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面孔，他大多不认识，可他认得那些服饰：深棕色的武士服，偶尔赤膊。
没错了，是跟着卡西利亚斯混的堕落者们。
下一秒，梅木就看到了堕落者的老大。
一个一头白发、扎着一个近似丸子头的白人，他有着轮廓分明的五官，一个深陷的眼眶。棕黑色的眼眸当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残忍与桀骜。
卡西利亚斯，这个在《奇异博士》电影里的大反派，也是这个时间点上终极BOSS多玛姆在地球上的最大走狗。
本来他是梅木接下来要去拜师的至尊法师古一的徒弟，可他后来为了黑暗力量背叛了古一。
如果没有猜错，在这一刻之前，他和他的追随者已经潜入卡玛泰姬的图书馆，杀死了图书馆的守护者，并偷走了禁书中最关键的那几页，彻底成为了古一、乃至整个世界的敌人。
在这个时间，他还是人模人样的，再晚一点，当他注入了多玛姆的力量之后，眼眶也会变得漆黑如墨，仿佛一个连续熬夜七天七夜没睡过的修仙大佬一样，看上去无比瘆人。
而多玛姆原是巫师，发现并进入了黑暗空间，为了成为黑暗空间的主宰。多玛姆舍弃了原本的肉身，得到了无比强大的邪恶力量，他的肉身也被可怕的魔法火焰所取代，随后开始对其他维度的征服，是最可怕的黑暗君王。
在看到卡西利亚斯的瞬间，梅木简直像吃了一百只活苍蝇一样恶心。不甘的愤懑之气，充斥满梅木整个胸膛。
这他喵的，简直是连新手村都没出，马上碰上关底BOSS。这还打个屁啊！
一个忽闪，四条绽放着金色火花的魔法鞭灵蛇般卷来。
根本没有反抗或者闪避的余地，那种攻击速度，不是梅木这个普通人能抵抗的。也就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梅木就被逮住了。
“啊！”梅木四肢传来炽热的痛感，那感觉就像手腕和脚踝全被烧红的烙铁给卡住，别说挣扎了，光是对抗那一波波涌到大脑的痛感，就几乎让梅木痛得昏死过去。
瞬间掉入了十八层地狱最深那层，也莫过于此。
“啊啊啊啊！”完全没法控制自己，梅木惨叫连连。
“呵呵呵！你就是史蒂芬·木·梅？又或者说，自称是史蒂芬·斯特兰奇的某人？”那个浑厚的中年男音传入梅木耳朵里的同时，梅木被一把揪住头发，强行掰得脑袋仰起来。
不管是否愿意，此刻梅木视界里，全是卡西利亚斯那张貌似温和实则狰狞的脸。
梅木脸上一边因痛苦而抽出，一边说道：“我……姓梅名木！”
卡西利亚斯笑了：“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如果你是真正的史蒂芬·斯特兰奇，那么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旁边，他的一个狗腿子亮出一张画像，一张照片。
那赫然是奇异博士史蒂芬·斯特兰奇本尊的素描画像，以及他的照片。
卡西利亚斯撇撇嘴，耸耸肩，一面毫不在乎：“嗯，显然你不是他。一个东方人，一个西方人。虽然我不知道当时身为一个路人的你，是怎么代替了史蒂芬·斯特兰奇本人成为他的‘继任者’。没所谓了，我的主人要我杀掉的是史蒂芬·斯特兰奇。”
梅木一颗心无比复杂。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是害怕？
是惶恐？
是渴望生存？
还是新生绝望，准备拥抱死亡？
仰着头，连呼吸都困难，梅木的喉头蠕动着：“怎么？你也要杀掉我吗？现在我护照上的名字也是史蒂芬·斯特兰奇！”
“动手吧！”旁边一个黑暗追随者用西班牙语说道，不知为何，梅木就是听懂了。
谁知道，卡西利亚斯居然反手一个闪电摆拳，一拳将那个金发小子砸出鼻血来。
“我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教训！”卡西利亚斯放开了梅木，反而一把拽起那家伙的衣领，一拳、两拳、三拳……十几拳打下去，将那家伙打得不似人形。
“知道我为什么打他吗？”他问自己的追随者。
堕落者们纷纷摇头。
卡西利亚斯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我们是法师！我们是被伟大的黑暗力量选中的黑暗之民！伟大如我们，为什么要在乎区区一个什么素质才能都没有的废物？”
他大叫大吼着：“我们要干的事情多如天上繁星，没工夫来理会一个没有魔法素质的凡人！杀人？只要我们愿意，我们可以把整个地球上所有蝼蚁一样的凡人杀个干净。”
第9章 光头强
法师是高傲的。
在欧洲，魔法最盛行的年代，魔法师家族甚至不愿意跟普通人通婚。
直到魔法开始消弭，并渐渐淡出主流社会的视线，这才有了“魔法只是一个传说”这种论调。
人们更愿意相信，世界上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样。
事实上，魔法的力量一直存在，最起码在漫威世界是如此。
听到这话，梅木的第一反应是——卡西利亚斯是不是傻了？
转念一想，总有人自诩生而高贵。这种不可救药的自我满足，总会在某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身上得到体现。
甚至在地球今天的欧洲，贵族的痕迹依然非常浓重。最简单一个例子，姓名中但凡中间有个“冯”字（VON），那就代表是贵族出身。
类似的例子屡见不鲜，比如在《哈利波特》小说中，有魔法师家族把不会魔法的普通人蔑称为“麻瓜”。
真感谢大天朝开国的时候把所有地主全特么扫了，否则到了今天，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估计会多一万倍。
那边，卡西利亚斯还在鼓吹着黑暗至高论，不过他很快就想起了正事。
“梅木是吧？”他再次揪起了梅木的头发。距离实在太近了，梅木可以闻到他嘴巴里的恶臭，那是蕴含了黑暗力量的腥臭气息：“哦，似乎你的资质也不是一无是处。嗯，大体上，能有那个史蒂芬的万分之一吧。”
梅木心中当场就在骂娘了。
自己居然只有奇异博士万分之一的魔法资质都算了。
关键是输人不输阵！
反正投靠多玛姆的脑残，没一个有好下场。
尽管害怕，尽管惊惶，梅木依然板着脸，一言不发，毫不示弱地跟卡西利亚斯对视着。
“嗬？还有点胆气嘛！好吧，我给你一个机会。投靠我——黑暗君王多玛姆最强大的仆人卡西利亚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给你证明你是否能得到黑暗的眷顾。否则的话……”
不用卡西利亚斯提醒，一个狗腿子提起了道格拉斯的半截人头。
那仅剩的半张脸上凝固着最大的恐怖与惊骇，再加上那五颜六色的脑浆和血液，光是看到都有种刺痛眼睛的感觉。
梅木只觉得恶心，当场就有种想吐的感觉。
“向我跪下！发誓成为黑暗君王最卑贱的奴仆！这样，你至少比那些毫无价值的虫子一样的凡人会高贵那么一点。”卡西利亚斯下达了最后的审判词。
话出之后，他面前的华裔少年身体猛地剧烈颤抖了起来。
梅木缓缓地抬起头来，那张带着些许平凡气质的脸，现在却一点都不平凡，终究有了不寻常的颜色……
没错，他是个顶包的。
穿越前是个学渣。
有些天赋，他真的没有。
但不等于当不成精英，做不成超凡之人，就要跟你卡西利亚斯去混邪道吧？
难道扑街的人生就不是人生？
忽然苦笑。
没想到自己兜兜转转，终究又应了那句话——
“你想做一辈子的懦夫，还是做一秒钟的英雄？”
“懦夫？英雄？”在梅木心中，不停回响着这两个词。
无比苦涩。
在他人生的前二十年，没少遭受着嘲讽。别家的孩子永远比自己优秀。
自己没法成为父母眼里的光辉存在，但不等于他没有属于他的底线，不等于他要混邪道！
卡西利亚斯这番高高在上，连施舍都算不上的威逼举动，正好狠狠的踏在梅木隐藏在心中那仅剩不多的尊严之上。
梅木的表情变得狰狞可怖起来。
“咦？”被梅木狰狞模样吓了一跳，卡西利亚斯眉头一皱。
不用他说，周边几个狗腿子豁然勒紧了魔法长鞭。
卡西利亚斯目光阴冷地直视梅木：“不自量的凡人！挑衅我的代价，你想清楚了吗？”
那是恼怒，就像是人被不自量力的小蚂蚁咬了一口。
青筋在暴起，脖子上的静脉和动脉都因为血液的快速泵过而鼓胀。梅木一边牙齿打颤，一边却在牙缝中流泄出杀意凛然的字句。
他一点都不像个凡人，反而像中世纪那些明知道是死，也要向敌人发起冲锋的骑士那样大吼了出来：“卡西利亚斯，你要么现在就把我杀了，否则我迟早宰了你！”
梅木被锁死的手掌，依然无法握拳，但力图紧缩的手指头，全变成了爪状，仿佛一挣脱就要将卡西利亚斯撕碎。
对视着梅木那双漆黑的眼睛，感受着眼眸中那燃烧着狂怒的烈焰，卡西利亚斯反而笑了：“嗯，不错嘛，至少比那些狗屁守护者来得有骨气。”
卡西利亚斯潇洒地转身，左手轻轻在虚空画圆，一个被金色火花所环绕的空间门，出现在他的面前。
当他踏过那扇门的时候，远远抛下一句：“杀了他。”
杀了他……这就是最终的审判。
听到这句话，梅木都特么绝望了。
一万个穿越，9999个死于非命。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是那其中之一。
不过也是，既然所谓的历史不可靠，该死的命运天平又不知搞什么飞机去了。
那他也该死了吧！
梅木重重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皮。
就在这时候，一阵天旋地转。
有那么一秒，梅木都以为是自己的脑袋被砍下来，在空中飞旋720度。
可是马上他就感觉不对了。
“喝啊！”
“啊——”
当梅木再张开眼的时候，霍然发现事情有了转机。
一个身穿黑色武士服戴着兜帽的神秘男子，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着那些棕红色武士服的堕落者。
那绝对不是凡人所能做到的动作。
一个堕落者一鞭子过去，不光被黑衣男一个错步闪开，还一个扣腕拉住了堕落者。在近乎零距离的情况下，一秒钟内发动了不下十次膝撞。
更重要是，梅木看到了一个光头女。
在动漫世界也好，电影世界也罢，十个光头，九个强！
正因为光头大多是绝顶强者，所以人称——光头强！
梅木哭出来的心都有了。
啊！他喵的总算在找到组织了！
是你——古一大神！