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集了宝贝,苏绫现在正处于一种死而无汉的满足感中,虽然还看不出啥特殊属性,总比没有强。
“嘶这身打扮是不是有点儿奇怪。”
苏绫下半身一条大一号的裤子,上身说是圣袍,其实就一大号仿制风衣,看来梅森神父这名叫“TRG”的组织为了方便出行,都把神职衣物做得挺潮,关键是年代久远,梅森神父的扣子掉了也没去修一修。
于是苏绫就这么上身凉飕飕地,穿着条系统自带的裹胸,披着件风衣继续游戏。也没觉得哪儿不对。她自己觉着还能观测鬼娃娃的动向,挺方便的。
不过VR舱外一双眼睛已经绿得发亮了。
这时,苏绫才观察起这一层的门来,是一扇镜子,而门把,则是一只手。
没错,就是一只手,摸上去还有温度,从修指甲的习惯上来看,是个男人,还很年轻。
“会是杰克?但是这一层属于神父啊。”苏绫狐疑着,也没多见外,仗着宝贝护体,大大咧咧地握上去时,却发现拉不动门。
镜中她依稀觉得哪儿不对。
地上躺着的梅森神父在镜子里变年轻了。
苏绫一瞬间脑补了很多,其内容难以用文字或者语言表述出来。没有办法,就是这么任性。
而她的行动则是把那具神父的尸体拖到了镜门前,握住了那只当做门把的手。
“镜子映出想要留住时间,怀念青春的愿望,死与生,老与少的镜像,最后是打开门的钥匙,是一次握手,现实与天国的对比。”
线索连了起来,梅森神父镜中的自己强大而年轻,富有活力,而认清了现实之后,与臆想中年轻时的自己握手时,才能打开这扇门。
门一开,苏绫差点儿吐出一口血。
一个被扒光的半裸男,正一脸懵懂,眨了眨眼睛,看着她。
“呃罗莎丽雅?我稍稍遇上了点儿小麻烦。你有办法吗?”
他的手正卡在镜门里,拔不出来了。
“梅森?”
男人点了点头,褐色的卷发充满光泽,双眼炯炯有神,包括口中呼出的雾气,都证明着,他是个大活人。
苏绫:“你认错人了。”
她接着无视了这个看起来是活的说不定下一秒脱困,就把自己身上宝贝全扒光的年轻神父。
“喂!你出现幻觉了吗?罗莎丽雅。你的手怎么了?让我看看,说不定我能治好它。”
“我姓苏,高阳氏帝丘的苏,单名绫。抱歉。”苏绫说完,接着观察着这条三重门过后的拐角,本是梳妆台的位置,变成了神父祷告的祭台。
“他叫我罗莎丽雅。”苏绫大脑正在高速运转着,祭台上唯有一本《玫瑰经》,而圣母玛利亚手持的念珠,正是苏绫手中拿到的十字架念珠。
经文中,按照念经礼仪,《玫瑰经》需在礼拜日时诵读五十遍,所以这种念珠也叫玫瑰念珠,一共五十颗,十颗一节,用来计算诵读的次数。
“天哪,你的肚子!”年轻的梅森小哥瞧见苏绫腹下的阴影,惊声呼喊道:“我的弩呢?还有风铃!让我来击败这邪恶的亡灵!”
苏绫没多在意这的自言自语,或许这是个支线剧情,这位菜鸟老年神父来到这栋鬼宅,心有余而力不足,被杰克来了个放置PLAY,结果怀念起年轻时的鲜嫩肉体了,最终困死在这儿,造就了这个幻境。
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苏绫犹豫再三,走向玄关,如果说是这样,那三重门的设置又是为何呢?单纯的提示玩家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生与死的幻觉?眼前活蹦乱跳的梅森小哥,或许已经是个死了多时的老头儿?
玄关的大门大开着,外边,就是自由的天空,但是一片灰蒙蒙的,而门牌上也写着梅森神父给苏绫的提示。
“这是假的。”
对比梅森证件照片上的笔记,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或许苏绫现在就能走出门去,但她,依然心怀着“鬼胎”,或许一辈子都不能脱下这件用来压制邪崇的圣袍。
有趣的隐喻,看来梅森神父这个家伙不简单啊?
苏绫有些小兴奋,随即打开卧室房门,而房里空无一物,甚至干净到老鼠都不愿意住。
“这种没有光源的布置,是忏悔室吗?”
手电在空荡荡的房间内扫来扫去,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苏绫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是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终于她发现哪儿不对了,其他的门,都没有锁,而唯独梅森神父这一层的卧室有了锁孔,和黑色石门一样,也是一个投币孔。
苏绫快步返回镜门的房间,而梅森小哥还在叫唤着。
“喂!~苏苏什么来着?能搭把手吗?我很厉害的啊!”
“谢谢。”
苏绫从散落的赤色金币堆里抓了一把,又无视了坐在地板上也不怕着凉的梅森小哥。
“借过。”
直接来到忏悔室门前,投入一币。结果,房门反而无法打开了。甚至从房内透出一阵血红色的异样光彩。就像是红雾正在慢慢从中渗出。
“这金币是禁忌,在梅森的心中,不能触碰,甚至连忏悔的机会都没有。原来如此。”
红色的羊角硬币,代表着这个吗?
走入石墙通道,与往常不同的是,墙上画着许许多多的墓碑,墓碑上,尽是些苏绫看不懂,听都没听说过的名字,或许梅森神父才知道这些人,有什么样的故事。毕竟神父是负责出生洗礼与死亡葬礼的神职人员,这很正常。
在苏绫观察着轮回大门时,不知何时,梅森小哥已经坐在祷告台前,仔仔细细开始起玫瑰经来。他的嘴角,还浮现着奸计得逞的笑容。
而轮回大门上,同样写着一句话:
“第七个,爱摇铃铛。”
第16章 磔罚之森
呼吸声,沉重的呼吸声。
苏绫推开这道门时,强烈的压迫感袭来,仿佛内里藏匿着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
危险!
绝对的危险!
她的直感告诉她,这一层属于一位满手血腥的侩子手。
“不是所有的杰克都是开膛手。”苏绫如此安慰着自己,但愿他不要太强
她的眼神变了再变,诞生了一种异样的情绪。
“也不要太弱啊,好歹,你有着雾都杀人魔的名讳。”
心中好战的灵魂,像是沸腾的酒液在这一刻点燃。
眼前出现了一片落叶乔木林。它们挤在这一片略显狭小的工作室中,阴暗的室内,却有种说不出的躁热与潮湿。
她呼吸着空气,嗅到了沁人心脾的甜,揉搓着手指,都发现指甲上都带着露水。
仔细看去,那些乔木上,挂着一副副已经化为白骨的尸骸,骨架残破不堪,生前受过酷刑。
“刀伤,深可见骨,颅骨上都有弹痕。这是在虐待战俘?”
苏绫套在指尖的风铃异响大作!而圣袍之上的八真言中,“暴”字银光闪烁,为主人忠诚地示警。
“啊!------”
从通往过道的门中,传来这一声利啸。
苏绫现在仍可回头,去咨询一下自身驱灵师梅森小哥的建议,或许梅森小哥会建议她直接离开。因为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如今的苏绫,都不是对手。
梅森神父,你站在他的面前时,是否也想过逃跑?
握上冰冷的门把,苏绫认出了这些乔木,这是猢狲木,非洲主要的药物树木,能治疗疟疾与热病。
救人于生死之间的灵药,在杰克的心中,却是由磔刑后裂体断肢的血肉之花灌溉而成。
“呼”苏绫长吁了一口气。
“梅森神父,你的证件到期时间是二零一五年,那是不是在多年以前,你就来过这栋鬼宅”
她一步步推测着,却久未推开这扇关押着重罪之人的大门。
“失去了一位叫Rosery(罗莎丽雅)的同伴,爱人,或者是妻子,学徒。”
Rosery,又可代指玫瑰念珠、玫瑰园,也可称为:如玫瑰般芬香美丽。
“同伴的生命,成了你逃离这地狱的筹码,一条命,一枚染血的羊角恶魔硬币,从打开这道大门开始,连忏悔的机会都没有,让你心怀鬼胎的独活下去。”
咔咔咔咔咔~
拉动门把产生了尖锐刺耳的噪音,显然已经锈死多时。
“最终,你在得知这栋鬼楼即将实行拆迁令时,回到了这儿。决意直面心中的恐惧。”
房门大开,与之前房间有所不同的是,苏绫眼前色调一暖,明亮的光透了出来。
一片祥和,甚至与第一层截然不同,那种强烈的不安与压抑骤然消失。
“怎么会”
苏绫有些难以置信,原本还以为是一场硬战,她甚至做好了和杰克鱼死网破的准备,大不了跑回梅森小哥那儿看看有什么隐藏剧情。
这变化让她措手不及。
这一层属显然是属于杰克本人的,但是
“为什么会如此安逸,祥和?”
苏绫很不解,身后那吊着一具具受过酷刑尸身的森林,与眼前的一幕产生了强烈的违和感。
洁白的墙壁,一尘不染的褐色打蜡地板,墙上的挂画是象征着太阳的向日葵。
而过道走廊,还看得见那四扇小窗中透出的温暖阳光。
“看来杰克认为木匠的工作,和以前当雇佣兵时一般无二,都是那么痛苦,甚至精神上的折磨就像是残酷的刑罚。”
踏过过道,气氛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安静,可圣袍上的“暴”字却从没停止闪光。
“他在,我感觉的到。这个家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温暖的避风港。”
梳妆台上有一部电话,旁边放着杰克与罗斯夫人的结婚照,之外还有一台收音机。循环播放着一档心理健康节目,主持人是个声音清亮的女人。
“11725健康频道,今天的话题是,战争恐惧症,众所周知,许多的二战老兵在退伍之后因为战时的高压,患上了这种精神疾病,导致无法拥有正常人的生活。请问您是怎么看的呢?巴洛特先生?”
录音机中传来一阵嘈杂的电音干扰,就像是在初始房间中,黑暗到一望无际的窗外,传来的电流声。
收音机断断续续地放着内容,这次换成了一个男声,难以听清内容,不过大致上还是可以明白他说了什么。
“他们喜欢无意义冒险。”
“美国梦失败”
最后一句,却听得特别清楚。
“喜欢杀人的家伙,总归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苏绫大致明白了,杰克想听这档节目来给自己糟糕的心理状态减减压,得到的却是一位自诩专家的道德抨击,显然杰克不愿意去仔细听这个毒舌的胡言乱语。所以内容才会有所缺失。
桌上的钟已经坏了,定格在早晨七点三十四分,纹丝不动,苏绫紧了紧发条,然而没用,在她紧发条时,圣袍上的“暴”字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变成了鲜红色。
“看来是触发死亡条件的道具,碰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