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衣着光鲜的男女走进来,言笑晏晏,对他们视而不见,与男女主人打招呼。一席话后他们才知道,原来已经过去了“两天”,男女主人要为自己的宝贝孙子举办生日宴。
门口停满了车,庭院里灯火辉煌。乔逆数了数,总共十八辆车,有两辆车超过五百万,其余在五十万上下浮动,节目组能租来这些车,请来这些穿着名牌的群演,已经相当阔绰了。
因为与剧情设定有关,这个钱必须花。
乔逆随手给自己配了一份简易晚餐,几个小蛋糕、水果拼盘,与一杯香槟。他走在人群里,大家都像没看到他似的,与旁边的人言笑晏晏。
乔逆乐得轻松自在,第一次觉得,原来做鬼这么舒服。
特别是看到饰演男女主人孙子孙女的俩娃娃时,他想到严最小的弟弟妹妹,不禁想去逗弄一番。
他蹲在俩娃面前,笑眯眯道:“小朋友,要吃蛋糕吗?”
四五岁的小朋友还不太懂得演戏是什么,男娃娃说:“要。”
乔逆给他们各拿了一个小蛋糕,看着他们乖巧进食,说:“真听话。”
俩娃娃的父母找过来,也就是王邢与蔡霞的儿女,分别叫王善与王美。王美呵斥自己女儿:“带着哥哥到处瞎跑什么?今天你哥哥生日,能不能懂点事?”
女娃娃哭起来。
男娃娃说:“妹妹没有带我瞎跑,我们想玩捉迷藏。”
王善说:“好了,就在家里,又不会跑丢。”
王美:“哥你懂什么,这房子……”说着警惕地四处打量,“总让我有不好的感觉。”
“爸妈不是请了天师,听说很有名,你就别疑神疑鬼了。”
“哭什么哭?”王美暴躁的性格不知是不是遗传了蔡霞,“你手里的蛋糕谁给你的?”
女娃娃吸着鼻子指乔逆,“漂亮、漂亮哥哥给我的。”
乔逆喜上眉梢:“小朋友识货啊。”
王美:“……”
王美脸色骤变,打开女儿的小嫩手,“别瞎说,这里哪有人?!”
女娃娃哭得越发伤心,“我没有撒谎,就是漂亮哥哥给我的。”
乔逆看不下去了,他将香槟喝光,摔在王美脚边。王美惊叫一声:“有鬼啊!”竟当场吓晕过去。
别墅内骚动起来,伴随着女娃娃尖利的哭叫,让人心头烦躁,蔡霞与王邢寻过来,给女儿掐人中。王美幽幽醒来,在母亲的搀扶下去了卧室休息。
王邢问儿子:“小美怎么晕过去的?”
王善面孔铁青:“我亲眼看到的,这只酒杯忽然摔在小美面前,根本没人碰这只酒杯。”
王邢正愁眉不展,忽然喜道:“天师来了!”
乔逆心有所感,转头看去。
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正拄着一根黑色手杖走进来,除了脸与手肌肤胜雪,全身都是黑的,大衣、毛衣、裤子、皮鞋,黑得深不见底。他挺直的鼻梁上戴着一只墨镜,幽幽映照别墅内部的辉煌灯光。
他沉稳、静谧,似深不可测的暗流,在他出现的瞬间,别墅内的人声与乐声,通通远去。
严朝乔逆看去。
乔逆情不自禁走过去。
“小色鬼,你的魂丢了。”严道。
乔逆:“……”
第176章 镇压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成了鬼,你却成了天师。
觥筹交错的人群之中,一鬼一天师遥遥相望。
乔逆身上响起“嘀嘀”的声音,他回过神来,声音来源发自口袋,是作祟卡片发出的。
满头问号之际,他被何田田拖走。
“等等”
“等什么?等天师把你收了?”
“……”乔逆心想,这样也不错。
他被强行拉到僻静之处,申星染与王苏伦都在,手里各捧着食物吃得正欢。
乔逆拿出作祟卡片,“不响了。”
“刚才我的作祟卡片也响了。”何田田说,“里面应该装了感应器,靠近天师一定范围,就会报警。”
“怪不得这么厚。”乔逆拨弄卡片。
“报警意味着,这是一个危险的距离,随时会被天师收了,或魂飞魄散。”何田田正色道,“不想game over就离天师远点。”
申星染举起小叉子,“我有疑问,我没有作祟卡片,离天师太近的时候没有报警,岂不是很危险?”
王苏伦立即道:“何田田你不是有两张作祟卡片,给申星染一张。”
何田田:“……我觉得不用担心。”她有理有据地分析,“导演组不给申星染作祟卡片,就表示他不需要,他是生魂,天师是来捉恶鬼厉鬼的,像申星染这样的,不在他的业务范围。”
申星染:“我觉得这是歧视,凭什么我不能当恶鬼?”
乔逆:“就是,他明明长着一副艳鬼的样子,最适合用美色勾引别人,再来一个掏心爪,挖出别人的心肝脾肺肾!”
“……”申星染说,“我马上就去勾引天师。”
“!!”乔逆瞪他,“你敢?”
申星染不置可否。何田田却道:“好主意。申星染,你现在对天师而言是无害的,如果你接近他一定范围,我再把作祟卡片借给你,也许开局就能让天师game over。”
乔逆:“你们这是干嘛呀?一定要害天师?”
申星染鄙夷道:“你个色鬼是不是忘了天师是来干什么的?不杀他,他就要杀了我们。”
“他又不会杀你!”
“……对哦。所以我为什么冒险?”申星染反问。。
王苏伦说:“我们是同伴,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可是我们的信里哪句话提过,我们是同伴?说不定我们生前是敌人。”
“……”
何田田说:“同是天涯做鬼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申星染,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们完成这个任务了。”
申星染不为所动:“我考虑考虑。”
乔逆灵光一闪:“就算申星染愿意去,何田田你的作祟卡片他也不能用,别忘了,这是‘特定’卡片,只能你来用。”
何田田叹气:“我就这么一说,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总而言之,天师是一定要除掉的,不然被除掉的就是我们。”
乔逆自告奋勇:“看来这个任务只能交给我了。”
何田田表示怀疑,毕竟在前两个单元故事中,乔逆对严的“偏爱”不要太明显,“你不给我们添乱就帮大忙了。”
“……”
王苏伦忽然说:“你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事?”
“谁说天师要收了乔逆,让他魂飞魄散了?”
三人闻言,顿时明白王苏伦话中的意思,王邢与蔡霞说那个东西没有“镇住”,而非“除去”,说明他们并不想除去厉鬼,只是想镇压。
为什么不想除去,做生意的人其实相当迷信,乔逆身上一定有着他们需要的东西。
“升官发财死老婆。”何田田喃喃道。
“什么?”乔逆问。
“很多男人的梦想啊,升官发财死老婆,为此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
“死老婆??”王苏伦问,“为什么要死老婆?”
申星染垂下眼睛,弹了弹手指,“死了可以再娶年轻漂亮的。”
“……哦。”
回归正题,何田田道:“他们能拥有如今的万贯家财,恐怕与镇压乔逆有关,所以他们绝不会让乔逆魂飞魄散,但又要必须镇压他。至于其他人,恐怕就没那么重要了。”
乔逆微微一笑:“我果然是特别的。”
何田田:“当然,这是建立在王邢与蔡霞一家人还有命享福的基础上,如果命都快没了,他们必将不择手段也要除去你。”
乔逆:“……”笑不出来了。
“那现在怎么办?”王苏伦问。
“先探探这家人的口风,到底要怎么处置我们。”
觥筹交错的生日晚宴已经结束,除了天师,客人们相继离开。王家人紧张地看着眼前通身威严的男人,看他拄着手杖,在客厅里慢悠悠走了一圈。
王善对自己的父亲说:“他真的是天师吗?不就是一瞎子?”
王邢斥责儿子:“不许胡说。”
严不动声色道:“这房子有些年头了吧。”
“哎,是。”
“风水不错,典型的土形屋,大厅整齐,四方屋檐不偏斜,朝向西,主居住人富贵。”
“是是是。”王邢笑道,“当年专门找人改建的,华国的房屋讲究坐北朝南,但自从住了这朝西的房子,我们家就财运亨通,逐渐发达起来。”
严仰头看向二楼,“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不知足,要用那种手段伤害无辜呢?”
蔡霞颤抖不止,“大、大师,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啊,多少钱都可以,只要能将他重新镇住。”
二楼的拐角处,冒出一颗脑袋、两颗脑袋、三颗脑袋,四颗脑袋,一起聆听楼下的说话声。他们是坐小电梯上来的。
这个距离,恰巧可以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又不至于太近而引发警报。
“我来正是为此。”严淡声道,“不过你们可要想清楚,真的只是镇住他就可以?”
王邢咬牙道:“没错,镇住他就行。”
王美叫道:“爸,家里有这么个东西,这么能镇住就行?必须除去,刚才吓死我了,以后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你懂什么,没有他……”王邢的话戛然而止。
“就没有你家今天,对吧?”严道。
蔡霞惨白了脸,道:“走到这一步,我们也没办法啊。”
不用旁人问,他们自动讲述当年的发生的事。
虽然这房子风水不错,让王家逐渐发达起来,但人的气运并非能轻易改变,从云端跌入泥潭,不过一夕之间的事。
十九年前,王邢因为一个错误的决策,而让公司陷入将要破产的危机。在富贵的时候,他们家有多门庭若市,在落魄时就有多冷落。他们朝亲戚借钱,寻求出路与关系,无一不是失望而归。
他与妻子愁得头发大把掉,正当走投无路之时,他们遇到一个要饭的道士,用一顿饱饭加两千块钱,换来逆天改运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