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魔鬼瞥了一眼,那个灵魂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一块可口的大糖果,可惜的是上面已经被打上了表明所有权的印记,如果只是一个强悍的恶魔留下的,那么他们或许还会试着抢夺一下,反正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是没有做过,但若是某个恶魔的主君留下的……他们一点也不想和乌黯的使者接吻,虽然乌黯使者的强酸唾液无法对魔鬼造成致命的伤害,但就算是魔鬼也不会高兴和一只黏糊糊的大苍蝇接吻的何况乌黯的下属也不是行动迟缓之辈。、
一位容貌俊美的男性魅魔出现在女性术士的灵魂身边。他有着苍白的皮肤与琥珀色的眼睛,头发犹如冷却后的熔岩那样在乌黑中隐藏着一丝红色,他的手脚都是前端带着弯钩的爪子。脊背中央伸展出犹如蝙蝠那样的巨大的黑色膜翼,不过这一切都无法影响他的魅力,那个女性术士的灵魂在一看见他的时候就像是被凝固住了,她只在魅魔攫住她的时候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小小的叹息。
男性魅魔,也是格拉兹特的情人之一紧紧地抓着它,黑色的烟雾从他的脚下升起,等到烟雾升腾消失,魅魔与他的主君指定的灵魂也已经不见了踪影。两个将自己隐藏起来的魔鬼不无惋惜地耸了耸肩,继续自己颇有些枯燥无趣的工作。
女性术士的灵魂在被魅魔的利爪抓住后极为短暂地清醒了一会。她的记忆是被格拉兹特亲手剥夺的,但她的本能还在。源自于核心的魔法能量击中了男性魅魔,他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不带一丝犹豫地将给与了十倍的反击,灵魂受到重创的术士在哀悼荒原的上空凄声哀嚎,但没等到在荒原上游荡的灵魂若有所感地抬起头来,它就已经被带入了让所有灵魂都不禁为之颤栗的无底深渊。
魅魔有着直接抵达乌黯领地的权力,他在落下后遭到了两个女性魅魔的嘲笑,因为他的伤口虽然痊愈了但还是不免留下了一丝痕迹
“它曾是个龙脉术士。”男性魅魔说:“能够给出这样的回馈并不值得惊讶。”
“那么说确实值得尝一口,”女性魅魔摆动着布满蛇鳞的尾巴,贪婪地打量着女性术士的灵魂,这个灵魂还很新鲜,并且力量强大。
“这是主君的猎物。”男性魅魔讥讽地说:“也许他会愿意和你分享。”
女性魅魔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她当然知道对手的意思,没有那个恶魔会愿意分享自己的猎物,除非他能从中得到更多她可不想成为乌黯之君的宵夜:“但她好像已经缺失了一部分。”
但男性魅魔已经不愿在她身上耗费时间,他遵从格拉兹特的命令,将这个灵魂嵌入乌黯之君的一座高塔之内,这座高塔使用数以千万计的灵魂砌筑,每个灵魂都保有着如同生者的感觉与思想,每时每刻都遭受着无穷无尽的折磨乌黯之君的领地里,风就像钝口的斧子或是锈蚀的锯子,水是流动的熔岩或是融化的盐卤,食物除了灵魂之外就只剩下了岩石与有毒的泥沼,它们在塔身上相互推挤、吞噬与融合,不断地哭泣、嚎叫或是诅咒。无法统计的白色头颅与四肢永不止息地挥舞着,它们的声音和动作就像是一种有声的舞蹈,除了诡异恐怖之外还带着有着强烈而奇特的魅惑之力。据说一些没有防备的劣魔甚至会因此而不自觉地走近,然后被它们抓住。成为它们之中的一部分。
女性术士的灵魂一被嵌入就立刻陷入了恶灵的包围中,但她的灵魂上有着格拉兹特的烙印,表明她是乌黯之君的所有物,一碰触到它,恶灵的“肢体”就会化作灰色的雾气,在连续尝试了几次之后,它们可以说是万分恼怒退回原位,给女性术士的灵魂留出一个位置。这个位置在乌黯之君的高塔上并不少见,就像是砂金基座的顶针上点缀着的宝石。
“我的父亲什么时候去了主位面?”
男性魅魔不需要转身就知道身后是谁,他转过身,恭谨地向乌黯之君的女儿鞠了一躬,但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乌黯之君可不喜欢多嘴饶舌的下属。
“一个龙脉术士……”那个人说,一边深深地吸了口气:“真不错我的父亲是从哪儿弄到她的?”
这个问题格拉兹特的下属倒是可以回答,毕竟对方也是能够从灵魂的烙印上找寻出能够将她引向答案的蛛丝马迹的:“这个灵魂与十二名施法者签订了契约,契约中写明他们必须在限定的条件下互不侵犯,而您的父亲。强大的乌黯之君是他们的见证人,但这个灵魂违背了契约。”
“这可真是一次巧妙的误导。”格拉兹特的女儿说,难怪总有恶魔或是魔鬼抱怨格拉兹特像个魔鬼多于恶魔。作为格拉兹特的女儿。她是有着一些特权的,譬如她若是集中精神,就能知道男性魅魔不知道的部分细节和恶魔主君签订契约本来就是一件需要谨慎再谨慎的事情,而这个术士却因为某些原因而疏忽大意了那个黑发的施法者也是契约的签订人之一,而契约约定完成的时间的是在他们离开那座岛屿之后。
那个黑发的施法者没有离开契约中的岛屿,女性术士却率先向他发起了攻击,不过让恶魔主君的后裔感到有趣的地方是,她的父亲没有干预他们的战斗,只是在战斗结束之后。夺走了女性术士的记忆并将她囚禁起来或许那个法师更愿意让它消亡在恶魔的肚子里,但格拉兹特显然决定需要保留一张底牌那个黑发的施法者……
她还想看到更多。但一股力量猛地将她推了出去,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从眼睛中流出了黑色的血。
而后一双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接下来就不是你可以看的内容了。”格拉兹特说,
他的女儿回过头来,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双眼睛已经痊愈了,如同之前那样闪烁着邪恶而淘气的光芒:“看来您的猎物不止这一件。”她说。
“我承认我的确有些贪婪。”格拉兹特说,他保留着降临主位面时的模样,不过身体的尺寸为了配合他的女儿而缩小了一点。
“那个黑发的小家伙。”格拉兹特的女儿说:“您想得到的是他对吗?”
“一个颇令我惊奇的小东西,”格拉兹特说:“所以我只是给他一点小小的协助,不是契约,也不是阴谋,”最后一个音节结束的时候,这对危险而邪恶的父女就已经回到了格拉兹特的堡垒里,乌黯之君心满意足地坐回自己的黑曜石宝座:“只是想要让故事得以更为有趣地发展下去而已。”
“我得承认,”格拉兹特继续说:“我是个恶魔而不是个魔鬼可真是件幸运的事情。”
&&&
曾经的不死者能够感觉到属于恶魔主君格拉兹特的力量一闪而过,同时也能察觉到属于女性术士的灵魂已经被拖拽去了哀悼荒原,他原本准备了一枚能够毁灭敌人灵智的符文印章,只是他无法确定这是否能够使用如果让娜迦完整无缺地逃走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但现在,似乎已经有人帮他解决了这个棘手的问题,虽然可能留下不太好的后遗症,但诸神在上,他已经不能做的更好了。
异界的灵魂召唤出小八脚将娜迦的躯体焚烧殆尽。
“那件事情你帮我传达了吗?”异界的灵魂问。
小八脚兴奋地拍打了一下螯肢,完成的很好!
在岩层相互撞击,熔岩沸腾,炙热的空气在压缩中变得紧绷的时候,在火红河流的最深处,火元素的少女化身就已经出现在了主位面,虽然在主位面,她的力量被压制到了最低,但那位施法者所希望她做的并不是毁灭与杀戮,而是消弭与保护,所以她只需要引导那些本源于它的力量流向别处避让开领主的殿堂,虽然其中的人几乎已经在另一种元素的肆虐下失去了生命,但还是有些幸存者侥幸活着,避让开奴隶们,也可以说是避让开所有的甜菜地与甘蔗地,它们是奴隶们最为密集的地方,避让开港口与码头,那儿也充满了生命在令整个岛屿都为之震动摇晃的轰隆声后,熔岩就像是有着无数头颅与身躯的赤红蟒蛇那样缓慢而坚定地流向四周,它们所经过的地方无不只剩下了一片焦土与凝固的岩石,升腾而起的灼热烟尘令得树木的枝叶瞬间枯萎掉落。
田地与港口被毁掉了大半,但它们留下了商人、自由者以及奴隶的生命。
第271章 平息【3】【修正】
这场由塔洛斯的追随者们带来的巨大的惩罚,除了直接面对的东冠之外,海啸与火山爆发造成的灾难甚至波及到了其他三座岛屿,其中西峙因为距离东冠最近的关系,被毁掉了一整座港口与部分建筑,南关与北持则是地面出现了裂隙,也有船只被自半空坠落的炽热石块击中沉没,遑论“巨龙”苏醒时喷发的烟尘和流入海中的熔岩,这些东西会造成珊瑚虫的大批死亡,就算能够雇佣德鲁伊与白袍,大概也需要十几年才能勉强恢复。
这三座岛屿的领主迅速地召来了他们的术士与法师,当然,那些曾经在东冠岛上完成了那个法术的施法者们无法理解为什么东冠的火山又突然爆发了,只有那两个被东冠领主雇佣的法师有猜度是不是与那个黑发的施法者有关,不过他们可没白痴到在这个时候多嘴饶舌。
这些都不妨碍他们释放法术了解其中的缘由,无论法师还是术士都能够召唤在哀悼荒原上游荡的灵魂来询问事由,又或是投出窥视与预言类的法术,领主们很快就知道是群塔洛斯的牧师在袭击东冠。
“你看,”南关的领主继承了父亲的位置没几年,还是个年轻人,他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东冠的灾难影响到了他的岛屿,他或许会兴致勃勃的端着酒杯观看这一绚丽的美景的:“我说过那位神祗的牧师全都是疯子,”他们也向塔洛斯进贡与敬献,但不是祈求他的保护而是不想招致他的报复,所以即便龙火列岛上的人们所奉献的祭品与钱财要比临海的任何一个城市都要来的丰足,但他们是绝对不愿意与塔洛斯的牧师多有瓜葛的,只有东冠的领主,不但经常性的,毫无规律与特定日期地祭献塔洛斯,还将他的一个岛屿赐给了塔洛斯的牧师们,或许他是想从这些牧师身上得到些不该有的帮助?其他三位领主确实一直忌惮着这些披着闪电纹斗篷的牧师,虽然塔洛斯是个很小气的神祗,但他确实说过他的牧师可以在虔诚信徒的要求下毁灭后者敌人的堡垒或是船只。
也许是因为另外三位领主始终保持着警惕,而且也同样地奉上了大量的财物与灵魂的关系,这些牧师没在岛屿与岛屿之间的战争中插过手,南关的老领主不止一次地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嘲笑过东冠的领主是个做了赔本买卖的蠢货,现在看来,可怜的东冠领主这次可能要把自己最后的资本都奉献给强大而疯狂的塔洛斯了。
想到这儿,南关的年轻领主猛地从自己的坐榻身上跳了起来,他怀里的女奴敏捷地滚落在地,从主人的脚掌下躲开,只是被主人踩中腹部或是小腿还是小事,但如果主人因为站立不稳而摔倒,她会被立刻拖出去残忍地处死她的主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他大步地走向门外,在他的宦官向他俯下身体,用嘴唇亲吻地面的时候,听到他大声地呼喊道:“法师呢?”
“还有我的士兵!”他说,“叫我的骑士来!”这里的骑士只是一个称呼,龙火列岛上没有骑士,真正的骑士是很难忍受得了他们所看到的那些事情的,领主的骑士实质上只是雇佣兵的首领,他们只忠诚于钱囊里的金币,并乐于享用与践踏卑微的弱者若有什么值得称赞的,或许就是在必要的时候他们在接受某个卑劣的命令时不会有所犹豫或是不愿遵从,而且相当的迅速与热烈,就像是现在。
南关的“骑士”也就是雇佣兵的首领原先是个海盗头目,在开罪了亚速尔的女大公后不得不另辟蹊径,带着还愿意跟随他的海盗们潜入了龙火列岛,从勒索没有领主保护的游商开始,靠着恶毒的手段与缜密的心思一步步地向上攀爬,最终攀到了领主身边,他总是带着一只黑色的眼罩,但他的两只眼睛都没问题,只是海盗们常这么做为了保证在跃入黑暗的船舱时不会因为光线骤然变化而导致暂时无法看见东西,他现在不做海盗了,但还是把眼罩保留了下来。
在听完南关领主的命令后,他那张宽阔而少肉的面孔上甚至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真诚的臣服与喜悦:“太好啦,”他喊道:“这可真是我听到的最为睿智与机敏的吩咐了!我的领主!”他一边说,一边挥动他带着巨大的鸵鸟毛羽毛的帽子。
南关的领主没有去过多的计较佣兵首领不伦不类的恭维话,“那你愿意去做喽?”他问。
“十二万分的荣幸!”首领恭谨地回答:“若是有人要与我抢夺这笔买卖……不,这个任务的话,我准会在他身上捅出个十三个透明窟窿,把他挂在我的桅杆上晒咸鱼干的。”
“那么就快去准备吧,”南关的领主看向他的法师:“我会给你一个,不,两个法师,他们会施法让你的船变得很快。”他停顿了一下:“我们要抢在其他人之前。”
是的,聪明的不止南关的领主一个,当另外两位领主了解到了东冠的现状,而后又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时,他们毫不羞惭地做了和南关的领主一样的安排,甚至有些商人都在蠢蠢欲动,谁都知道东冠现在就是一块又香又甜的大炸面圈儿,就算东冠的领主没有死或是有了新的领主,他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重新整合起他的军队,别的不说,那些在港口的仓库中堆积如山的甜菜糖与甘蔗糖与亮闪闪的银币与金币根本就是可以上等号的。
他们甚至忘记了东冠现在仍然处于塔洛斯的愤怒之下。为了钱财,他们可以与魔鬼打交道,何况只是一个邪恶神祗的牧师呢,他们大可以在大肆劫掠后拿出一部分来祭献他,而且能够让东冠彻彻底底地覆灭,也是暴风与海洋之神塔洛斯愿意看到的事情之一吧。
佣兵与商人在动荡不定的船只上紧张而激动地祈祷,但没有想到的是,需要他们为之顾忌的,除了塔洛斯的牧师之外,还有苏纶与罗萨达的信徒。
精灵率领的船只与军队在主岛之外的海域上阻截了想要趁火打劫的家伙们,船只上都是些高地诺曼的士兵,他们并不擅长在摇摇晃晃的甲板上挥动武器,毕竟高地诺曼不是个临海的国家,其中有些人甚至在被放逐前连护城河以外的河流也没见到过,在海上作战从来就不是他们的强项。但精灵凯瑞本从海底召唤出了一团又一团的海藻,它们生长起来之后就像是浅海中的森林,很快就将那片海域完完全全的占领,敌人的船只一进入那里,就会被海藻缠住船桨,绞住舵轮,就算拉起了风帆,犹如树懒般缓慢的移动速度也只能说是聊胜于无高地诺曼的士兵们却可以在距离数百尺之外的地方拉开他们的长弓,射出火箭,抛出硫磺球与白磷瓶,它们一落到木质的甲板与舱房上就会迅猛地燃烧起来,水手与士兵们不得不一个接着一个地跳入海中,在战斗结束前,凯瑞本只是命令高地诺曼人投下木板让他们得以苟延残喘。
一些所谓的“商人”不敢抢在领主的军队之前,只敢远远地坠在船队后面,见到这个情况,他们立即向;两侧绕行,想要避开凯瑞本他们前去袭击其他的港口他们可不相信还会有第二个游侠凯瑞本,可惜的是,那儿确实没有第二个凯瑞本了,却有考伯特和他的朋友们,这些更习惯在大海上阐述苏纶教义的游侠们所拥有的船虽然不如新的小雀号那样强悍,但他们和他们的水手都是能与海盗船正面对抗的老手,对付这些并不怎么熟练的蠢货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除此之外,还有成群或说成“海”的水母与跟随着水母而来的海龟,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如同半透明袋子一般的水母拥挤地漂浮在海面上,若是船桨或是舵轮陷入它们之中,可要比比陷入海藻之中糟糕多啦,因为水母的蛰刺,桨手们根本不敢跳入水中把它们解开,还有那些海龟,它们的喙有力的就像是钢制的斧头,别说是船桨,就连船外包裹着的铅板也能被它们一口咬断。
等到克瑞玛尔与亚戴尔借助法术的帮助,召集了东冠的士兵后,其他三位领主的野望即告破灭,虽然他们最后还是借着东冠的错误【即便他们并不清楚塔洛斯的牧师与东冠的领主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索取了一笔赔偿,也有几个距离港口较远的仓库遭到了小股士兵的掠夺【就不知道是东冠之外的士兵还是之内的士兵了】,但在一个昼夜之后,东冠还是被强行平定了下来。
成为新的领主的,当然是前任领主最小的儿子亚摩斯,达达这个名字已经连同那具残破的躯体被抛入了熔岩之中,曾经的大宦官奇迹般地没有死去,而是继续留在他的新主人身边服侍,没有人提出疑问,因为亚摩斯给予佣兵首领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让他去杀死所有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男性成员,也就是亚摩斯的兄长们留下的男性后裔。
这是惯例,不过在执行这个命令之前,佣兵首领还是询问了一下是否需要留下一部分阉割掉作为新的宦官的补充,但他的新主人只是摇了摇头:“不,”他说:“我不需要。”
他的佣兵首领无所谓地鞠了一躬:“遵命,我的主人,”他说:“我会把他们的头带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