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者 第335节

在米特寇特跪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它思考了很多,它并不是真正的克瑞玛尔,就如它在龙火列岛时,它也不是比维斯真正的弟子,但这不是说,它就能把头往沙子里一戳,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没人会去关心这个身躯中的灵魂,他们看到的只是他们所需要的那个人就像东冠原先的领主,比维斯的父亲想要的是一个强大到可以遏制其他儿子野心,而又因为陌生而暂时无法动摇其统治的施法者;而达达,后来的亚摩斯想要的是生命与自由,或许还有尊荣;伯德温与李奥娜,诺曼人希望能够得到一个让他们得以苟延残喘的平静之地;以麦基为首的侏儒们期望得到更多的封地与钢铁秘银;亚戴尔是个好孩子,但他试图在信仰贫瘠的龙火列岛上首先矗立起罗萨达的神殿也是不争的事实;商人们需要蔗糖与甜菜糖,奴隶们需要食物和秘药,四处游荡的盗贼与刺客需要叮当作响的金币,每个人都渴望着从这棵茂盛而高大的树木上摘取自己想要的果子。

有时候,异界的灵魂觉得自己应该感谢比维斯,不仅仅是因为他留下的那份资产很好地缓解了他们当时的窘迫状态,更因为他给了他们这个机会那个时候,异界的灵魂远没有现在成熟,它知道自己的行事与政策事实上都是有着很多纰漏的,只不过是身边的人或是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补救及时罢了。巫妖当然知道它的违和感从何而来,而他身边的人,像是达达,还有那些大宦官,商人,也只以为这都是因为他只是个外人的关系,但如果那时他们身边有既熟悉龙火列岛,又熟悉陆上诸国的人,一定会好奇它之前接受了怎样的教育?

但也正是因为他们曾经在龙火列岛上度过了一段不算短暂的时间,现在来自于另一个位面的灵魂才能至少在表面上做出一个本位面居民应有的姿态。对于格瑞纳达人来说,他还是有些懦弱,有些愚蠢的良善,但这些并不是不可容忍,堕落【当然,格瑞纳达人并不这么认为】总要比坚守来的轻松愉快,而且他还是一个施法者,施法者中,除了牧师之外,很少会严正地保有自身原有的立场。每个人都知道法师们最大的弱点在哪里,他们可以拒绝情//爱,拒绝美食,拒绝享乐,但没有哪个法师可以拒绝知识,他们才是最贪婪的一群,不然创立了死灵学派的就不该是法师而是术士或是其他什么。

异界的灵魂没有想过拒绝“龙牙”的指挥权,哪怕这块甜美的蜜糖中混杂着荆棘和毒药,如今可以说是一无所有的他还是必须抓住它,无论如何,哪怕只能从中得到微不可见的一点,也总要比双手空空傻乎乎地坐在房间里等着别人来杀死自己要来得强巫妖曾经这么做只是为了混淆格瑞第与新王的视线,摆脱他们的控制,但这种小把戏只能玩一次,红龙和其后裔的视线只怕在短时间内不会从他身上移开。

让它有点意外的是,他还在廊桥上的时候,一个高而瘦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道路的末端,她一眼就看到了异界的灵魂提在手中的长剑,这柄长剑并不是人人都能熟知的,但她之前是米特寇特的侍从,难道还有谁能比她更熟悉这柄长剑的吗?她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额头紧紧地碰着湿冷的地面。

在看到这个有着恶魔血脉的侍从时,异界的灵魂终于察觉到他一直忽略的是什么了那是他在白塔,在雷霆堡,在龙火列岛的时候都从未感觉到畏惧与彷徨的原因凯瑞本,唯一一个从未向它索取什么,而是不断给予的那个人,不在他身边,可能永远也不会了。

而在遥远的彼端,高高坐在银冠木树尖上的精灵游侠抬起了头。

他寻找了很多地方,从星光河一路往下,他去了已经是一派浑浊灰暗之色的白塔,在那里见到了已经完全被邪恶的气息污染的安芮,她也看见他了,但她奇异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向任何人示警或是攻击游侠;他越过鹧鸪山丘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有大半的土地种上了那种可以令人严重上瘾的烟草,就连丘陵也没有例外,他们上一次经过这里可以遮没膝盖的细草都被铲除了,只有烟草带着锯齿边的叶子在随风摇曳,在月光照亮它们的时候,精灵游侠想起克瑞玛尔在离开龙火列岛之前已经想到了或许可能控制这种作物泛滥的方法,但是……;他在碧岬堤堡谒见了哈威大公,他并不像那些真正的独裁者那样意气风发,精神百倍,他的褐色头发全都变成了丑陋的黄白色,面容苍老,皮肤上满是皱褶,就连眼睛中也常年充满了血色,碧岬堤堡实行的是全军事制度,律法严苛,尤其是烟草,无论贩卖还是吸食在这座港口城市都是重罪,洁白如雪的城墙上挂满了罪人,他们的家眷沦为流民,城墙下的哭嚎哀叫终日不绝,凯瑞本和阿尔瓦法师提起此事,但无论是法师还是精灵都无法拿出比这更好的方法烟草的利润实在是太高了,而效用又是那样的显著,据说吃了它的人,不但可以立刻驱走疼痛,还能不再感觉到饥饿与干渴,在人们吃点烟草就能马上进入神灵一般的境界时,他们又怎么会留恋俗世的东西呢?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不可以交换的,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放弃的,所有阻挡他们的人都是恶魔,魔鬼,最邪恶的深渊怪物!

不单单是那些已经被烟草迷惑的人,就连那些被烟草迷惑后,又得到了牧师的治疗,去除了毒瘾的人,还有那些听说过这种奇妙作物的人也在抱怨和诅咒哈威,还有阿尔瓦与安东尼奥。他们觉得这种烟草没什么,它能带来如此美妙的享受,那么略微有一点点危害也是可以得到原谅的,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东西一些人甚至劝说哈威,要他放开烟草的控制:“有监管的售卖难道不比放肆的走私更好些吗?”还能收取税金,遭到拒绝后他们不是摇头叹息就是暴跳着咒骂哈威的石头脑袋。

哈威和阿尔瓦也曾经带着议员们去看过那些因为无法从烟草中自拔而穷困潦倒,形容枯槁的人,但效果并不尽如人意,没有人就此认为烟草应该被禁止,他们大略可以分为两种人,一种人认为这些人只是意志力太薄弱,无法经受诱惑才会沦落自此,而另一种人认为这种烟草固然有害,但他们大可以售卖给碧岬堤堡之外的人啊,他们和金币可没什么仇怨,只要控制好自己和子女不去接触这种烟草就行了。这两种论调在碧岬堤堡居然还成为了一种风潮。

就连奥布里也不得不承认哈威的决断是正确的,如果碧岬堤堡还是一个被议会掌控着的自由城市,只怕在他们无休止地扯皮的时候,那种危险的烟草早就占据了这座美丽城市的所有角落。但现在的情况也不能说是安乐无忧了,阴谋与恐吓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哈威的士兵如果不三五成群地走在街道上,那么随时会被拖入阴冷的街巷里一刀割喉总有些孤注一掷的人会去拿走身上最后一个金币去雇佣盗贼和刺客;还有,在哈威还只是个执政官的时候,士兵们时常被邀请进入居民的家中喝上一碗肉汤,或是酒馆老板随手递出的一杯麦酒,但自从有被隐藏起来的罪人家眷往饮料和酒里面掺毒,这种和乐融融的情景也再也看不见了。

作为大公的哈威更是危机重重,反对他的人越多,他就不得不愈发严苛,而他愈发严苛,反对他的人也越来越多,这已经是个死循环,就连多谋的阿尔瓦法师也无法解决。

唯一能让凯瑞本感到安心的是,支持哈威大公的人也不是那么的少,还有罗萨达,伊尔摩特以及泰尔的牧师与圣骑士们,这三位善神在碧岬堤堡都有神殿和圣所,作为信仰坚定的追随者们当然不会因为外物而轻易动摇。虽然如密黎儿,希恩渥丝,弗罗,沃金等神祗的一些牧师还颇为推崇这烟草,认为它能尽快地帮助他们进入冥想或是失神状态,尽可能地靠近神祗,但这三位的牧师和圣骑可不这么认为,他们甚至对此十分警惕这让哈威大公的压力减轻了不少,人们即便对这三位神祗不是那么虔诚,也是愿意对他们表示诚服与首肯,毕竟他们的教义从来就是倾向于大部分凡人的。

还有以小奥布里为首的年轻人,他们和那些外来人一样是军队中的人,哈威成为执政官的十来年里的所作所为都被他们分毫不差地看在眼里。他是一个威严的首领,也是一个宽容的长者,行事施政即便不能说完美无瑕也可以说是公正严明,他不是个自私的人,或更准确地说,他是个很少顾及自己的人哈威是碧岬堤堡的执政官,而碧岬堤堡,正如人们所描述的,是南方诸国冠冕上的一颗珍珠。他以前的执政官,无需收受贿赂也能凭借着商人们约定俗成的馈赠而一跃成为令无数人艳羡的富有之人。只有哈威,他接受的馈赠,连同大半的俸金,一起奉献给了碧岬堤堡。在那些商人们没有觉察到的阴暗角落里,那些受伤被迫离开军队的士兵和他们的家眷【以及殉职者的家眷】正是因为有着他的帮助才能不至于沦为流民,如果一个士兵死了,哈威会参加他的葬礼,帮助他赡养父母,照顾妻子和孩子,如果他的父母死去了,妻子又决定改嫁,无处可去的孩子还会被他领养那些终日奔跑在执政官官邸的孩子们就是这么来的,哈威没有妻子,也没有亲生的孩子,他的房间里空空荡荡,没有护墙板,没有挂毯与地毯,没有帷幔,使用的纺织品不是亚麻就是棉布,简朴的会让人以为走进了一个伊尔摩特牧师的房间。

他只有几身用于出席宴会的华丽衣服,配套的珠宝事实上只有两三套,只是他时常把它们打乱了佩戴,所以才不至于一下子就被人辨认出来,但小奥布里知道他的别针上有一枚宝石早就裂开了,他找了阿尔瓦法师施放了一个小法术把它黏结起来,从外表上看起来似乎还不错,但只要翻转别针,你就能看到那条丑陋的裂缝。

这些即便他已经成为了哈威大公后也未改变,在接受精灵游侠的谒见时,他不慎踩住了自己的斗篷,然后所有人不无尴尬地看着那条斗篷在刺耳的撕裂声中变成了两块很显然,用来制作这条斗篷的布料被存放了太久所以已经变脆了。

“这可太……”李奥娜含蓄地说,“你觉得他会需要……”她一边做了一个手势。而坐在她身边的伯德温笑着摇了摇头,他觉得哈威大公现在需要的不是斗篷他签署了十张专卖证书,这些可以让那些就像是雏鸟那样无时不刻都在嗷嗷叫着张大的嘴巴安静一些,至于蔗糖与甜菜糖,他们还可以向其他领主购买有数十位诺曼的领主与骑士暗中向王女李奥娜献出了他们的忠诚,他们带来了大量的金币,黑铁与煤炭,还有一些珍稀的矿石。

“我代哈威大公向您们致以最诚挚的谢意。”和凯瑞本一起来到龙火列岛的小奥布里说,他来也有着老奥布里的示意,如果操作得当,老奥布里可以用这十张专卖证书让二十个以上的人闭嘴。

“我们更要感谢他对诺曼人的善意,”李奥娜说。

“正是如此。”伯德温说,他伸过手去,和王女握在一起,两人相视而笑,气氛甜蜜而温和。

“克瑞玛尔呢?”在小奥布里离开之后,伯德温问道。

“我还没能找到他。”凯瑞本说。

“你们离开后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李奥娜不解地问:“是灰岭,还是银冠密林发生了些什么?我听说银冠密林已经开始闭锁了,是他们不允许克瑞玛尔入内吗?”

银冠密林即便闭锁,灰岭仍然是在迷锁之内的,克瑞玛尔的离开是因为……凯瑞本勉强地笑了笑:“不是因为那个原因。”

李奥娜善解人意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如果你找到了他,”王女说:“如果他无法进入银冠密林,”她点了点地面:“让他别忘记这里,侧岛是他的领地,而这里有他的朋友。”

凯瑞本只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急忙微微鞠了一躬表示感谢,错过了伯德温的愕然。

伯德温差点忘记了,侧岛并不是他的。

第441章 鹰首

最后凯瑞本还是没能找到克瑞玛尔,他没有时间了,辛格精灵们几乎都已经回到了银冠密林。没有回来的,有些可以确定已经回归到生命之神安格瑞斯的膝下,有些则是被囚禁和出了意外这些精灵之王英格威也已经派遣出了精悍的精灵侍从们予以帮助和解救,他的父亲和王都需要他。凯瑞本是最后一个踏入迷锁的,精灵们在灰岭的边缘等待着他,还有水獭白脸儿,他们都以为水獭是去迎接凯瑞本的,但凯瑞本知道不是。

很难有人知道密林之王英格威将自己所有的力量施放出来会是什么样子迷锁是无形的,但精灵们能够听见细小的齿轮相互咬住转动时的嘎达声,也能够听见沉重的钢索绷紧到极致时发出的咯咯声,还有簧片被钥匙推开,落入沟槽式发出的滴答声……整个密林都在法术的笼罩之下,每一个精灵,以及半精灵,每一只动物,每一片叶子,每一滴水和每一缕风,都无法逃脱它的注视和审问,相比起即便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但还是会变得僵硬与惊恐的半精灵,精灵们就像是在迎接晨曦与星光那样怡然自得,他们容许这个力量穿过身体与思想,完全不在意在它面前暴露自己他们是那样地崇敬,并且信任密林之王英格威,并且肯定他也同样相信着他们,没有怀疑,也没有犹豫。

力量的飓风很快地过去了,没有遭到一丝阻碍,当然也不会因此产生紊乱与错误,迷锁的每一个节点都被推向了正确的方向,并且落入应在的轨道,如果这里有着一个人类的法师,一定会因此而感动到流泪。

克瑞玛尔曾经和游侠说过一个很小的故事有关于忠诚与信任的那种。黑发的施法者说:“什么样的友情是最真挚的?那就是你从背后刺了我一刀,我也认为那只是因为你不小心跌倒了。”现在想起来,它是多么地讽刺哪,凯瑞本一直以为,在他们并肩而行的道路上,首先走开的会是克瑞玛尔,但没想到,先转身背对着朋友的,是自己。

佩兰特看得出凯瑞本心事重重,但他在不知道他和克瑞玛尔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他即便在精灵中,也能说是一个长者,迫不及待的对自己并不了解的事情妄加评论或是建议都是极其不明智的。

凯瑞本对佩兰特点了点头,抱着水獭走入了密林,有关于半精灵们是否可以被留在灰岭精灵们也是经过一番商讨的凯瑞本走过一个精灵,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年幼的半精灵,可能只有十岁后者正在沉睡,可能要沉睡上好几年,从迷锁完全落下到迷锁再一次被打开,他们将会被密林看护与监管。

水獭从凯瑞本的双臂之间爬到他的肩膀上,把那只有着三个层次的肥硕下巴放在精灵的外衣上,它在往后看,看着精灵法师们在佩兰特的命令下提起星光河中的飞翼船,风帆被拆下,桅杆放倒,藤蔓从船身下钻出,将它们吊上半空,槭树们立刻用自己浓密的叶片将它们遮蔽得不留一丝痕迹,人类即能够经过此地也很难发现这里还隐藏着不下十二艘三桅船。

白脸儿从来就要比其他的水獭更聪明,它,它的妻子,它的孩子,还有它见过的蠢货同类【它们都被白脸儿咬跑了】,都很难理解人类与精灵的行为,但白脸儿就知道很多,就像是现在,被提起的飞翼船不会再带来那个人了,它的视线随着凯瑞本的步伐不住地一上一下,摇晃个不停,它没有叫唤,也没有挣扎,但凯瑞本知道它很难过。

“我给你烤点小鱼干怎么样,白脸儿。”精灵游侠说,当然,他没去等待水獭的首肯,克瑞玛尔是从灰岭河水积存的洞窟里抓到那些小鱼的,但凯瑞本知道这些小鱼来自于密林深处,它们群聚在落下的银冠木花下面,争先恐后地啄取花朵深处的****,所以它们的身体里没有一般鱼类的腥臭,因为以花蜜与浮游生物为食物的关系,它们的肠胃也不是那么发达,仔细看半透明的白色叶片般的身体里只有一条灰绿色的粗线,这条线可以直接从尾部拔掉。

凯瑞本看过,也吃过克瑞玛尔烤的小鱼,他知道该怎么做一块辉石石板而不是粉末,然后直接把清洗过的小鱼放在上面,吸收了水分的辉石会猛烈地发热,热量吸走鱼身上的水分,让石板变得更热,但在小鱼的水分差不多被烤干的时候,它体内被催发出来的油脂就会发出滋滋声和浓郁的香气,给水獭的他不会放盐和雪蜜,因为克瑞玛尔说过狗和猫吃了盐或是甜的东西会秃顶,他不知道水獭是不是也会,但最好还是不要了,白脸儿有个美满的家庭,如果只是因为吃多了加盐的小鱼就悲催的婚变了那也实在是太过可笑了。

但白脸儿一动也不动,凯瑞本尝了一根。

“抱歉,”游侠疲惫地说:“好像是不太好吃。”

太苦了。

今天对格里芬来说,可能算作诸事不宜。

首先,它的早餐里居然混了一块蛇人的肉,它说过它不喜欢蛇人的肉,那太阴冷了会让它肚子疼,为了这个它吃了那个给它准备食物的仆人算是补偿;而在它出去遛弯儿,当然你也可以把它叫做巡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落单的女面翔狮兽。嗯,在这里,或许我们需要略微解释一下鹰首狮身兽事实上是翔狮兽这个大族群中的一支,而且是非常古怪的一支,具体点来说,除了它们与大多不是中立就是良善的同族不同,不但混乱而且异常邪恶之外,还有的就是,它们的族群中全都是雄性,没有雌性,如果它们想要蛋,就只有追着女面翔狮兽求她屈尊应允自己的追求。

问题是,女面翔狮兽是种善良而又优雅的生物,对粗鲁而又暴躁的鹰首狮身兽从来就不假辞色,所以鹰首狮身兽的追求到了最后几乎就是一场羽毛乱飞的大战,虽然鹰首狮身兽经常能够成功这次格里芬遇到的就是一只落单了的女面翔狮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和放在盘子上端上来的恐爪龙腿没什么区别,但。是!你能想象得到吗?那只女面翔狮兽在看到它的第一眼起,没有惊惶失色,也没有急着逃走,它居然笑了,发自于内心的笑了。

格里芬承认自己忘记了那只还没能完全从青紫中摆脱出来的眼睛,还有光秃秃的就像是块剥皮鸡肉的胸膛,但它难道就没有看到它的獠牙吗,还有那对强壮的翅膀,漂亮又厚实的爪子?格里芬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笑的,关键的是,它竟然也被对方诡异的应对态度吓了一跳,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扑上去抓住它结果女面翔狮兽很聪明地一边大笑着一边逃走了,最悲惨的是,这个场景还被一小群羊首狮身兽看到了,这些喜欢亮晶晶的金币与宝石的家伙被雇佣来作为龙牙的替补坐骑,力量要逊色于鹰首狮身兽,但不是很多,所以格里芬愤怒地扑上去之后,虽然确实让那几个蠢货得到了应有的教训,但自己还是受了点伤主要是之前扭伤的翅膀又歪了。

中午的时候格里芬吃了一只公牛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但没想到的是,它居然又在它的主人,格瑞纳达王的长子,皇子米特寇特那儿听来了一个噩耗它的主人居然不再是龙牙的统帅了,这个位置现在属于另一个人就是那个曾经在城外不是凭借魔法的力量,而是凭借着一身比兽人还要可怕的力气,把它恶狠狠地揍了一顿的黑发混球。

好吧,这个它可以放宽标准,毕竟那家伙也是一个龙裔,但他是个生人,在之前的一百年里,格瑞纳达里从未出现过他的气味,格里芬可以确保这一点他对格瑞纳达的认知大概都是从书本上,又或是吟游诗人的歌谣中得来的,而就这么一个人,却要成为整个龙牙的主人?如果格里芬是另一位位面的居民,它一定会大叫“wtf”?!不过现在也差不多,它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身上的皮毛与翅膀上的羽毛都突然炸了起来,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毛茸茸的刺球。

“那么,”格里芬不那么高兴地说:“我的主人,那么我该怎么办呢?您不再是龙牙的统帅了,但我仍然是我这个族群中的首领。”

“你可以成为他的坐骑,”米特寇特说:“他也击倒过你,。”

“但我不喜欢他。”格里芬说,它满怀期待地看向自己的主人,也许是曾经的,希望他说,“我也是。”然后他们就能合起伙来把那个龙裔干掉了。但米特寇特只是微笑:“我大概需要尽快去寻找另一只鹰首狮身兽了,”他开玩笑般地说:“或者你愿意为我推荐一个?”

格里芬的回答是一堆粪便是的,格里芬宝宝不想你说话,格里芬宝宝向你投掷了一堆它刚泻下的粪便。格里芬喜欢米特寇特,他坏得就像是一个内心腐烂的甜瓜,而那个人,如果他真是个邪恶的家伙,那么他在掀翻格里芬的时候就应该拧断它的脖子,最起码也应该挖下它的一只眼睛或者他是在顾忌米特寇特,但格里芬有着比一般鹰首狮身兽更准确的预感他实在不像是和他们一个阵营的。

米特寇特离开后,格里芬飞到沙漠里去痛而快乐地洗了一个澡,但回来的时候,它就看到了在它的讨厌名单上位居前列的两个人,米特寇特,还有那个黑发的施法者,名字似乎是克瑞玛尔的那个,格里芬怎么听怎么觉得他的名字像是龙语中的冷,还有小的,两种都是格里芬最厌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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