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设置?”
苏绫心中来回思索半天,最终决定与这位看似剧情杀才能搞定的大BOSS同行。
她既然搞定了杰克,证明这个剧本的真结局条件可能已经解锁。
因为在表象上,她逃出这个轮回迷宫很简单,只要披着圣袍,带着“圣子”,心怀鬼胎地活下去就行了,一辈子都无法脱下“罪人的衣”,成为一个新的,被各种灵异事件缠身的神职人员。
她猜想中的第一结局便是这个。
而第二结局,在击败杰克后,直接从玛姬的房间逃离,不再过问这七人的故事。那么最好的结果就是直接完成游戏,而用来压制鬼婴的圣袍无法入手,一同埋葬在这段时光的长河中。
得出结论,想要宝贝,走真结局没跑了。
如今,神父即将带着她去释放其他鬼魂的怨念,最终这份强大的情绪能量集和在圣袍上。完成神父想要的升天仪式。
虽然不知道他会用哪种方式重生。但苏绫能想到最糟糕的的场景就是
“那一定很疼,神父。”
梅森一言不发,重回杰克的空间,提着花圃中的尖刀,那是一柄纯黑色的剔肉刀,看不出什么材质,或许带回魔方的主世界,能从UI说明上得出它的效果。
“真的,生孩子就像是从鼻孔里抠出一个西瓜那么疼,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咱们居委会大妈都这么说。”
重回属于神父的那一层,他向苏绫讨要着玫瑰念珠。
“如果不给”
苏绫心头刚生绮念,只见手腕上的念珠,不知名材质绕成的细绳,在神父的导言下,变成细沙,随风飘散。
“尘归尘,土归土。”
那玩意,很可能是神父上一次重生时所用的触媒,苏绫想明白了一点儿,不过也就那么一点儿,神父如今的生命,就像是一张刷坏掉的卡,不在死神的名单上,也没有活着的实感,只有这凭依物,成为他思念的载体才能让他活着,让他存在。比如这串念珠,而念珠的绳子,很可能是他的脐带。
“没有死,就没有生,这句教义,来自我们‘圣堂’中一位伟大的先贤。”神父解释道:“生命的游戏,最开始源自与母亲的分离。”
苏绫试探性问着拓展剧情:“那位先贤?他干了些什么?”
叮叮当当,银珠落盘,念珠散落满地,唯有银色的十字架安静地躺在苏绫掌心。
“他是一位英明的导师,让我看清了自己该如何选择这条无回之路。”神父解释道:“再强大的地狱妖邪也无法击倒他,再痛苦的驱灵仪式,他也义无反顾,仿佛一颗黑夜中冉冉升起的太阳。”
神父抚摸着祷台之上的玫瑰经,出了神。
“而他,被一个平凡人谋杀了。”
苏绫这时候情商有些下线,这家伙的说法,大概是一个对处理恶灵事物极为拿手的家伙,却能被平凡人普普通通的弄死。
“走吧,去下一站。”梅森催促着苏绫,大概是剧情探索到了规定时间,则会自动触发下一段。
属于神父的这一层中,工作室里的荆棘藤也消失不见,环境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回到饶舌学生的房里,他睡着了,依然缝在墙上。像是做着美梦。
而神父一针一线为他拆下皮肉中的跗骨之蛆后,他稍稍醒了些,望见苏绫与神父,脸上止不住开心的神采。
“喔!我知道!你们会回来的!”
“罗伊。”神父呼唤着他的名字。
苏绫却抢先一步叫着他的非裔名:“Hakanesu amaliyaca yesidita。”
罗伊愣了会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沉默了一阵,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我知道我死了。我现在该不该笑呢?”
他的身上,从肢体的伤口处,透出一阵阵黑色的烟雾,像是立马要被负面情绪所感染,拖下地狱,随后化身成新的恶魔。
但是
他笑了,那一口大白牙像是天上的月亮。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你们还活着吧?我很担心呀,担心自己要是失踪在哪个没人知道的角落里,要是”
他想了又想,匮乏的语言与词汇量依然没能将自己想说的话,尽数表达出来。
罗伊用稍稍变形残疾的手臂,挠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死了也没人知道的话,那不是很可怜吗?嘿嘿。”
他说着不好笑的笑话。苏绫与神父则是一脸肃穆地看着他,令他有些紧张。
神父为他敲开了门,本是一片封死的砖瓦中,紧闭着的玄关大门。
罗伊步履蹒跚地走出这个迷宫后,整个身形化光而去。
“你释放了他?”苏绫问道:“就这样?”
神父点了点头。
苏绫不由得想着,既然是达成他们心中的愿望,是否这个条件另有设定,神父刚才没有与罗伊做任何情感交流,反倒是罗伊自身的满足感,导致他完成了自我救赎。
或许,一念成佛就是这个样子。
而依照神父这条剧情线来说,他让苏绫去挑战杰克,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本就是一个人,神父不可能自杀,因为他的教义中,自杀为最大的罪行,更谈不上升天了。
下一站,玛丽罗斯夫人刚做完洗衣服的家务,神父与苏绫小心翼翼地走进侧间卧室,拿出两柄拖把,开始打扫。
最终,他亲吻着玛丽罗斯的额头。那一刻,罗斯夫人也像是罗伊一样,变成了光粒。
接着,是流浪汉。
苏绫将船票交给了神父,这位渴望归乡的游魂,脖子上依然绑着上吊绳,另一头则是大美利坚标志白头鹰的爪子,神父用剔肉刀将那凤爪切下,让流浪汉做完这最后一顿饭,交给了他船票,用手语解释着,让他回家。
倒数第二站。
记者的舞姿依然妖娆,而苏绫也明白怎么做了,他们避过了民族舞侠的鲁莽冲撞。随后,苏绫脱下鞋,这双大头皮鞋本属于记者。
她矮着身子,在奔跑哥刚出现在回廊时的空档,为他套上了鞋。
这回,他完好无损的跑了回来。
惊魂未定的他,接过了神父递给他的酒。然后升天。
最终的最初
“你现在是谁?!”苏绫大声呵斥道:“Jack?Mason?还是一缕不该存于世间的亡灵?”
气势带着惊心动魄的魂威。她的头发像是在那瞬间过了电弧,蓬地一下炸开来。
怒意陡然蹿升,双目中像是着了火,她的眼睛里,尽是逸散而出的光芒。
她明白了这个灵异类剧本的基础设定,也就是神父口中,情绪越强烈,灵魂越为强大的意义。她甚至能靠着强行提升的怒意,来夺回身体的些许控制权。
神父为她披上圣袍,而鬼婴,再一次回到了她的肚子里。
“我需要一条新的脐带。”神父在最初的工作间里,幽深阴森的铁壁上,用白蜡笔画了一道门。
而捏上门把时,这扇虚无的门,居然开了。
直通玛姬最终的献祭台。
升天仪式,在满足了其余五个亡灵的愿望之后,鬼婴的愿望,自然是出生,纯粹的对降生的渴望。
苏绫:“能让我看看线吗?”
线?为何苏绫这时会有这种奇怪的要求?
神父脸上带着疑惑,却没有拒绝她。递上刚才为罗伊拆下的缝合针线。
苏绫盯着手中的丝线,喃喃自语着:“你看,奇怪的神父,人与人之间的因缘,就像是线,紧紧缝合在一块,因为各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就像是地心引力,我称它为‘命运’。”
他突然苍老了许多,却似是因为苏绫的这句话,想到了自己最终的结局。所以内心强烈的情感有所弱化,而灵体也跟着加速老化着。
“你不该这样说。”
而苏绫却没打算停下,她感觉到身体一轻,显然是嘴炮有了效果。
“你想要的Out Haven(世外天堂),却不在其中。”苏绫的神神叨叨让神父再一次变得更为衰老。
他的眼窝深深凹了进去,皱纹浮现在即将腐朽的脸上,而头发也在那一刻变得花白。
“从你超度游魂开始,就一直在满足着我,让我认同你,并且产生满足感,熟不知我却没能成为你的助力化光而去。”
“眼前,一无所有的你,又有什么能耐能伤害到我呢?”
苏绫的眼中尽是野兽般的危险眼神,侵略感十足。
而神父则开始瑟瑟发抖,唯一的底牌被掀开,他确实没有任何左右苏绫行动的能力,之前引导着苏绫前行,尽是些心理催眠上的小把戏。
他已经奄奄一息,却用着各种故事妄图来让苏绫认可他。
“安心吧,我会让你重生”
这句话就像是让神父抓住了救命稻草!是否这个年轻的姑娘,就这样心软了?诚心诚意地让自己再一次获得重生的躯壳?!
“真的吗?真的?!”
神父刚想开口,忽觉不对劲!如果在此刻完成了自己的心愿,产生的刹那的满足感,那不是他也要变成这个仪式中的祭品了吗?
“骗你的。”
苏绫笑了。
“毫无疑问!你,将会因为这份来自因缘的重力,即将被我Check mate(俚语:将军,死棋。)。”
苏绫整理着稍有凌乱的衣领,大拇指揽着额前的头发,往旁侧一撇,化作锐利的食指手势,指着神父。
神父苍老而在微微发抖的手,再也拿不住剔肉刀,而苏绫在它因为地心引力落至地面时,接住了它。
苏绫:“Jack Pot(俚语:中头奖)。”
她道出这两句俚语的原因,倒不是出于剧情本身,而是她在缅怀着那位饶舌小哥,能在如此绝望的环境中,用乐观的情绪避免自身化作恶魔,实在是很值得敬佩的一个人,同时他也让苏绫找到了破解神父潜在意图的钥匙。
“你不可能!你!~”
苏绫努努嘴,搀着神父来到祭台前,扶着他躺上了床。而圣袍一掀一支漆黑的角顶破了她的肚皮。
“呼真是疼。不过还行。”
她忍痛将八字真言齐齐闪动的衣袍盖上神父苍老的身躯。
“宝贝啊,等我!我马上就带你回家,不要觉得委屈哦!”
从设定上来看,玫瑰念珠既然一开始赋予了苏绫百分之百的生命上限,那么这个寓意则是腹中的鬼婴,正在夺取寄生者的性命。当它完成工作时,多出来的生命力,则由升天仪式,转移到神父的身上。
强忍着流血状态,在鬼婴破肚而出的一瞬间!苏绫挥刀砍下了他另一支犄角。
“杰克做过的事,便是满足你的忏悔心,你们曾有过一体的精神交流,我一直想不明白扔鬼娃娃给杰克时,偏偏斩断的是代表恶魔的犄角。”
“你曾经说过,未出生的婴儿最为无辜,而现在。”
失去了两只角的婴儿,正安静地躺在苏绫的手里,大眼睛水汪汪地瞧着她。
苏绫几乎要疼得摇头晃脑,嘴里还止不住嘟囔着:“瞧,无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你可真帅。”
“呼”
床上的神父已心如死灰,他不时瞟着床尾的医疗包,而床下的苏绫正给在缝合鬼婴给她带来的伤口,一针一线,穿皮过肉。
“你的医疗包我可不敢用。”
最后的把戏也被看穿,显然这陷阱太弱智,苏绫可不会轻易中招。
最终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