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者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长长地哀叹了一声,对于这个后辈,当然,他承认要比那个希瑞克好多了,但他最不好的地方就是曾经是个人类,人类的优点在他身上很显著,缺点也是。遗忘者曾经以为那只是人类的情感与思绪在作祟,但在他的指导下,逐步取出了“作为人的部分”,而成为了一个神祗的克蓝沃反而犯下了更大的错误他的漠然与冷酷令得魔法女神午夜误会了他已经失去了对她的爱情而心生哀痛,这个时候,对他们的过往了如指掌的阴谋之神希瑞克乘隙而入。
在得知午夜已经化身魔法星河的时候,克蓝沃是那样的震惊,继而悲痛万分,他跪在哀悼荒原的尘土中,捡拾回自己人类的东西,但不管他怎样懊悔,午夜也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边了另外,遗忘者也要责备自己的一时心软,他竟然在那个时候放纵了克蓝沃的堕落,以至于现在的克蓝沃有了近乎于致命的弱点。
“您或许应该知道一下,”遗忘者说:“我从不认为埃戴尔那真的会去爱一个人,”他带着些许嘲弄说道:“陛下,您不知道他有多么傲慢,自私,狂妄……没有任何人能够对他形成制约,即便是他的父亲与国王,他从幼时就厌恶每一样可能桎梏到他的东西,不爱人,也不屑于被人爱,法律,道德,家人,国家……对他来说都只是脚下的尘埃,他的眼睛从来不会在平庸之辈身上停留,像这样的一个存在,您怎么会以为一个人类的女性能够动摇到他的意志呢?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您,或是魔法之神午夜,至少埃戴尔那绝对不会。”
“耶各……”克蓝沃语气柔和地叫出了遗忘者的名字。
“他只是在迷惑您,”耶各坚持道:“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巫妖,一个不死者,生者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他提起那个人类女性只是为了逼迫您让步……”
“即便如此,”克蓝沃说:“那也是因为,我对他是欠了债的。”他还是人类的时候,就犯下过不少错误,但在他成为神祗之后,能够成为他债主的只有埃戴尔那,因为他犯下这个错误的时候,并不公正他不是为了昭雪冤屈,也不是为了彰显正义,只是为了午夜,现在午夜已经逝去,但他的债务并不是说就此解除了。
“我的追随者会除去每一个不死者,”克蓝沃说:“既然埃戴尔那说过,那些灰袍与他无关,那么他也没有插手的理由,耶各,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
“他野心勃勃。”耶各回答,然后将之后的一句话吞了回去,在一个不死者已经成为半神巫妖时候,他还能期待什么?
“克蓝沃变得软弱了。”罗萨达在见到泰尔时,第一句话说的就是这个。
“他曾经是一个人类,”泰尔说道:“我认为他已经尽到了他的职责,他是一个公正的神祗,我觉得,他站在中立的位置也或许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而且他的牧师不会对不死者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在这个时候站在中立的位置,难道不就是一种纵容与畏缩吗?”罗萨达喊道:“希瑞克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他的敌人,他的神职是从希瑞克这里抢夺而来的,难道他以为自己的退让可以换来平静吗?”晨光之神挥动着手臂:“如果这场战役的胜利者是希瑞克,哪怕只是占了一点上风,”他说:“希瑞克也一定会想方设法拿回他自己的东西。”
伊尔摩特投来了一个责备的眼神,他几乎与耶各同样古老,也对罗萨达如同火焰般的性格有点头疼。
“邪恶与黑暗永远不可能战胜良善与光明。”苦难之神肯定地说道:“克蓝沃同样是一个神祗,他可以加入我们,也可以不,这是他的权力。”
罗萨达后退了一步,他的声音突然低到没有人知道:“但神祗与神祗也是不同的吧。”
伊尔摩特与泰尔同时抬起了头,两者的神色都有点难以形容。
“难道不是吗?”罗萨达说道,化身的身躯突然产生了一阵轻微的颤动,来得迅速去得快速,就连伊尔摩特与泰尔都几乎没能发现,两位神祗的化身对视了一眼,移动脚步。
事实上,他们几乎已经猜到了罗萨达的未尽之意在神祗中,并不是没有区分与隔离的,强大的,与次之的,还有弱小的,以及原始,初始与新生,新生的神祗共有三位,他们被神上之神以找回了命运符文的名义擢拔为神祗,原先只是人类。已经可以说是半脱离了这个位面的原始神祗对他们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感,但初始神祗就不同了他们可不会认为曾经的魔法之神,阴谋之神与死亡之神就是罪有应得,即便除了魔法之神,他们确实是窃取了神上之神的命运符文,但神上之神可以让三个人类取代他们,那么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他们也会被一些人类取代呢?
要说完全没有影响几乎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罗萨达他的骄傲与自信几乎都在短短几年里被摧毁了,他不但要作为一个需要食物,水和睡眠的凡人【相对神祗】那样艰难地存活,还要与曾经的同伴相互怀疑,彼此竞争,他甚至绝望过……对于一个神祗而言,这是多么讽刺啊。
至于泰尔,千年之前,这位固执的神祗遵神上之神的命令,看守往神国的道路,不允许身在圣者之中的诸神返回天上,为此他甚至不得不杀死了原先的魔法之神,但自从午夜,希瑞克与克蓝沃相继成为神祗之后,忠诚的泰尔也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动摇,要知道,他的妻子也是陨落在这场诸神之战中的,神上之神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命运符文,是真的失落了吗?
第750章 神祗【3】
露西厄伏在窗台上,往下看去。
这是距离箭矢之地最近的一座城市,和他们经过的大部分南方诸国的城市一样,这里充满了空洞的繁华与轻浮的虚荣,尤其他们的大公还是一个得过且过的庸才,在内战的烽火已经点燃的时候,作为一个距离曾经的王都如此之近的地方,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紧张的气氛,只是街道上不免多了许多佣兵与盗贼不过作为这里的主人,那位大人还是有一点脑子的,他没有可靠的军队,也没有可信的法师或是术士,但他毫不犹豫地拿出了数代积存的金币与资产,只留下了勉强可容许这个小小的公国苟延残喘的少许资金对此希瑞克的主任牧师表示非常满意,在罪魁祸首的暗示下,皇帝的所谓军队接手了这座公国的“管理”,大公躲回城堡终日沉湎于酒精与女人,而他的子民们也只有听天由命。只是相比起另外一些阳奉阴违,甚至以为自己能够聪明过那些暗日牧师的人们,他们得到的待遇简直是好的不能再好了他们的大公没有如同一个可怜的小贼那样被悬挂在城墙上,他们的子民也没有完完全全沦落为奴隶,祭品或是用来随心所欲宰杀的牲畜,只是如果你仔细查看这些幸存者们的眼睛,你就会发现,里面除了恐惧就是茫然,他们还居住在家里,还保有性命与自由,但这种情况什么时候会结束谁也不知道。
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为今后的长远考虑呢,一场畸形的狂欢就这么开始了。
更不用说,这里的盗贼与佣兵引来了的可不止是战争,还有数之不尽的娼妓们,这里的人们也十分地欢迎她们,毕竟如果没有她们,外来的野兽不会介意从他们的家里夺走妻子与姐妹,或是女儿那支有着吟游诗人,舞娘以及乐手的队伍就是这样招摇地进入到城市中的。他们一行总有二十人左右,无论是男性和女性都皮肤白皙,身形纤细,只有吟游诗人象征性地佩戴着一枚短剑或是匕首,没有携带如同宽剑长矛之类的武器,就连弓弩也没有配备,一定要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那就是他们乘坐着六辆精致的篷车。不过他们一进入到城市里,就将篷车的顶棚与四壁拆除,然后身着火焰般赤色长袍的舞娘就在篷车上跳起舞来,街道边拥挤着目不转睛的人群这些舞娘身体轻盈的就像是鸟儿,小巧的双足上套着与长袍同色的丝缎鞋子,她们的长发就像是波涛那样在空中飞舞,细细的手指就像是施加了魔法的花蕾那样不断地收拢张开。
有人赞美她们舞蹈起来就像是精灵,这让露西厄感到了一丝不快,虽然她必须承认这些舞娘确实有着极其高超的技艺,但她们低贱的身份却注定了永远无法被人类尊重,而且精灵们起舞只会是为了赞美生命之神安格瑞斯,自然,以及爱,这些人类女人却只是为了取悦男性,迎合低劣的欲求,谋求的也不过是一两枚叮当作响的钱币罢了。
当露西厄从窗台上消失的时候,一个舞娘往上看了一眼,“是她吗?”她身边的同伴问道。
“不是。”那个舞娘说。
他们一行人中,凯瑞本与克瑞玛尔已经去到了皇帝身边,而亚戴尔,以及露西厄的监护人艾洛赫留了下来,一则是因为露西厄与阿芙拉,二则是他们要在盗贼与佣兵们寻找可能的线索。
亚戴尔一早就披上了黑袍,潜入到城市的巷道与郊野的废墟中去了,艾洛赫也有他要做的事情,只是距离他们暂时的住所不是很远,以保证露西厄与阿芙拉不会遭到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但露西厄实在不想和阿芙拉在同一个房间里,她也想和亚戴尔与艾洛赫一样去做事,而不是在房间里发呆,只是这个城市现在正处于非常混乱的情况下,在没有彻底明其中的势力之前,她的监护人不建议露西厄随意外出,但让露西厄不高兴的是,阿芙拉却可以。
是因为阿芙拉有着如同他们一般的力量吗?是自己仍然过于弱小?露西厄知道他们都在做危险的事情,但她还是会遏制不住地感到沮丧她为什么会离开翡翠林岛呢,难道不正是因为她在成为林岛的主人之前必须接受的考验?但艾洛赫总是牢牢地将自己带在身边,这样的测试还能称得上是测试吗?
露西厄不知道的是,不在房间里的阿芙拉也在发呆,只是在酒馆里。
她一个人独自占据了一张桌子,但没有人敢于去挑衅她这个据说是个宦官的家伙在阴影中蓄养了无数魔鬼,他的敌人不但会被杀死,还会被吞噬得一干二净,就连灵魂也未必能够完全,还有的就是有佣兵传说他嗜好先干掉敌人那个……嗯……男人最重要的东西。这些邪恶暴虐的家伙们或许不会在意受伤,却会在这种可怕的刑罚前退缩,只要是男人就不会有人不在意这个。
就在阿芙拉抬起手,准备叫上第二杯蜜酒的时候,酒馆的人们突然起了一阵骚动,他们还坐在座位上,但眼睛已经不受控制地向外看去,从街道上缓缓走过的篷车上,跳下了两位舞娘,她们一路欢笑着,抛洒着玫瑰花瓣,旋转着身体如同有形的春风一般吹进了昏暗潮湿的酒馆,她们白皙的臂膀更是比酒馆厅堂中的鲸油灯还要亮,已经有人忍不住去触摸和抓住她们,但他们的手掌合拢的时候,只能握住空气。
“来吧,”舞娘之一亲昵而快乐地喊道:“来吧,”她挥动手臂,“来吧,让我们度过一个没有忧虑,没有烦恼的夜晚,跟我来,小伙子们。”她做出一个亲吻的动作,“和我们一起起舞吧!”
她捉住了阿芙拉的手。
“那是一个宦官!”一个声音突然在人群中响起,显然因为舞娘没有选择他而倍感恼火。
“所有人都可以与我们一起共舞。”舞娘说。而她的同伴也来到了阿芙拉的身边,一些人捶胸顿足,不明白如何一个又黑又瘦的宦官也能比他们更讨女人喜欢。
阿芙拉看了舞娘一眼,舞娘的脖颈与手臂上都佩戴着令人眼花缭乱的项链与手镯,其中的一个徽记引起了阿芙拉的注意,这让她放弃了原先的无动于衷,“好啊,”她说:“我很愿意和您一同起舞。”
于是一群人就这么高高兴兴地拥挤着走出了酒馆的门,钴蓝色的天光照耀着街道和房屋,路面上覆满了舞娘们抛洒下来的花瓣也不知道她们是从什么地方弄来这么多新鲜又芳香的花朵的。和它们一起的还有乐师,吟游诗人与更多的舞娘,看上去,就像是整条街道的人们都被他们召唤了出来那些乐师演奏的乐曲就像是柔韧的蛛丝,不断地牵引着人们手舞足蹈,慢慢地,一些凶暴的有,忧愁的,悲伤的,或是茫然的面孔都变得欣喜起来,他们一直走到了街道的尽头,也就是一个圆形的小广场。
舞娘的队列就在广场的中心,位于一座固定着高高的轱辘架的深井边,他们的吟游诗人只轻轻一跃,就从地上跃到了架子的顶端,在上面一边弹奏着索尔特利琴一边高声歌唱,而乐手们兴高采烈地敲打着鼓,摇晃着铃铛,吹着长笛短笛为他们伴合,而十二位舞娘们就在他们身边如同艳丽的鸟雀一般翩翩起舞,人们如同着魔一般地簇拥着他们,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涌动的情感与欲wang城市中原先的居民固然终日压抑,惶恐,但恐吓与玩弄着这些凡人的盗贼与佣兵们也同样难以松弛紧绷的神经,他们最初的时候还能够保持警惕,但随着花瓣,雪白的手臂与馥郁的香气逐渐占领他们的感官,他们的脸上也露出了呆滞的笑容。
他们就这样跟着舞娘一起舞蹈起来,从黄昏一直跳到黎明,他们筋疲力尽,神情恍惚,但舞娘们却丝毫不见疲惫,就连吟游诗人清亮的歌声与乐曲声也从未停止过。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吟游诗人突然摘下了自己的匕首,向地上一丢,一个盗贼被金属撞击石块的声音猛然惊醒了一下,但通宵舞蹈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他就连挪动脚步遁入阴影的机会都没能找到他看着第二柄匕首被扔在地上,顿时连同第一柄一起被花瓣覆盖,当他还在思索这是一个多么令他熟悉的仪式时,舞娘高举的秀足从他的眼前掠过,掀起的袍下一片雪白柔嫩的旖旎风光让他迟钝的一笑,而后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曾经听过许多次,在其他人身上。
那是滚热的血液从鼓胀的血管中迸出的声音。
盗贼径直倒了下去,而他身边已经环绕着更多与他同一命运的恶人,舞娘带着微笑旋转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一朵翻卷的木棉花从枝头轻盈地飘落,但她们的鞋底暗藏的刀刃就像是花朵生出了尖刺,一个接着一个地,那些曾经令得善良的人们为之心惊胆战,终日不得安宁的盗贼与佣兵悄无声息地死去了,在他们呼吸停止之前,甚至没有能够大叫一声,比起他们不屑的凡人更可悲,更可鄙……等到舞娘们的舞蹈终于停止,这个圆形的小广场已经被鲜血覆盖。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何时离开,又是怎样离去的,等到皇帝的军队得到通报,赶到这里的时候,鲜血都已经凝结,变黑,从空缺的圆心开始,他们就像是一朵多瓣的花朵那样向外展开,每个人的致命伤都在咽喉或是心脏,但奇怪的是看上去竟然没有反抗的迹象。
“你们是欢乐之神黎儿拉,喜悦女士的追随者。”阿芙拉说。
而为首的舞娘低下头来,默认了,她向阿芙拉深深地鞠躬,而后屈膝,无论何时,她的动作都像是在舞蹈,优雅又舒展,看上去就令人赏心悦目,“向您致敬,新生的蓓蕾。”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阿芙拉问道,看向远方,晨光正如同金纱一般地渐渐覆盖上整座城市,人们的喧扰声距离这里很远,清晨的风裹挟着光迎面而来,驱散了这位黎儿拉牧师身上的血腥气。
千年之前的诸神之战改变了许多,不但是人类,神祗亦然。就像是一向以平和,宽容态度待人,厌恶暴力与武器的欢乐之神黎儿拉也是如此,虽然她只是弱等神力的神祗。但在那场混乱的浩劫之中,她失去的东西并不比其他神祗更少,一定要说的话,也不过比那位失去了所有的魔法女神略好一些罢了。
她失去了友情在诸神之战开始,诸神以圣者的身份被驱逐到主物质位面上的时候,为了返回神国,沃金女神与无底深渊的格拉兹特大君达成协议,企图借助他掌控的三个层面偷偷回到自己的神国为此她在动身之前,明智地将自己的神格交给了挚友黎儿拉保管,这个决定无疑是正确的,我们都知道,后来格拉兹特大君撕毁协议,将沃金女神囚禁了数百年。但问题是,沃金女神终于得以离开深渊之后,她因为自己的信徒有一部分转而信仰黎儿拉而勃然大怒,与她大吵了一场。虽然之后她们还是和好了,但碎裂的瓷器即便弥补完全,也仍会留下一条鲜明的裂痕,时间越久,裂痕就越明显。
如果沃金的行为只是让黎儿拉恼怒的话,那么她的爱人,她最忠诚的追随者柯兰娜。安杰洛斯在动荡时期被劳薇塔【痛苦女士】的信徒谋杀一事则让这位生性乐观的女神遭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喜悦女士的“猩红女伶”暗杀教团就是从那个时候被建立起来的,她们最初的目标仅限于痛苦女士劳薇塔的信徒与追随者,还有她一向的死敌盗贼之神玛斯克的牧师和盗贼们,但到了后期,因为邪恶的神祗组成了同盟的关系,“猩红女伶”的打击面也变得愈发广泛。
第751章 宫廷
露西厄的眼前都是鲜艳的红色花儿,还有如同花儿一般的舞娘们,乐曲在她的耳边萦绕不愿离开,而她身边的人都尽情地欢笑着,舞蹈着,他们手牵着手,脚碰着脚,不留一点空隙,这让原先只是因为看见了阿芙拉混迹在队伍中所以只是想要看一看的露西厄,无可奈何地被推动着往前走。在翡翠密林,精灵们偶尔也会这样不眠不休的彻夜舞蹈,一般而言,不是为了侍奉生命之神安格瑞斯,就是为了庆贺新生,又或是两个精灵决定地缔结婚约,终生厮守,今天的景象却无比地接近最后一种那是一种暧昧的,潮湿的,热烈的气氛,让心和皮肤都感到一阵阵地灼烫。露西厄在最初的时候还能看到阿芙拉与一个红衣舞娘欢快地跳着舞,但就在她被一位年轻而又俊美的吟游诗人拉入另一个漩涡的时候,她们的身影就如同融入湖泊的水滴那样不见了。
她正要去寻找阿芙拉,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被另一个身影吸引了那是一个令她快乐又悲伤的身影,黑色的头发一直垂到肩胛的位置,披着灰色的斗篷,里面却是一件白色的及膝长袍,他的手指是那样的纤细又是那样的柔美,在他温柔地握住一个舞娘的手臂时,他低下的侧脸上满是露西厄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一种奇特而又具有强烈吸引力的神情。黑发的精灵不假思索地推开身边的吟游诗人,急切而凶狠地避开或是打开眼前的人类,向着她所爱的半精灵靠近在猛一抓住他的时候,露西厄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但那个人回过头来,确实就是应该在箭矢山峰上的克瑞玛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