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院长:“叫我名字。别这么生分。”
说着疾步走来,顺手把门给带上了。站在苏绫面前那股压迫力啊。甚至让苏绫稍稍往被子里缩了点儿。
“萧咲月院长”
“叫小妈就行。”萧咲月脸上满是苦闷,口中呢喃,“哎长大了,不省心。”
苏绫:“小妈我想问”
不等她问完,萧咲月答:“对,你命不好,抱一下都会有生命危险。”
说着她紧紧把苏绫抱在怀里,几乎让苏绫无法喘气儿。她感觉室内温度都回暖了,甚至窗外的云朵跟着散开,金灿灿的阳光透过忧郁蓝色的玻璃还能保持原来的光亮。
她听见对方强壮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带着自己的心跳,蓬勃的生命力在心中疯狂生长开来,甚至让她感觉自己很想哭。
心中有无数的苦痛都变成了委屈,有好多好多想说的话送到嘴边都成了呜咽。
“小妈我好像我好像”
萧咲月:“对,我知道。什么都知道。你性子不随小妈,身材也是。能长这么高个全靠你那爹。你又没你爹那七杀入身宫的肩宽身形,背上担子多了,活得自然累。”
苏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命,但是小妈说的,似乎都对。小妈能从她的命里推算出父母的样子,对此她深信不疑。
“能松开我了吗?小妈,我怕我怕我害了你。”苏绫一下子也变得迷信起来,以前她是不信命的,现在却只能寄希望于神灵。
“不怕。让我多抱会儿。”萧咲月的语气表示那都不是事儿。“当贵人就得有当贵人的觉悟。”
良久,她们才分开。萧咲月审视着苏绫。
眼白充血,十分可怖,面色发青浑身透着酒气,发丝干枯,双腿缠着绷带。
“很好,你能把自己搞成这样也是种本事,你很棒棒哦。”
苏绫在萧院长面前反而像个小孩子,心虚起来。
“你听我”
萧咲月:“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什么出去鬼混被男人始乱终弃也好,什么被人下药失身玩弄也好,什么让人按在巷子里强行发生关系后废掉双腿也好,我都不想听。”
苏绫战战兢兢的
“没那么严重啦”
小妈看着她,紧接着突然开始哭。
“可是可是你知道你这模样就是在告诉我,事情很严重啊小阿绫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小阿绫你知道小妈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你会打电话给我,那除了生离死别的大事儿以外,几乎不可能。小妈知道你是哪种人,有苦自己憋着,有痛从来不叫唤,打电话过来要么你发达了,还记得小妈,要么你扑街了,还是扑到马纳利亚海沟的那种,想起来小妈的温暖D罩了。”
苏绫脸一红,完全没法抗拒这种文艺女流氓。
看那突然流泪的萧咲月又突然恢复了正常,好像刚才都是演出来的一样。她神色淡定的问道。
“来,告诉小妈,谁欺负你,我上门去砍死他。”
第268章 天真有邪
“没那么严重啊小妈。我就是喝多了。”苏绫道。
萧院长:“我知道啊,前台病历上有呢,你当我傻啊?”
苏绫:“所以,我就是喝多了,没别的。”
萧咲月突然沉着语气,神色阴森恐怖,像是威胁,又像是在喝骂:“你再说一遍。”
苏绫不说话了
她知道,小妈露出这种表情时,就是自己的小聪明一点儿不剩暴露在对方眼中的情况。
“小妈你听我讲。”
“我听着呢,你说。我知道你不会随随便便喝酒的,你又不傻,是最懂得保护自己最自私自利的那个孩子。你小时候我可从来都不担心你会被别人欺负。”
苏绫点点头。
“小妈,我二十年大限都过去了,为什么还这么倒霉啊”
萧咲月长吁出一口气,“还有一个事儿我没告诉你。你信命嘛?”
苏绫点点头:“本来不信,现在有点信了。”
萧咲月道:“那我说个故事吧,你就是天上落下的一块石头,谁碰着就伤,砸中更是不死也残,不在三界内超脱五行中。简单来说,人家命中有的,你没有。”
苏绫反问道:“人家有什么?我缺什么?”
萧咲月:“你有钱、命、权。其他的一无所有。”
这话说的苏绫浑身一个激灵,没想到自己原来这么富贵,也没想到自己这么穷。
眼中小妈给她娓娓道来,到底却了啥。
“你五弊占全,天生贱命一条。”
“鳏、寡、孤、独、残。”
“老而无妻是鳏。”
“老而无夫是寡。”
“幼而无亲是孤。”
“终而无子是独。”
至于残
苏绫摸着自己冰冷的脸颊,似乎一切都在慢慢应验。她是个做不出表情的残疾人,但是这似乎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苏绫:“有办法破解吗?”
萧咲月摇摇头:“能改还叫命嘛?”
苏绫想了想
“那我就不信命了。”
萧咲月斜着眼,眼神中有不屑,有轻蔑。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苏绫双手支着身子,坐得更稳些,更直些。
她盯着自己的双腿,心中也开始发痒,像是腿上的生理痛觉一样。
“那我就不信命了。”
萧咲月脸上带着笑意,“为什么呢?”
苏绫冷静辩答道:“小妈知道我是个灾星,明明知道,还不计前嫌来看我,来抱我,那么小妈也是不信命的。”
萧咲月笑意更盛。
苏绫一点点挪着腿,恨不得立马就能站起来。她想走
不!
她想跑!跑着去见天子!
“所以,小妈都不信的东西,我为什么要信呢?我不信我没办法对付它。如果它是真的,二十年还没整死我,有种现在就让我去见十殿阎罗。”
“别动。”萧咲月按着她的肩,“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苏绫:“没想好,但是我命主的紫微帝星,牵着的那条贪狼,在使劲叫唤,它要我动起来,它要我站起来。我没法抗拒它。”
萧咲月:“不急这一时,你不是不信命嘛?依我多年的临床经验,你不出三天就能下地了。好好吃药啊。然后好好想想该怎么干。”
苏绫听了小妈的话,安静下来,眼神无比清澈,眼压跟着下降,紧张的情绪导致她颅压异常,现在也过去了。眼白中的血丝渐渐退去。像是魔法一样,焕然一新。
“我想到了。”
萧咲月眉头微扬。
“聪明姑娘,我就知道你从来不会被什么难住的。”
苏绫肯定不能正面和万冬对刚。
她的老板有新月的生杀大权,那么怎么办呢?
“如果没事儿,小妈先走了,院里孩子还要看呢。你安心养病哦。”
苏绫点点头:“嗯,你放心。能让我埋一埋胸吗?”
“没门儿!色胚。”萧咲月笑骂道:“这么大了还没断奶的,噫你也不害臊。看你一副还有心情开玩笑的样子,应该是没事儿了。不知道那个挡在你路上的倒霉蛋会怎样,不过,别太过分哦”
说着,那风姿绰约的妇人打过招呼,转头离开了病房。
苏绫立马拨通了万冬的电话。
“喂”
声音儒糯且毫无生气,像是久病将死的人,而且充满了恳求感。
“万公子吗”
万冬这会正和天子喝下午茶呢。一时接了苏绫的电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嗯对。苏领队有事儿吗?我和你俱乐部经理在一块。”
万冬说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依然与天子保持着相敬如宾的态度,对于爱情的看法很理智,所以和苏绫说这些,也是在表示自己没时间,要约会,有事儿赶紧说。
“万公子,我希望您你能来医院看望我一下。天子那边,我会给电话的。现在我身边没人,很害怕。”
苏绫回话方圆有矩,没有半分越界,而且也封堵了万冬的去路。
“我晚上还有讣告要做,公司全年计划也敲定了,要看一遍的。”万冬想逃。眼下天子却开始东张西望,天子不知道苏绫和万冬说了什么,原本不在乎的心,却在瞬间提了起来。
“没关系的,你可以带电脑过来,我这个病房窗户坏了,还是单间,您给我开的吧?没人和我在一块了我我我没有其他朋友了。”
说着,万冬甚至听见电话那头带着哭腔。心里莫名有种愧疚感。
他是苏绫的老板,自然在昨天晚上到了医院,给苏绫垫的医疗费,而且单间也是考虑静养的问题,万冬从来不会在治病上省钱。现在人家这么窘迫,陷入了困境这个锅自己甩不掉啊。
那么问题来了,要不要告诉天子呢?
孤男寡女未免会有所误会,带着天子一块去?
万公子本就是多疑之人,现在想的更多了。
为什么?
为什么苏领队会说她一个朋友也没有呢?
她不是还有队员吗?
天子在昨天和她决裂了吗?
万冬隐隐约约能从昨天酒会上的事儿猜出来一点端倪,但是绝对猜不到是一朵盛开的百合花兀然凋谢。
“你等一下,我这儿红茶来了。”
“嗯”苏绫气若游丝般乖巧地答。眼神却像是一头饿狼。
电话那头,突然任何声音都没了,刚才还有磕碰茶具的响动,苏绫可以确认,对方在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