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兵长觉得这话没错,于是又点点头:“没错,是这样。”
老乔治大声喊道:“尊敬的宪兵长,您的队伍里可能有两三位莽撞的年轻人不这么想。”
他比着手指,指向列队中,已经悄悄拉开火帽的几人。
宪兵长下令:“放下枪!”
不得已之下,香水瓶的几位残党不情愿地低下枪口。
“很好!宪兵长大人,我们博得了彼此的信任,这是一次伟大的外交,在蛮荒的西部开拓了一种充满智慧与灵性的语言交流,这将载入美利坚的史册!”乔治语中带着满满的讽刺,以及不屑:“宪兵长大人,我现在可以将手伸进我的内衬吗?”
宪兵长挥着手:“不行!我知道你衣服下边儿有什么。”
乔治:“不,恐怕你不知道!”
“说说看!”宪兵长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能让你脱罪的东西?说说看?”
乔治大声捧读,毫无感情,就像是例行公事:“一张通缉令,宪兵长大人,关于香水瓶帮的通缉令,一个人头,一百赏金,干部一千,头领一万。加利福尼亚州州法院总署签订。”
“你是个义警?”
乔治大声答:“没错!长官!我刚遭受了一帮劫匪的袭杀,他们带着枪,想要抢走我的女儿们,给我的面包下毒,并且通过我曾经解救过的学生,将一罐藏着响尾蛇毒液的黄油喂我服下。”
伊文思听着老乔治毫无戒备的大声诵读,他苍白的辩解着:“不!安德鲁!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是的!我这位学生并不知情。”乔治眯着眼,又继续诵读着香水瓶的罪状:“科林-冯!他如此称呼自己,戴着治安官的星标,来到我女儿们的身边,博取信任。还好我有另一位天生神射手的学生。”
乔治思考了一下措辞,诡异的安静过后。
“他带上两把枪,能将你们的脑袋在一个呼吸内打成蜂窝。”
宪兵长神情略有恍惚,他终于明白了来龙去脉,小心翼翼上前,走到老乔治面前,抽出他风衣里的文件。
一张又一张,仔细辨认着脸,赫然自家治安官的脸,贴着大大的1000赏金。
回过头时,宪兵长指着队伍中几位脸熟的年轻人,叫上帮手挨个五花大绑。
苏绫全副武装回来时,老乔治差不多已经将场面控制住了。她又问道:“一定得这么干吗?如此干净,不落口舌?”
老乔治点点头。
苏绫又问:“尽管随时随地,算错一步,你就会像一条狗一样,被射死在这儿?”
“有人说过,正义从不缺席,它只会迟到。”乔治吐了口唾沫,在他看来一文不值。
“不。正义不会缺席,也不会迟到,它早就来了,只是我们被蒙住了双眼,不愿去面对,不愿去正视它。”
苏绫微妙地笑着:“瞧,你的正义也要来了哦。”
宪兵长拿出手铐,缴了乔治的枪,又亲自给乔治拷上。
“对不起,这是规定,非法律刑罚射杀罪犯,总归要走一遍程序。”
“我能理解。”
乔治-安德鲁背过双手,这一刻他想了很多。
【他本不该想那么多,严谨地对待着生活与工作,乔治几乎没什么功夫去思考“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何而战”这些人生的终极问题。】
【他首先想到的,是咽下响尾蛇毒那一刻,生死之间,地狱的模样。】
【他想到了尼雅,一个红发苏格兰姑娘,生死无惧的老乔治在那一刻害怕到落泪,因为他必然是要下地狱的,而尼雅,在天堂。中间隔着茫茫如大海的人间。】
【他后来想到了黄雀,一个不知故乡,不识真名的神秘老师。】
【他最后想到,英格兰谚语中的那一句】
“生活若无波折险阻,就会过于平淡无趣。”
第156章 我和你不一样
在牢房里蹲了一天,宪兵长终于做完记录,查清文书真伪,将他们放了出来,并且归还了一行人的枪械。
对了以及
“你这把枪真是邪乎。”宪兵长抱怨着,将马格南1979交到苏绫手上,又解释道:“现在死刑犯多了一个,小多明戈射杀了他的哥哥,我也不明白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隔阂。”
显然,有调皮的警官拿着苏绫的枪进行了一波试射。
苏绫:“你该庆幸他平时没有六连发的习惯。”
乔治见夜色已深,又朝众人问道:“休息一天?”
苏绫想着,老乔治应该还有其他事,例如伊文思那位未婚妻需要处理。点了点头。
“我的胃在怒吼!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最近的一间酒吧在哪?”
宪兵长指着镇上某个方向,夜空北极星下,一间热闹非凡,尚有嘈杂喊叫声传出的二层楼房。
“不介意吧?”苏绫神情兴奋,摇晃着手中荷包,里面是从乌云那儿讹来的金子。“这顿我请。”
乔治戴上帽子,遮住双眼:“行。”
酒吧内充满了烟酒气,叫天子和丫头打退堂鼓。先一步去找旅馆了。
“这可是西部,你的小姐妹们会不会”宪兵长首先说了一句自打脸的话,这表示他的领下治安非常差。
苏绫想着,该黑盒的危险之处应该是藏匿在各处的亡命之徒,以及他们手中的枪,如果要比格斗技巧,或许丫头那过百的筋力还真的不怎么虚。
“没关系,她们是女巫。”苏绫对宪兵长答道:“话说你什么时候跟过来的,有点自觉好不好。”
宪兵长有些尴尬,不过听闻老乔治的名号后,心生好奇跟了过来。
“好吧玩得愉快。”
宪兵长这才识趣的往镇口走。
“他不住这儿?”苏绫好奇的问着,说实话她并不知道美国在牛仔时代的官员分级。
老乔治敷衍地答道:“皇帝怎么会与庶民住同一间屋子,戒指姑娘。堪萨斯又不只一个科曼切。”
Ring(戒指),Shark(鲨鱼),Tens(电压),这是老乔治对她们三人的称呼,乔治的中文发音是场惨不忍睹的灾难,翻译机下苏绫才能和对方交流。
秦猛男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倚在吧台要了一份起司曲奇,和店老板的女儿聊的正欢。
苏绫找了个位子,乔治跟着坐下,顺着风衣的下摆,乔治又说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服务生!”苏绫大声唤来了店老板的女儿,她脸上生着些雀斑,终于在秦先生热情的撩妹攻势中抽身,来到苏绫面前。
“一份里脊骨,八成熟,一份蛋糕不要奶油,有威士忌吗?”
姑娘怯生生点点头。
苏绫又问道:“多少年的?”
“二十”
苏绫笑着,小声说道:“看来和你一样漂亮。”
那姑娘瞧着苏绫,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双手捂着盘子,鞠了一躬,两条麻花辫左摇右晃。迈着小步子急急忙忙去了厨房。
“你比我想象中更有魅力。”
老乔治靠着沙发,环顾四周,玩牌的,四下张望的嫖客,以及一些铁路维护劳工,还有夜晚出来找乐子的年轻人。最后是买醉的壮汉。
苏绫:“无法反驳。”
老乔治拉起袖子,露出左手的弹轮,有些尴尬,他记错了手。
“抱歉毒液搞坏了我的脑子。”
说着又卷起右手的袖子,露出一块金表。
“现在是晚上八点。”
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各位!”
苏绫明白,老乔治将要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儿了。
“你们这群社会垃圾,斯文败类,行走的粪便,能让我这老人家与女儿安静地享受一会晚饭时光吗?”
酒吧的蓝调音乐越来越大。
许许多多人站了起来,直到有个不识趣的汉子站在老乔治面前,与他平视着。
乔治很高,大约有一米八八左右。
二话不说,乔治的拳头已经印在对方的脸上,一拳放倒了那位英雄主义的汉子。
一瞬间!
场面变得极其混乱,刚才还称兄道弟的朋友转瞬反目,拳打脚踢起来。
就像是西部的男人到了酒吧就必须得有一场摔跤,否则出门都不好意思和别人打招呼。
秦先生差些被拥入混乱的人堆,从中逃离出来后和苏绫打着节奏你拍一我拍一。
秦川:“我们已经打的很激烈了!”
苏绫跟着装腔作势:“没错!他的拳头太强了,与空气摩擦产生了幻影,你们完全跟不上他的动作。”
秦川又喊道:“这里不需要人帮忙,我感觉我的肋骨已经断成了一百零八根。”
苏绫啪啪啪和秦川对拍着双手。
“啊!多么可怕的拳头,不愧是秦先生。”
秦川:“怎么样!跟得上我的思必得(speed)吗?”
苏绫夸张地答道:“这就是中国功夫的威力吗?呃啊!”
混乱持续了不太久,众多鼻青脸肿怕疼的猛男已经退出了这场荒唐的游戏,回家找自己的老婆安慰去了。
而还有许多怨念极深的单身汉对这种野蛮的友谊比赛态度极为热忱,让老乔治一个个提着后领,像是拽着小狗崽一样扔出了酒吧。
直到乔治在角落发现了他想要找的人。
伊文思先生正瑟瑟发抖,蜷缩着身子,左右张望着。
“嘿安德鲁嘤”
声音细不可闻,略有害怕的颤音。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乔治托着伊文思先生的手,将他带去餐桌旁。
侍应生将他们的晚饭端了上来。老乔治特地用银器试试有没有毒,叫姑娘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指着一片狼藉的酒吧内,打翻的桌椅,摔碎的酒杯。欲要开口,让苏绫一袋子金币堵上嘴。
乔治放下伊文思:“我们得谈谈,伊文思先生,关于你的一些事。”
又和侍应生说道:“要一副扑克牌,一份蛋糕。”
“同样不要奶油吗?”姑娘问道:“和她一样?”
乔治点点头。
在姑娘离去的时间里,乔治问道:“伊文思先生,我们上次是在哪儿分开的?你还记得吗?”
“拉斯维加斯”伊文思浑身发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