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方世界 第76节

  简单的剧情,没有过多赘述。

  说完,土御门法师与夏心璇交谈着学术上的问题。

  大意上,指的是单方面教学而已。

  因为丫头基本上是一脸懵哔的。

  土御门和她说三七之数,天文星历,丫头说黄道十二宫星座出生的人性格如何。

  这大法师居然还信了,因为不同时节出生的人,自然婴儿成长期也会受到气候影响。

  土御门和她讲太极八卦,两仪之数,丫头说社会主义马哲二元论与毛概。

  大法师这回没信,因为唐以来的大儒家天下思想在本国根深蒂固,就算是将军幕府,也没找出新的东西来替代天皇的权威,并且在战乱之后,还只能造出一个个新的神仙来保佑天皇。

  他们看起来聊得很开心。

  而红坊主呢,他喝了三壶米糠酒,和隼换了刀,一并细细看着。

  “莫名其妙”

  凤阳只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男人之间上一个回合还在生死相搏,下一个回合就握手言和了。

  不是很懂他们刀友界。

  隼从衣服里弄出来一尾死鱼,那是他在海边留的存粮,因为怕大雪时节,山里没有野兽,这是最后的救急物,如今拿了出来。

  红坊主一愣,大概明白了眼下落难武士的意思。

  他把最后的食物拿出来分享,看来我可以信任他。

  不过,红坊主是不吃鱼的。

  “吾一生,都在练剑,从乳牙长出第一颗,握着的,就是刀柄上的鱼皮。”

  那条死鱼推了一半,红坊主又觉得如此拒绝一位武士的好意,好比砍断对方的握刀手那般不尊重,是一种羞辱。

  他勉强地咬了一口,差些因为其中咸腥而呕吐。

  那一对鱼眼发红,呛出眼泪。

  “哈哈哈。”

  隼笑了,凤阳这半年来,第一次看他笑。

  他笑得很难看,因为天生如此,他就不适合笑。

  红坊主擤擤鼻子,打了个喷嚏,把鱼扔给柴犬。

  “刀上的动物组织,是鱼皮与犀角,它们给了刀”

  红坊主寻思着那个词用汉语怎么说。

  挠着脑袋,痴傻了半天。

  “灵气!对灵气!”

  “凶悍如犀,灵巧如鱼。”

  他绘声绘色,又补了一句。

  “它们是katana上的神灵,我又如何敢去吃神呢?”

  凤阳大致琢磨出这鱼眼红坊主,是真的有病。

  他的双眼凸出,作为一个本州人,居于泽川地貌中,野味吃的多,但海产却很少,证明他很缺碘盐,很可能得了甲亢,而眼睛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变得浮肿。

  “不吃鱼,让我听得更清楚。”

  不凤阳不这么认为,那应该是甲亢症状带来的神经衰弱,导致红坊主对声音特别敏感。

  一阵无话,待月亮西沉,土御门法师携着夏心璇去荒村做了一场法事,至于过程

  土御门:“哦!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奇妙的超度仪式。”

  当然了,丫头当着他面唱了一首圣母颂,当时那法力无边的效果带着八极服的灵力,简直holy mama。

  抱歉,一时找不到太合适的形容词。

  待他们回来时,天微微亮,山腰上风大,日照也不多,草很稀,众人商议一会,决议同行。

  凤阳不愿意去京都,更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而隼则听主子的话。

  至于夏心璇,她依附主线任务的指示,继续保护着天子。

  最后,是这位红坊主的动机,他,要去杀一刀斋。

  不过

  “天都丫头,你过来。”

  土御门泰福在阳光透过氤氲乌云的那一刻,瞧见了凤阳眉心的煞气。

  “你眉间有黑雾煞云,似蛟龙翻腾,一遇七杀命不久矣,生死路上莫回头。”

  这话的意思大概是,你命中有个凶人,遇见了赶紧跑,不要回头。

  天子的第一视角中,支线标题大亮。

  【死之章】

第77章 甲贺里之鬼

  “你会你会因该人而死?”

  凤阳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任务标题时,心中充满了怪异诡诧之感。

  主角也会死?

  我还是逃不掉?

  “为什么”

  土御门泰福从衣袍中取出一枚团扇,扇去她额前的阴煞,用宝净瓶收了那煞气,过一刻三分左右,再也压不住瓶中的“命运”。

  煞气破开瓶盖,又回到了凤阳的额头。

  宝净瓶里,留得一点儿无色水滴。

  红坊主:“这种南蛮物,还真是稀奇。”

  隼拦住欲要上前的土御门法师。

  “你,干什么?要对她下咒吗?妖人。”

  “野狗牙里不洁之物透出的恶臭,真是恶心难忍。”土御门法师也不知为何,对这些武人天生有着一种厌恶之感,随即他神情愁了几分,哀了几分,像是悼念着即将归于冥府的魂魄。

  “喝下它,你会看见你的死相。”

  天子颤颤巍巍拉开挡在身前的忠心护卫,她接过冰冷宝瓶,瞧着瓶底那一点儿水。

  仰头灌下。

  

  

  甲贺里,忍之都。

  鹫尾源次郎,是这里的少主。

  他的父亲,是猿飞一脉的传人,真田十勇士之下,历经战国时代后硕果幸存的忍者。

  猿飞本姓鹫尾,源次郎是曾经“战国第一兵”真田幸村的别名。可谓家族对他寄予的厚望。

  而本篇【甲贺忍法帖-百鬼夜行】的主角,不是他。

  天子眼前的一幕,是这位衣着光鲜,神色倨傲的二世祖摇头晃脑行在京都花街酒巷的一幕。

  秋末,天凉。

  虫鸣不再,琴瑟萧萧。

  红绿巷,浮世绘。

  一曲樱花落,一段旧人愁。

  一个脏孩子,抱着襁褓中的女婴。

  他是个乞丐,别人唤他做白痴,喊他的父亲山贼,叫他的母亲娼妓。

  相貌平平,衣衫褴褛,一双草鞋,足上满是老茧。

  头顶生疮,唇黑牙黄,两手带血,衣中半截断刀。

  眼里,只有一片霜寒。

  他今日睡到了二更天,昼伏夜出,就像是京都花街中的老鼠,粪道和垃圾堆是他最好的去处。

  后半夜,他杀了人生中第一个不知该不该杀的人。

  他不记得今年自己几岁。

  他是个脏孩子,晓得这城,容不下他。

  他一无所有,甚至连名字也忘了。

  只得从别人手中去偷,去抢。

  他就是个天生的恶棍!

  一天天长大,他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强壮,直到今天,他从平日里酒肆翻垃圾的后巷,捡到了一把断刀。

  那铁很糙,甚至看得出是一把劣质刀刃。

  没有包钢,单纯的热处理后,堪堪能称作刀的铁条子。

  难怪它会断。

  他不由得想道。

  这破铁片真的能捅进人的腰子?

  虽然我很矮,但放血这种事,能做到。

  我会杀人,这是极好的事。

  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下成长,一朵鲜艳的罪恶之花,接受了足够的养料,即将盛开。

  那是个看起来极为光鲜的落魄武士。

  说光鲜,因为武士还敢在这个年代佩剑上街,着实有些大胆。

  说落魄,因为这武士穷得用不起皂角,和他一样,为了避免头顶生那油脂烂疮,早早剃了个地中海。

  他知道武士醉了,便将刀刃在花街井口石台子上磨了又磨。

  转头进了侧院,他很小心,也跟得很紧。

  在唐式和风的翘瓦斗拱顶上翻过,他灵巧得像一只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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