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墨捏住乔逆下巴。
乔逆赧然躲开，“干嘛？”
“你这双眼睛，最像他。”
乔逆眼睛瞳仁大而亮，瞳色黑中透着一点茶色，眼尾天然上翘，带着水墨画般的古典之意，又有一点小俏皮。
“是……吗？”乔逆保持静止不动的姿势，眼珠子转来转去，没个着落有个太年轻俊美的爸爸，也是一种烦恼啊，况且自己的Alpha就在对面看着。
严捏紧茶杯，这本该是天伦之乐的画面，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韩墨当成普通的父亲，“……爸。”
韩墨：“……”
韩墨：“谁准你叫我爸了？”
严淡淡道：“你是乔逆的爸爸，当然也是我的老丈人。”
老丈人这个词让韩墨眉梢一抽，他站起来，居高临下道：“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资格做我儿婿。”
乔逆：“？你们要干嘛？”
严不慌不忙跟出去。
乔逆：“你们不是要打架吧？？”
还真是打架。乔逆都无语了，为什么Alpha之间总是一言不合就开打？
这一晚，在异国他乡的伯爵府，两个Alpha进行了一场巅峰对决。一个是乔逆的老公，一个乔逆的老爸。
乔逆劝解自己老爸，“爸爸，你多少岁了？”
“二百岁。”
“……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老胳膊老腿的，就别逞能了。”
韩墨活动手腕，“放心，我最多把他的两条腿打残，第三条腿不动，以后你照样使用。”
“……”
乔逆紧接着劝解自己老公，“严，你认输吧。”
严斯文地卷起袖口，“放心，我会注意分寸的。”
韩墨淡声提醒：“你最好不要注意分寸，尽全力，否则连第三条腿也保不住。”
夜黑风高，两个Alpha的身影闪电般交织在一起，拳脚相向。因为太快，乔逆甚至没能看清他们的动作，眨眼的功夫，韩墨就一腿扫中严小腹，严吃了一击，却并未后撤，而是立即一记右勾拳挥出。
乔逆没有近视眼，但这天太黑，伯爵府又太省，院里连个灯都不开，他就跟瞎子似的，看着两个Alpha在那里武打，胳膊腿闷声碰撞，肉搏之下霍霍生风。
大约一分钟后，严不察，被韩墨用一招小擒拿手按在地上。韩墨一脚踩在他膝弯，一手取出怀表觑了一眼，“一分十二秒。周允都能在我这里过两分钟。”
乔逆一看，气咻咻地去拔韩墨的腿，“你让开！不许踩我老公！”
韩墨退开两步，骂了句：“胳膊肘往外拐。”
乔逆可是见识过韩墨那双腿的威力，一脚就能让普通Alpha瘫地上起不来，跟严过了这么多招，还踩了严一脚，得多疼啊。
乔逆生怕严残了，“你腿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严说：“没事。再来。”
韩墨挑眉，“有骨气。”
乔逆问：“你真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这一分钟下来，严身上每个被韩墨击打过的位置，都火辣辣的疼，但作为一个Alpha，还是在自己Omega的面前，必须撑住。
第二回 合，开始。
严并没有反败为胜，依然被韩墨完虐。但在最后，他的拳头终于够到韩墨的脸。
韩墨却无气恼，用手背抹一把唇角，“勉强合格。”
只是与韩墨几分钟的过招而已，严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额角湿透，脖颈也汗津津的，他被乔逆扶起来的时候，甚至听到了身上骨骼的咯吱作响的摩擦声。像是散了架，又重新组合。
乔逆也听到了，惊道：“你不会真残了吧？”
严浑身都疼，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伤得怎么样，腿还能走，气也还算顺畅。
韩墨说：“我给他打通了任督二脉，现在疼，对他以后有好处。”
“任督二脉？”乔逆看向严的屁股，“……”
严：“……”
生物学上的任督二脉，就在屁股那里。
韩墨嘴角一抽：“我只是打个比喻。”
乔逆只顾心疼自己的Alpha，“这里有没有医生？”
“我就是医生。”
“你？你是医生？？”
“我有外科医生执照。”
乔逆半信半疑，“严真的没事？”
韩墨不答，径直进屋，“去洗个澡吧。”
老管家冒了出来，找来一套干净的换洗衣物，这衣服一看就年代久远，想来是几十年前韩墨穿过的。
“好复古啊。”乔逆莫名喜欢这衣服，对老管家说，“给我也来一套。”
老管家为难，“抱歉，伯爵并没有让你们留下。”
“？？不留我们住一晚？”
“抱歉。”
乔逆怒了，相认一场，居然连过夜都不能？
“算了。”严说，“可能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这里那么多房间，留着养鬼？”说完，乔逆忽觉背后冷飕飕的，他扭头看去，是自己亲爱的爸爸。
“过来。”韩墨道。
乔逆：“我不，我要给严洗澡！”
“不想看你乔爸爸了？”
第209章 录像
韩墨所说的给乔逆看乔爸爸，是一份手机录制的视频。
二十多年前的手机，并不如现在的智能手机五花八门，像素有限，录像画面不甚清晰，色彩暗淡，岁月的痕迹格外浓重。
画面中首先出现的，是阳光穿透树杈，落在走廊上的影子。镜头逐渐升高，映照出在前方走的一道人影，挺拔、高挑，瘦削但并不羸弱，身板笔直，穿着墨绿军装。
俄而，那人回过头来，近处看，眼角眉梢俱似工笔描绘出来，表情带着一丝不确定：“你在拍我吗？”
毕竟年代久远，声音有些失真，但仍能听出，那是宛若玉石相击、清冽如泉的声音。
“我不能拍你吗？”画面外的声音说，当是韩墨。
乔安沉默片刻，赧然移开视线，“有什么好拍的？每天都能见到。”
“每天？你确定？”
“……”
乔安转过头，继续往前走，不再多言。
短短两分钟的录像，很快播放完毕。
乔逆重新播放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看够，“就这？？还有吗？”
韩墨说：“没有了。”
乔逆噘嘴，“把这个录像发给我。”
“不行。”韩墨拒绝，“万一被别人发现，你就说不清了。”
“我存在云端，不存手机。”
“不行。”
乔逆不乐意了，一把夺过韩墨手机。
韩墨无奈伸手，“听话。”
“不听。”乔逆耍小脾气，就算长大了，到了父母面前，有时还是会变成孩子。
“你乔爸爸给你留了东西。”
“什么？”乔逆立即被转移注意力。
“那张素描，你生日的时候我送你的，就是乔安画的。”
乔逆当然记得那张画，他的绝美的“婴儿照”，至今挂在严家庄园最显眼的地方，以至于每个来严家做客的人都会询问：“这个可爱的宝宝是谁？”
林琬就会回答：“我儿媳小时候。”
客人：“……”原来乔逆是童养媳吗？？
“不够。”乔逆说。人都是贪心的，他想要更多自己父母存在的证据。
“乔逆，”韩墨沉了脸色，“听话。你不是普通的孩子。”
乔逆只觉委屈，他不能时常见到自己父母就罢了，连想要自己父母的照片、录像都那么难。“我想不明白，”他说，“我到底哪里不普通了？”
除了信息素，他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任何特别之处。
韩墨：“如果你想当个普通人，就不要问这么多，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乔逆抿唇，仍是那副不情愿的样子。
“有空我会亲自安排你跟乔安见面。”打一棒子给颗糖，韩墨安抚自己儿子。
乔逆勉强接受，“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不许骗我。”
严洗完澡出来，身上穿着复古的荷叶边衬衫，黑色长裤，衣领微微开敞，露出蜜色锁骨。乔逆瞬间被勾过去，问：“还疼吗？”
顶级Alpha自愈能力惊人，洗个澡的功夫，他的筋骨已经恢复大半，道：“不疼了。”
乔逆扒开严的衣襟，往里面瞅，“这里青了！”
严推开他脑袋，拢好衣衫，“没事。”老丈人面前，不能没羞没臊。
“你们回去吧。”韩墨淡声道。
乔逆又不开心了：“我在这里住一晚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