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方世界 第123节

  稻花累了,睡过去。

  鬼稍稍明白了系统的用意

  稻花就是他内心的最后一点儿良知坚守在黑暗里的那枚烛火。

  “这样会不会有点儿自私?”

  鬼自言自语着,将稻花送进房,出来想了很久。

  有些手足无措。

  “如果她追问起来,我该怎么说?出门逛街看到一个长得很像你老爹的家伙,然后觉得他真是个混蛋,顺手砍了?”

  说着自己都能笑出声。

  “自私自私吗?”

  “擅自就给她下了决定。”

  “没错我很自私。”

  “毕竟是个坏人,得有坏人的样子。”

  鬼笑了笑。

  背上刀,走出门,腹部的旧伤好了以后,就一直在痒。

  “那就自私吧。”

第119章 三根手指头

  次日清晨。

  鬼早早出门,将稻花送去土御门邸。

  风刮得很急,扯散了初春落叶枯枝,夹着倒春寒,蛮横而不讲道理。针一样扎在他的脸上,越来越烈,要将他掀翻,咄咄逼人。

  往城东走,那儿能晒到清晨的第一缕太阳,临近政厅。

  鬼知道,那些异人很聪明,晓得躲在阳光之下,有遣使馆护着他们。

  他背着剑,在街上招人白眼,议论纷纷,很快就有街奉行找上了他。

  鬼拔了剑,在平凡人眼里,那只是个刀柄。

  见那奉行一脸不悦,就像是落了钱袋的铜板又飞了,还想搞事。

  鬼无奈解释半天,架不住人家一句“拿来,我看看。”

  最后只得亮出土御门法师给的使节文书,探访异人的证明。

  终于,想要捞些油水的奉行恭恭敬敬退下。

  鬼内心暗骂着自己真是犯贱,这时代不讲特权,想走正规途径来讨好手握特权的家伙,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傻。

  路过骑兵队,鬼不假思索踏了进去,门房不认得这人,拦下了他。

  只见鬼从怀里掏出张黑布,往脸上一罩,这下门房认得了。又瑟瑟发抖道:“忍者大人,我看了你的脸,你不会杀我吧?”

  鬼笑了笑,不做言语,顺着校场往对街走,省了不少路。

  天气干燥,他在库房坐了会。

  挽起头发,削下过长的部分,扎了个小辫,露出额头,免得挡住视线。

  拔出刀子,拆下卷柄和目贯,看着刀茎上的铁锈。

  茎上的锈迹一般不磨,这能辨别刀的使用年限。

  完成这些后,他又原封不动的装好,喝了壶水,扯了些马草嚼,引得认得他的马夫一阵嬉笑怒骂。说他这人混账,贱养成马也能活。

  鬼出了校场。终于走到城东的异人街。

  他看见一些南蛮物小摊,卖着他认得认不得的瓶瓶罐罐。

  有玻璃象牙。有毒药迷香。

  他以前拿到的蛛毒也是在这寻来的。

  “淡巴菰怎么卖?”

  鬼矮下身子,随意选了处摊贩,老板一脸面黄肌瘦,眼睛里透着鸡贼。

  “客家要干的还是湿的?”

  干一说烟草炒制后的陈年叶子,湿一说新鲜出土的黄绿烟叶。

  两者差不太多,只是翻炒工艺与否,还有陈年叶子的是否生了霉,这点很重要。

  抽出肺病,那是要死人的。

  鬼攀谈着,绿烟叶塞进嘴里,细细咀嚼提神醒脑。

  辣味冲鼻,苦味渗心,能尝到泥巴的腥。

  “这两担多少钱?”鬼淡淡问道,独眼瞟着小摊旁,不远处挂着十字章的大房子。

  老板一听来了大客,笑得合不拢嘴,伸出三个手指头。见鬼心不在焉的样子。连忙奉承道:“贵人来求上帝的?”

  鬼点点头。

  老板说:“那儿白洋鬼,也来我这儿买烟呢。说清淡了些。”

  “我闻得到,你同他们处的多了,身上一股子狐臭。”鬼抹了抹鼻子,指着那大房子:“你会留一些给那些贵人吗?”

  老板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那是肯定要留的,我们生意人,怎能得罪这些脑袋系在裤头上,远走他乡的异人。”

  鬼点点头:“他们一般多久来拿货?”

  老板觉着眼下人问得有些多,不过鬼递来了一贯大钱,立马让他开口道:“还早着呢,那些懒汉夜夜有女人睡,一天吃四顿,午晚宵禁时出来溜达,睡前还有一顿饭。”

  “胖吗?”

  “富贵人家,年纪大了都有福相。”

  鬼听着,又抓了一把干叶子塞进嘴。

  苦,苦到说不出话,又苦又涩口。

  嚼久了,一阵清香传来,有淡淡辣味。

  嘴有些麻。

  “有条凳吗?”鬼问道,塞了第二贯大钱。

  老板屁颠屁颠儿跑出去,招呼隔壁卖饭食的小哥抽来长凳,两人居然熟络到肩并肩坐下了。

  太阳渐白,晒得鬼的盲眼有点儿痒。一早上和老板聊有的没的。

  “客家是武生?”

  “对。”

  “哪一家的?我有个小儿子,想送去学剑。”

  鬼答非所问:“存了多少钱了?”

  老板有些警惕,又以问答问:“学客家这手剑要多少钱呀?”

  “很多很多”鬼看着这副残躯,又加重了语气:“很多很多。”

  老板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将话头接下去,只好沉默。

  鬼又问道:“你用这淡巴菰吗?”

  老板摇摇头:“不敢用,用不起。”

  “不敢用还是用不起?”鬼问:“心疼?”

  老板又摇摇头:“抽多了,会死的。”

  指着那十字章。

  “白洋鬼叫礼拜天,一个月四次,我们这些承了地头蛇担保的商户,要去跪章子。谁不去,要挨打。”

  鬼来了兴致,他坐长凳靠在墙上,细细听着。

  “有一次婆娘临盆,我没去,那教头喝了酒,打得我皮肉翻开,舍不得买药,就吃淡巴菰止疼。”

  鬼笑道:“打得好。”

  老板不开心了。“客家说的什么话”

  鬼:“自然是满口胡言,说的鬼话。”

  眼中别有深意,看着缓缓从教堂走奔着烟摊而来的洋人。

  那些摊贩眼里,只有深深的憎恶与恐惧。

  一路上,他们就像是进了自助餐厅,随手拿着吃喝,被选上的厨子还得赔笑感恩。

  这是神的恩惠?

  “哈哈,哈哈哈哈哈。”

  鬼舒心地笑了。

  老板扯着鬼的衣角,意思是让他收敛点儿,眼见那一行洋人马上要到摊前,老板急得满头大汗。

  “客家客家别笑了客家,我的祖宗诶,你发什么疯。”

  鬼好不容易停下,伤口都有点儿裂开的征兆,又疼又痒。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

  见领头一个身形魁梧,两米出头的大个抓了把叶子,嚼了起来,粗声粗气骂道:“呸!真淡巴难吃。”

  老板赔着笑,双手递上用烟叶卷好的淡巴菰,续了火。

  那教头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老板的脸。

  “好!好东西!”

  又看见坐在一旁的鬼,开口骂道:“这是你儿子?长得和你一样丑。哈哈哈哈你们说是不是?”

  一行人哄笑起来,就像是平日里念经念得无聊,起床总得找些乐子。

  老板尴尬地附和着他们,只得见风使舵道:“丑人丑名好养活,好养”

  鬼站起身来。在众人异样的眼光里。

  双手合十,道了个大和国教礼。

  大汉浑身过了电一般,双目怒疵,要瞪出眼眶。他想起前些日子打断腿的娘们也是这个模样。

  而且她还死了。

  奉行不止一次提过这件事,那是国师的学生。

  可那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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