解决，而巫玄出身修真界，他的灵力乃至灵符都自带着修真界中的力量，对付那些污染能量效果出奇的好。
尤其是他做的塑料袋，一装一大袋，一点儿也没漏。
“你想让我帮你解决这些污染能量？”
……它自己知道那些污染能量有多难搞吗？
法则有点儿不好意思：“我知道，所以……你不是要卖给华国一个灵符大阵么，你可以在大阵里加上净化污染能量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